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来了一群教会的骑士!这可是一件打破这个千人小镇平静生活的事。对于一个只有千人左右,偏远,也颇为贫瘠的小镇来说,这是一件新鲜事。
尽管男人们对此事闭口不谈,但是女人和孩子们总爱在闲聊里拐弯抹角地带上几句,仿佛是只有带上这些新鲜事才能显得她们是新潮的,前卫的,对一切变化了如指掌又胸有成竹的人。
孩子们总爱远远地望上几眼,又在骑士们的目光扫过来之前一哄而散,他们私下用树枝代替宝剑,模仿着骑士们的言谈举止,他们把这群骑士称为“真正的男人”、“威风的战士”。
海林娜也对这些外乡人兴趣十足,但是她碍于自己的身份,没办法和别人尽情地聊上一会骑士、公主、爱情啥的。
当她听说是阿詹把这群外乡人带到德科镇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把阿詹叫了过来,想多听听关于这些外乡人的一切。
阿詹把这群教会的人带到德科镇后,又被那个凶狠的珥忤骑士教训了几句,然后才放他离开。阿詹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粘上了这么一群瘟神,他已经开始在权衡是否需要离开这个镇子。
在阿詹得出结论之前,女仆朱丽就过来和他说小姐想要见他。
“就不能让我安会心吗?”阿詹心理默默抱怨着。
海林娜冲动地遣朱丽去喊阿詹之后,这个年轻的姑娘又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现在,阿詹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忸怩的小姑娘。
“阿尔伯特最近好吗?”
阿尔伯特是毕瑟夫家里养的一只性子很温和的羊。
阿詹拍了拍脑袋,“阿尔伯特?”,随后他反应过来说的是那头毛色最奇怪的羊。
“挺好的,”阿詹顿了一下,有补充道:“能吃能睡还不闹腾,长得也快,就是拉的屎太大了,别的没什么了。”
海林娜又不着声色地问道:“最近的麦子差不多要成熟了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收割。”
阿詹瞧出来了这个小姑奶奶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问自己,他为了照拂海林娜的面子,装着什么也没看出来,就顺着这个小丫头的话和她聊了一会关于麦子收割的一系列事情。
“地里的小麦长得好着呢!风一吹过来的时候,麦浪一波一波的,瞧着能把人瞧醉了,今年应该会是个收成不错的年份。”
就这么问问答答地,阿詹和海林娜聊了很久关于小麦的事情,还关于收麦子的技巧展开了一段小讨论。
后来,海林娜终于聊到了镇子外来人口这个话题上,海林娜假装不在意地随口提了一句:“今天似乎镇子上来了一大群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呢!倒是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阿詹听到了这句话,才算有所领悟,他答道:“是的小姐,今天镇子上来了一批教会的骑士,似乎是教会有什么事务需要和镇长老爷接洽,昨天下午到的。”
海林娜努力装出一副随意闲谈的样子,但还是有些微微害羞地问:“我远远的望见了其中有一个骑士,着装什么的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这时,阿詹才算彻底明白这个小姑娘想要问什么以及她可能因为什么而问了。他本来准备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是瞧着海林娜明明在意的不行却又装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年轻人,特别是年轻的男人持有的那种对异性恶作剧的喜好涌了上来。
阿詹假情假意地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当时可是极不得了的!”
海林娜努力地一边装着不在意,又一边支起了耳朵听着。
阿詹忍着笑,一脸认真地胡诌着谎话:“当时其实老爷们和我在山里面一路奔驰,我又不会骑马,他们非要叫我骑,我能怎么办呢?我只好驾着那匹驽骍难什么的破马。它一路跑啊,我一路只敢紧紧地趴在马上。老实说我的眼都要瞪出来了。”
海林娜只想知道那个年轻帅气的教士的事情,但阿詹不紧不慢地讲着他的驾马心得,海林娜忍足忍足地又听着他活活说了十分钟,终于等到阿詹说的尽兴了。
海林娜用着没什么感情的语调敷衍着:“哇。是吗?那你可真的真厉害的。”
阿詹瞧着海林娜拼命忍耐的样子,又即兴发挥着地编了一段失控的马想要跳进麦田里大餐一顿,被他机智地制止的故事。
海林娜忍住又忍住地保持着笑容,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露出声音道:“那你们同行的伙伴们没帮你一把吗?比如那个有些不一样的骑士。”
阿詹憋着笑着,故意拖长着语调:“贾德老爷啊——”
海林娜等着下文,但阿詹拖着语调就是不说下去,海林娜一下没忍住脱口而出问道:“他怎么?你倒是快说啊!”
一说出口,海林娜便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可能暴露了,她拼命想用什么话来掩饰一下,慌张之下又瞄到阿詹不怀好意的笑脸才算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了。
自己绞尽脑汁想去伪装,却全然白费功夫,还要被这个家伙嘲笑,海林娜想到这就气的红着脸破罐子破摔地嚷道:“我就是像知道关于那个贾德事情啦!怎么样?不允许啊?”
瞧着海林娜越来越红,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的脸,阿詹笑得更灿烂了一点。在海林娜怒目凝视下,阿詹抢在海林娜恼羞成怒前安抚道:“别生气,别生气。”
海林娜恶狠狠地说:“想要我不生气你就快点给我回答问题!”
海林娜强作强势的样子像极了努力彰显自己可怕的小猫一样,不仅不让人觉得害怕,倒还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哩。
阿詹忍着不去再调笑这个炸毛的小猫,憋着笑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在阿詹和海林娜讲述经历的时候,朱可夫等男下人和小镇唯一的书记员一起奔门走户通知小镇的居民在明天下午需要到小镇的中心广场集合,任何人不得缺席。
胖胖的面包店老板,拿着朱可夫刚交给他的那份教会邪恶审判的传单,出神地望着朱可夫消失的门口,喃喃道:“怕是天要变了。”
男人们望着这些匆忙的背影,都或多或少感觉到了,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只有天上的飞鸟,照常叽叽喳喳,并不在意地上奔走的人类的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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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非要写这么一个幕间短篇,节奏完全不对,本来准备写一篇寓言式的一章结束就完事了,后来不知道怎么脑子抽风了,想写成一个俩三章的短篇小说的篇幅,结果写着写着,节奏越来越不对了。主要问题就是那俩天看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看的有点上头了,准备也写个猎人,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完全找不到地方写,又不敢乱写,畏手畏脚地写着不知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