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繁忙的市区街道上,一名男人离开了自己的轿车走向一家咖啡厅。
男人推开玻璃门的一瞬间,听见的不仅是清新的铃铛声,还有“欢迎光临”的甜美的女声。一名身穿女仆服装的金发少女带领那名男人来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客人接过对方所递来的菜单并点了一杯咖啡之后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失意地看着窗外...
“您的咖啡...唔啊!”端着咖啡过来的女服务生朝男人这边走来时被不知道是谁伸在过道上的脚绊了一跤,滚烫的液体泼在了那名男人的衣服上,正当那名男人起身正准备要训斥坐倒在地上双眼透露着恐惧的女服务员时,一串白色的俄文出现在了屏幕上
‘如果,这名服务员是人形而不是人类呢?’
镜头开始快速回放,回到了服务生端着咖啡朝那名男人走来的时候“先生久等了,您的...”服务生依然被绊了一跤,但在自己摔在地上之前迅速恢复了平衡,咖啡杯从托盘上飞起又稳稳地落在了托盘上,冒着白烟的咖啡剧烈地晃动着,险些从杯沿洒出。服务生站起身来,接着自己前面那句话“咖啡送到了”她将咖啡摆在了那名失意的男人的桌上,看着对方双手将托盘抱在自己的腹部,微笑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同时,那名男人连同惨白的画面色调似乎被这微笑所打动,随着男人微微上扬的嘴角画面不再像之前那样忧郁,响起欢快的流行乐曲。
‘人形,让生活更美好 I.O.P’
尼古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前有什么灯光在那跳动着,打了一个哈欠揉揉自己的眼睛,发现那是自己一宿没关的电视上的画面;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呼,该死的...又忘记关电视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尼古拉艰难地从凹陷的沙发上起来,犹如被绑在地上的格列佛摆脱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一样,摆脱那些隐形的绳索并没那样简单。他光着双脚站在房间中央,一种无可抗拒的眩晕感涌上头来,一时间两眼发黑头皮发麻,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放在沙发旁的伏特加酒瓶也被自己在昏乱中踢翻在地,薄薄的那一层液体将底部的玻璃片覆盖。尼古拉低头看了看那瓶被他弄翻的伏特加酒瓶,耸了耸肩然后悠悠荡荡地走到了电视机旁并试图将其关掉,无奈却按到了音量键,视频声音突然放大将他吓坐在地上,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见鬼,这台电视不会又坏了吧”他爬起身来,先是用手摇了摇电视机,又用拳头使劲捶了捶电视机顶部,画面开始出现雪花屏“天打雷劈!”紧接着又是重重一拳,虽然视频画面不再像之前那样模糊不清,不过还是没有关上。尼古拉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拔掉了电源,那台能够播放画面的‘魔法水晶球’总算安静下来了,房间里唯一的光照仅剩下那一丝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阳光。
蝴蝶事件过后,曾经欣欣向荣的人形市场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人们不再愿意选择去相信‘人形’这样一种人造生命,大街上随处可见‘滚出我们的生活,披着人皮的怪物’或者说‘强烈要求政府报废市面上所有人形’一类的涂鸦,许多人形制造商也相继倒闭,只有少数的一些制造商还在那依靠着自己那些忠诚的客户苟延残喘。
尼古拉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刺入他的眼睛,身体的本能让他的眼皮迅速放下,只留下一条狭隘的缝隙来观察四周。仍然光着双脚踩在冰冷而又潮湿的毛毯上,一步一步地朝卫生间走去。
格里芬,作为东欧甚至是整个新苏联最大的民用人形军事承包商,是IOP最为忠诚的客户,每个月向其订购的人形数量也是浩如烟海。然而你所知道的不过是关于这家公司放在明面上的东西,甚至愿意去相信‘格里芬的人形除了打仗其余的什么都会’的谣言,也许你有从一些小道消息对这家PMC在蝴蝶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有所了解,你甚至从新闻上了解这家PMC和军方的一些过往,你完全可以向外界炫耀你知道这样一支叫‘404小队’的隶属于格里芬的黑色行动。但是,我接下来所要讲述的这支部队,你不会在格里芬内部的任何一份档案上找到,她们听命于格里芬,服务于格里芬,却‘不属于’格里芬,送过来的人形也都只是一些犯下大过、拆解核心之后也走投无路的可怜虫,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形走进这里但很难看见有人形从这里离开。这支梯队没有404小队专业,同时也没有任何人对此有所耳闻——艾丽妮的猎鹰(Falcon of Eirene)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将其简称为'反对者(foe)’
尼古拉是这支梯队的指挥官或者说队长,他也一名年迈的老兵,一名参与过三战的士兵...曾有无数的同类在他面前被‘战争’这台绞肉机撕成碎片,每天晚上那些地狱一般的亲身经历都会让他彻夜难眠,在黑暗中惊醒时所能体会到的也只有那如同深渊一般寒冷以及无边的痛苦。他来到洗漱台前,打开镜子从里面取出自己的洗漱工具,被热水所浸湿的毛巾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汗珠,盯着自己那一双深蓝色的瞳孔...
“跑!尼古拉快离开那儿!”撕破喉咙般的命令声让尼古拉回过神来,脸上那布满皱纹的皮肤看起来虽然不再衰老,但却布满了污垢和凝固的血液,他迅速地蹲伏身子并跟随着眼前的图申上尉朝一处他回忆不起来的目的地跑去,从远处射过来的飞弹所炸出的火焰将自己身后的一辆商务车从地上掀起,就像惊涛骇浪掀翻捕鱼的船只一样轻松。
“上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两人蹲在一辆民用轿车的背后慌张地巡视着四周,似乎在这封闭的停车场内所有声音都被放大了,可以很清晰的听见有人正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跑来,在尚未确认对方的身份以前,惊慌失措的尼古拉抬着手里的步枪就是一阵扫射,子弹大概是打穿了那人的心肺,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涌出,犹如喷泉一般,他曾尝试着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但无济于事,然后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尼古拉看着地上这具尸体,那人衣袖上的德国国旗告诉他死者并不是友军。图申拉扯了一下尼古拉的肩膀,迅速跑开;尼古拉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地上这名垂死的敌人,转过身子跟着图申一起跑开了。
当时尼古拉和他隶属的小队正在柏林执行一场突袭任务,目的是渗透并摧毁北约在该区域的一处指挥所,在他们闯进办公室时发现北约的高官们早已撤离,鲍里斯、基洛夫、安德烈和谢尔盖他们四人死得毫无意义。3个月后在法国巴黎,伊万和阿拉金在下水道执行爆破任务时为了确保任务能够成功完成,他们连同前来拆弹的北约部队一齐永远地消失在了城市的排污系统中。2049年的圣诞节,在阿姆斯特丹,为了围剿当地的游击队,尤里,皮埃尔,瓦西里以及另外一个尤里被咖啡厅内的一挺机枪撕成了碎片。2050年空降伦敦,最后任务失败,图申上尉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带领着尼古拉杀出重围,掩护他撤离时自己被导弹炸得粉身碎骨...尼古拉穿着自己那件皮夹克,坐在‘哥萨克’旁边的躺椅上看着自己出征前与小队的合影。
‘哥萨克’是FOE在行动时所使用的载具,其内部所装备的一些配件可不是你在市面上所能随便找到的,先不说那昂贵的力场盾和纳米喷漆就足以花掉你一箱子的钻石,较为先进的那一套能进行电子战的作战指挥系统的价格比前面二者的价格相加在一起还要昂贵。
尼古拉抬头看着眼前的那条黑暗的走廊,走廊的尽头亮着微弱的灯光,他所指挥的人形都呆在那儿;不过在这个位置上的工作经历让他并不是很乐意去了解甚至是去接近自己的手下,尽管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她们只不过是一群消耗品,她们没有生命,所表现出的一切也不过是在执行程序而已。可这在他看来也只是在自欺欺人,他无法改变自己在某一方面的性格,将手中的那张已经泛黄了的照片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缓缓朝光源处走去。
‘至少,也得让我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吧’他的内心这样安慰自己
房间内,几名战术少女坐在一起正在谈论着什么,武器整齐地靠在墙上摆成一排。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不过简陋的供暖设备已经营造出一个温暖的环境。
RT-20咬着自己的狗牌,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作为队里的新人她还不是很明白自己陷入了怎样一种困境。巡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但她们大多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为了打破这一份宁静她吐出了口里的狗牌,那块已经被咬掉一半了的金属牌悬挂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喂...就没人愿意说句话吗?”语气有些挑衅,脸上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扫视着房间内的其他人形
贝特将头撇过去看了看对方又跑回蜜獾怀里了,蜜獾揉了揉胸前的贝特然后说“那你想谈论些什么呢?”抱起手中的这只小动物,微笑地看着对方
“比方说...”RT-20思考了一下“比方说你们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完她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似乎对自己所提出的问题感到满意;旁边的OBR有些感到忸怩不安,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另外一头的英格拉姆依然闭着自己的双眼,舒服的瘫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否听进RT-20的问题;PKP抬起头以不友好的目光瞪了一眼RT-20后,起身将自己刚刚准备好的弹鼓和枪械放在一起。
RT-20感到有些尴尬,蜜獾看着PKP离开之后又转向RT-20“别担心,她一直都像那样子”抚摸着趴在自己腿上的贝特“倒不如你来向我们描述一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