空虚道人故弄玄虚地问道。
“却是如师祖所言,光凭文书不能成事,还需礼成放可。”
宣琳说着就好似泄气之皮球,眉宇间也浮现一丝忧虑。她所愁的无非是他们三人间这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如今她与月舞算是相互体谅了,然后婚嫁之事却无人肯提。即便宣琳与月舞感情再好也是做不出将自己倾心的男人送入对方怀抱这样的事。
而她那师父也不是主动之人,游走于她俩之间,说是左右为难也可,要说他不够果断决绝也可。总之这三人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好一阵子。
“以我对洛允的了解,你们怕是半年内也不会有大的进展哦。”
空虚道长颇有些深意的言道,引起了宣琳强烈共鸣,她随即就虎起脸来。
“还不是我那师父,你那弟子太过窝囊……”
而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这样说他似乎有失公允,于是又是叹出一口气。
“话也不可这么说,十六年前他倒是敢爱敢恨,却捅出了天大的篓子,让你那前世也陪上了性命。洛允他定是不想重蹈覆辙,故而心思多了些吧。”
这空虚道长仿佛能洞悉所有人的心思,说出来的话也颇有些道理。
“也不能皆数怪到我师父身上,兴许是那星辰的主意呢,诶,往事不可追,还是不要深究这些了吧。”
空虚帮着她骂徒弟,她倒是先给护上了,那老儿摆了摆手继而言道。
“嗯,原本我找你来也不是商议此事。宣琳,你可知道你有祸事将近了?”
空虚道长轻咳一声,颇为郑重的言道。
“祸事?会有怎样的祸事?”
宣琳心想最大的祸首奚连廷如今都已被剪除还能有什么祸事,便诧异问道。
“老道只知道,你若是不能与洛允于十日之内成婚必将遭遇差池,到那时你怕是追悔莫及。”
“果真如此嘛!?”
宣琳听闻,起身站起,以惊恐的目光注视这高深莫测的道人。
“嗯,此事需速决,不可拖延啊。”
虚空又抚了抚胡须,朗声言道。
“琳儿自然是欢喜的,可我师父就……”
宣琳抚着椅子重新坐下,面露难色,嘟囔着脸,不再言语。
“此事老道却也帮的上忙。”
空虚道长颔首微笑,继而言道。
“谢师祖成全,还望师祖多多劝诫我师父……”
“诶,你先不要言谢,要解开你们三人这结,单是说服洛允恐怕还不够吧。”
“师祖指的可是月舞姐姐,哦,不,小师叔?”
“宣琳,你若能答应老道一件事,十日之内我定保你与洛允结成连理。”
空虚道长起身原地踱了几步,故弄玄虚地言道。
“请师祖明示!”
宣琳不敢怠慢,跟着起身行礼,颇为虔诚的说道。
……
过了片刻,宣琳从大殿走出,她恍然若失的脸上却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当她见着了迎上来的蓝洛允,她异常兴奋的笑了笑,换作平日定会飞扑过去撞个满怀,而此刻她也只是恬静地立于原地,看着她师父缓缓走来。
蓝洛允对于宣琳这不寻常的表现也是有所察觉,他甚至想伸手触碰其额头,看看这丫头是否是病了。
宣琳被奚连廷绑在那业已摧毁的聚灵台上将近四天,其间也是为他殚精竭虑,蓝洛允想到此便柔声问道。
“师祖可是说了什么?”
率真的宣琳反倒是变的扭捏起来,她双手背身,目光却怎么也不愿与其相交,像是闹变扭,又像是若有所思地应道。
“师祖让你进去呢,可别让他久候了。”
“啊!?”
蓝洛允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而宣琳此刻的答非所问也正展现出知性的一面。她拨弄了一番被风吹散的发髻,下定决心那般地凝视了过去。
“师父,琳儿等你。”
而后她不多见地为蓝洛允整理了一番衣领,退了两步又重新端详一遍,方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使劲点点头。
“快进去吧!”
她按着蓝洛允的肩膀将他扭转半圈面向大殿,在其腰间轻推一下。
蓝洛允被宣琳这一系列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而他素来就对女子的心思不甚了解,于是也便未做多想,心想等见完了师父在细问也不迟。
“那好,我先进去了。”
宣琳目送蓝洛允的步入了大殿,而那厚重的殿门也随之关上了,那一刻她颇为触动,有些激动,身子一阵发颤,她知道身后还有好些人等着她,于是抬手在眼角擦了擦。待她转头看向久候的众人时却挂着平素那般灿烂的笑脸。
“琳师妹,刚才老院长找你说了些什么呀?”
关雎还未等她走下台阶就走上去拉着宣琳的手关切问道。
“也没什么,无非是琳儿的身份过往,说起来琳儿乃是沐剑山的弟子,为什么要受通天院的节制呐!?”
她说完就故作愤恨的扭头瞪了一眼身后巍峨的飘渺殿。
“嘻嘻,如今师伯重新归位,老院长定会将他收到身边任做长老的,说不定以后还会将这院长之位传与他。往后你可也算是我通天院之人了,可不能这般言语了。”
关雎拉着宣琳之手与其并肩走下台阶,异常欢快地言道。
“哎,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呀!”
也不知道宣琳的脑子里考虑着些什么,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语。
“哦,对了琳师妹,你身子不要紧吧?”
她好些天没吃东西了,虽然这对于修真之人倒也算不上什么,然而她终究入门还未满半年。
“不打紧,方才师祖赐我我一粒药丸,服下瞬时就精神了不少呢。”
宣琳试着舒展筋骨,好让自己看上去更显得活泼些。
这时候又迎来两人分别是岳平与狐妖喜妹。岳平一脸得意,乐呵呵地说道。
“宣师侄不简单呐,见了老院长也丝毫不怯场,坚持己见,终于让那奚连廷得到应有报应,此乃云台之幸事,通天院之喜讯呀。今日蓝兄占首功,宣师侄你就次之。”
“怎么我与喜妹姑娘就没有功劳咯?”
关雎摆出不甚服气的神态,挑眼瞪了他。这些天与岳平、连心巧共渡难关,彼此间关系也颇为亲密,而关雎又是那种与亲近之人相处极为随性的类型,这冷不丁地埋怨倒是让岳平碰了一鼻子灰。
“都有功劳,就岳某最没用,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