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让社会复杂了起来

作者:只有一宝 更新时间:2019/11/9 19:50:02 字数:3503

黄昏时刻,天边燃烧着火烧云,大地上还残留着太阳的余温,虽然白天的时候回很热,但秋天傍晚的风中已经带着点凉意了。

阿詹驱赶着主人家的羊,准备回去吃晚饭了。在毕瑟夫家的门口,阿詹远远的望见了海林娜,他挥了挥手和海林娜打着招呼。

奇怪的是,今天的海林娜异常的沉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礼,她只是闷闷地从阿詹身旁走了过去。

阿詹发现海林娜全身都带着点湿气,裙子似乎还有些破损,他不由有些担心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思考了一下,阿詹觉得应该先和老爷说一声这个事情。

失魂落魄的海林娜独自一人走进浴室,洗漱之后换上了睡衣,抱着腿蜷缩着坐在床上。

这时,毕瑟夫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他刚被新来的长工告知海林娜状态有点不对劲,心系女儿的毕瑟夫赶忙丢下手头工作来确认女儿的情况。

面对破门而入的父亲,海林娜抬起头,在看到毕瑟夫的,海林娜只觉得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同时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想往外涌,她颤抖的嘴唇漏出一声带着哭音的呼喊:“爸爸!”。

毕瑟夫听到的是女儿颤抖的声线,看到的是海林娜流泪的脸庞,瞬间怒火和怜惜同时涌上毕瑟夫的心头,脑子里的理智弦“嘣”地就断了。他的身体仿佛重新焕发了昔日的荣光,噌的一下,四五步远,跳到女儿的身边,抱住了她。毕瑟夫紧抱着海林娜,就像是护着风中的残烛,只怕一松懈,她就会消散在黑暗中。

毕瑟夫心痛万分地安慰道:“宝贝,别哭,宝贝。告诉爸爸,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海林娜一头扎进了父亲的胸膛,哭了好一阵子,才在父亲的安慰下,平静下来一些。

她哽咽着叙述今天的事情:“今天,”(她抽了一下鼻子)“我和贝雷一起出海”“(她又抽泣了一下)。

毕瑟夫轻轻拍打着海林娜的背,轻声重复道:“出海了。”

在父亲的安抚下,海林娜似乎情绪稳定了一点,她逐渐能正常说话了。

“然后,我们划船去浅海准备钓一点(吸了下鼻子)一点狼鲈什么的。”

毕瑟夫不停地抚摸着海林娜的头和背,用他年轻时特有的温柔的语气重复着:“钓狼鲈。”

海林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继续用偶尔因为哽咽而结巴的口吻叙述者:“然后,好久都没钓到鱼。”

毕瑟夫也不催促海林娜,只是轻轻地应和着女儿:“好久没钓到鱼。”

海林娜说着:“然后,贝雷突然钓到一条大鱼。”

“一条大鱼。”

海林娜挣脱父亲的怀抱,开始用手比划着,“那条鱼有这么大,”海林娜把俩臂张开到极限,但还是感觉不够,她想了想,用力地把手臂向后扩,仿佛这样可以显得鱼大一些一样。

“一条那么大的鱼。”

“一条那么大的鱼。”

海林娜又有些激动,眼泪又开始往外流,声音又开始断断续续,“然后......然后,贝雷在钓的时候脸上都被撞开一个大口子,他的手臂,手臂又在最后也因为拖鱼上船的时候,不小心撞淤青了。”

毕瑟夫耐心地用温柔的抚摸和话语安慰着海林娜:“别太难过,都已经过去了。”

海林娜嗫嚅着说:“后来,贝雷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把大鱼抱上船。”

毕瑟夫复述着:“抱上了船。”

“鱼太大了,我和贝雷没法把他放到水箱。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他放在船舱。”

“你们把鱼放在了船舱。”

“嗯,放在船舱。然后贝雷担心回来还需要挺久的,鱼要是杀掉会不会不新鲜了。”

“应该不会吧,你们就是在浅海。”

“但是贝雷很爱惜这条大鱼。他用亚麻袋子把鱼装起来,又捆了一下,把麻袋绑在船上。”

毕瑟夫注意到,在海林娜讲到一半的时候,有谁走了进来。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是海林娜的妈妈。 这是一个恬静,端庄的女性,因为担心海林娜而放下手边的事情,过来看看情况。想必海林娜一头金色的秀发肯定是继承自她的母亲,不过卷发肯定继承自父亲。不同于海林娜还带着点雀斑的年轻脸庞,毕瑟夫夫人的眼角已经有一些淡淡的鱼尾纹了,不过时间的纹饰无损这位夫人姣好的容颜,还增添几分岁月的韵味。这是一个话语总像她的秀发一样简短干净的女人,总是安静地在背后默默支持丈夫和这个家庭。

毕瑟夫搂住了女儿,看来一眼夫人,悄悄用眼神示意:海林娜并没有什么大碍。

“后来我们就往回划,但是贝雷一只手撞伤了,我们一人一个浆,我又不太会划,所以我们回来的时候划得很慢。”

“难怪今天回来这么迟。”毕瑟夫心里想道。

“然后,在船上的时候,我一直和贝雷在讨论怎么吃这条大鱼。我们一会谈论要抹上黄油好好的煎一下,一会又觉得可以熬汤。我们讨论了很久。贝雷还开玩笑说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条鱼在发抖。”

“那么大一条鱼你们一半煎,一半煲汤不就行了吗?”

“对啊,我和贝雷最后想到了。我们决定一半煎,一半煲汤。说实话,我们在那条鱼旁边讨论了一路,那条鱼从一开始贝雷口中的“瑟瑟发抖”到后来就逐渐平静下来了,最后就一直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快到岸边的时候,我是不是就有点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

“我就担心那条鱼是不是长时间脱水,**(dry)死了。”

毕瑟夫有些无力女儿的脱线,接着就被夫人严厉地瞪了一眼。毕瑟夫不由心中叹息。

“恩姆......确实也有这个可能。”

“然后我就在贝雷靠岸绑船的时候,我就想看看那条鱼的情况。”

毕瑟夫觉得女儿的情况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具体的情况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海林娜情绪有些激动,她的双肩随着逐渐加重的呼吸而有规律地起伏着,“爸爸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不等毕瑟夫回话,海林娜就继续自述着:“我看到那条鱼眼睛毫无生气,呆滞得像一条死鱼一样,我有些担心,我就用手戳了戳它。”

毕瑟夫怜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在女儿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抚平她的怒气。

在毕瑟夫的抚摸下,海林娜稍微平静了一些,“那个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我是戳,还是按,它都一动不动。我开始慌了,我害怕这个大家伙死掉了。贝雷明明那么努力才把这个家伙从海里拖上来,如果只是因为缺水就死掉了,那也太可惜了。”

毕瑟夫一直耐心地听着女儿的诉说,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并不比半途**来的夫人多掌握一点情况。不过,看起来,自己一家的平静的生活应该并没有发生太大波澜,至多也就是一点茶余饭后可以消遣的小插曲罢了。想到这,毕瑟夫的神情就开始有些放松了,他甚至简短地走了会神,思考了饭后是到老伙计家里来俩局牌,还是和夫人一起浪漫地散散步。

“我紧张地抱着那家伙,它一动不动,全身软绵绵的,漂亮的尾巴无力地垂着,天哪,爸爸,我当时心都要碎了。我一边忍着泪,一边给它解开绳子。贝雷因为很重视这条鱼,所以绑得很结实,我一下又解不太开。没办法,”

海林娜短暂地停了一下,换了口气,“我只好拖着大鱼,靠近船边。”

当时,海林娜拖着那个大家伙,靠近了船边,她想用手捞点水上来,湿润一下这条鱼。但是船并不是靠岸而停,贝雷因为考虑到自己手臂受了伤,不太方便搬运这条鱼,所以特地停靠在小镇东头的小码头上,准备雇佣一个搬运工帮忙搬一下这条鱼。

船停在码头边后,贝雷把东西收拾收拾后让搬运工先搬了一些上去,这让小船的吃水变得有点浅,海林娜有些够不到海平面。

海林娜在空荡荡的船舱找了一圈,只找到一个有点破漏的、盛放饵料的小碗,试了一下,加上这个小碗刚刚能够到海水。

海林娜试着舀了一碗水,但是很快就漏光了。

海林娜转过身想喊贝雷一起过来帮帮她,但是贝雷正忙着和搬运工在争着工钱是一个铜板还是俩个铜板。

没办法,海林娜一个人把鱼拖到船边,努力地把身子探出船,舀一点海水上来,在漏掉前迅速地浇在鱼的身上。

在水浇上鱼的一瞬间,大鱼的眼睛不可查地动了下,又悄无声息地失去了活力。

海林娜见到这个情况,担心这条鱼是因为缺水而濒死。慌忙把这条鱼托起半个身子,好更有效率地给这条鱼浇点水。就在海林娜艰难地再一次把水浇到鱼身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码头上的贝雷只听到海林娜发出一声尖叫,不明情况的他慌忙把头扭了过来,这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段他毕生难忘的图像。

鱼借着水的润滑,“腾”地一下从船上跃了起来,它跃得是那么的高,那么的有力,整个船身都因为它这次有力的跃动而想一侧倾斜,恐怕世界上所有的跳高冠军加在一块都要在这个为生命而奋斗的斗士面前羞愧不已。

与健美的鱼一同构筑这个画面的,是整个身体已经倾出了船,失去平衡了,正要落入海中海林娜。与为胜利而高歌的勇士不同,这个即将遭受厄运的少女显得那么娇小脆弱,那么楚楚可怜。

为顽强生命的胜利而讴歌的“勇士”,和正要落水的孱弱的少女。贝雷只觉得一时间自己的脑子有些逃避式的转不动了。紧接着,“砰”、“砰”的俩声,鱼

海林娜几乎是同时落入了海中。

与鱼的欢呼雀跃不同,海林娜挣扎着溺了水,贝雷完全是本能地跃入海中把海林娜拖了上来。在和码头上好心的搬运工人们一起,一通手忙脚乱地帮海林娜吐出呛在胸腔里的水后,贝雷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的脑袋发蒙,刚才的场景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他努力试了几次,艰难地站了起来,苦笑着收拾起了船,顺便感谢了一下刚刚伸出援手的码头工人。

等他处理完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海林娜已经走了有一小会了。

贝雷苦笑着独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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