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后第二天深夜的地牢里,王欢欢无力地趴在蘸了凉水的亚麻布上,用凉水来缓解身上伤口里的丝丝痛楚。
远远地,他似乎听到一些微弱的慌乱吵闹的叫喊声,在他注意去听后又似乎沉寂了下去,他就这么挺起上半身努力去听了一会,终究还是吃痛趴了下来。
在他放弃去辨别那些微弱的声响后,地牢门口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之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又归于平静。
正当猎户感觉有些疲倦了的时候,地牢的门被什么人打开了。来人点着一盏煤油灯,匆匆忙忙地绕着螺旋的阶梯走了下来。
阿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王欢欢禁声,接着他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牢门。
年轻人走过来扶起猎户,悄声问:“还能走路吗?”
尽管猎户心理有千般疑惑,也明白此时不是谈话的时机,王欢欢忍着痛苦点了点头,之后便在阿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地牢外走去。
出了地牢外门,本该在门外守备的骑士一个都不见了踪影,远处的夜空火光冲天,瞧起来是教堂的方向,远远地听着一些救火人的呼叫声。
阿詹并不言语,不知从哪里牵了一匹马过来。
“上马。”
见到王欢欢并不动身,阿詹沉默了一下,也不待猎户发问。
“教堂没人,教堂的火是我放的,教会的人都去救火了,火势肯定能控制住,赶紧走。”
猎户默默地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他回过头来望着阿詹,“你呢?”。
阿詹答道:“我们分头跑,这样逃掉的几率会大很多。”
王欢欢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这些问题和话最终都汇聚成了沉默。
望着王欢欢离去的背影,阿詹久久的伫立着。
在下午时,阿詹找到了毕瑟夫,坦白了一切的一切,从卡夫特到德科镇,从神到妖魔。
阿詹不求赦免,他只希望毕瑟夫能帮猎户洗刷他的罪名。
毕瑟夫震惊地张着嘴巴,手上拿着的烟斗早已熄灭。
毕瑟夫带着阿詹找到了贾德,向贾德说明了一切。
在拿出神灯后,贾德望着阿詹面前亮着的探恶灯沉默不语。
之后,贾德吩咐毕瑟夫和阿詹晚上在山上再碰一次面。
毕瑟夫和阿詹没有预料到,贾德为了维护教会的权威性,根本没有想过要推翻自己之前关于王欢欢有罪的定论。
贾德指挥手下骑士对毕瑟夫和阿詹痛下杀手。
匆忙之下毕瑟夫当即被一刀毙命,这个宽厚的中年人最终还是没能看到自己女儿出嫁的样子。
危急关头,妖魔再一次出现了,他救下阿詹,也杀光了教会的人。
最后,在妖魔的帮助下,阿詹把尸体全都弄到教堂,点燃了一把大火,支开了剩下的守着牢门的圣骑士,放走了地牢里的猎人,之后便在妖魔的帮助下离开了。
电影的画面最终静止在教堂那燃烧着的圣徽。
电影结束了,影院里吵吵闹闹的,B49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电影到底讲的是什么?
B49还没得出结论,身旁的人又搭起了话:“故事你还喜欢吗?”
B49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感觉蠢蠢的。”
B49盯着这位面容模糊的先生,忽然灵光一现,撇了一下手指。
“嗷!”B49发出一声惨叫。
阴影先生瞧着有趣,问道:“你在弄什么呢?”
B49含着泪揉着手指,听着阴影先生感兴趣的口气,B49的脸噗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他吞吞吐吐道:“我以为我在做梦,就想着试一下掰手指会不会痛。”
阴影先生轻笑道:“其实这里确实是梦境,这一点你没有猜错。”
B49怀疑的看着阴影先生,阴影先生见到B49怀疑的目光,笑着继续解释道:“这里是六合不日之地,夜垠,梦的国度。”
B49心里翻着白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如果是梦的话,刚才掰手指的时候,痛觉清晰的太过分,但如果不是梦的话,自己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呢?梦的国度?听他吹呢?谁信谁傻子。
“并不是你自己来到的这里,是我想要见你一面,所以才把你请你到这里来。”阴影先生说,“连接的时间快结束了,我也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了,这次会面可能快结束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B49将信将疑,问:“你说你是想弄清楚什么事情才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阴影先生简短地回答:“是。”
B49更疑惑了,他又问:“你想弄清楚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我在等待的人。”
这模模糊糊的话像极了神棍的口吻。B49脑袋里警钟大响,“你等待的人?什么样的人?”
“被命运选中的人。”
B49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傻眼问道:“兄台,你用这种用屁股想都能闻到不对劲味道的谎话,去骗一个小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阴影先生摊摊手,反问:“骗子又怎么会用这种话来行骗呢?骗子会选更合理的谎言来圈设骗局的。”
B49撇撇嘴,鄙视道:“说不定你在第四层呢!准备骗第三层的。”
阴影先生无奈地耸耸肩,“骗局的关键就在于最后的获利,我既没有叫你做什么,也没有找你要什么,我们的谈话里既没有涉及到钱,也没涉及到物,你又担心什么呢?”
B49心里呸了一声,心道:“什么都不骗的骗子最可怕,不是所图甚大就是愉悦犯。”
这是影院的墙壁慢慢开始腐蚀消失,B49瞧在眼里,惊在心里,他想到:“卧槽,排场这么大,骗我一个无财无色的小屁孩不是血亏吗?难道真不是这厮设计来赚我?”
B49心里纠结着,最后权衡利弊后,觉得试试也不亏。
他扭扭捏捏地问:“瞧着你的话,你应该是蛮厉害的人吧?”
阴影先生笑道:“如果算人的话。”
B49一听这话,本来放下的警惕又提了起来。
B49一阵犹豫过后,小心谨慎地问道:“那我确实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你能回答吗?”
阴影先生只发出一声骄傲的短笑。
“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世界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吗?”
“咳咳咳!”阴影先生猛地咳嗽了起来。
B49怀疑地盯着阴影先生那看不清楚的脸庞,试图从他僵硬的肩膀上看出的什么。
阴影先生止住了咳嗽,在B49的注视下,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说:“关于世界到底是什么,以及世界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而是一个在遥远的未来,由你告诉我才对,说到底,我也是为了知道答案才来见你。”
B49满头问号,最后谨慎地换了个问题。
“那,请问生命,或者说意识究竟是什么?”
阴影先生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瞧着B49眼里的怀疑和畏惧,渐渐变化成了不屑和鄙夷,阴影先生慌忙说
“真、真对不起,这些问题都有些太复杂了。该怎么说呢?这些问题全都有些过于危险了,我虽然说我还蛮厉害的,但我觉得可能比你想像的要稍微渺小一点点,能换个简单点的问题吗?”
B49沉默了一会,敷衍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阴影先生手舞足蹈地叫到:“不、不是,虽然是我要求你把问题调简单一点,但是我觉得我可能比你现在所感觉的要更厉害一点,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吗?稍微再难一点的问题。”
B49眼中的信任就像风中的残烛,他再三思考,终究还是换了个问题,“那我想知道社会,或者说人类之间的关系的形态的发展应该往什么方向,以个体的角度。”
阴影先生忽然正襟危坐,义正辞严地回答道:“我的名字是源本初。”
B49的眼中终于只剩下鄙夷了。
影院已经在奔溃的边缘了,除了二人坐着的地方外都已经陷入了虚无,B49没由来地觉得,等影院整个消失后,自己就会苏醒过来,B49安静地等待着苏醒。
阴影先生消失前,最后留下一句话:“优秀的术者不止能控制体内的魔力,这个建议是我对没能回答你的问题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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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写的我想死,本来还应该写四个场景才对,一个宴会写海林娜这种对爱情憧憬的小姑娘对贾德这种表明光鲜亮丽,内里败絮其中的人以及贝雷这种简单朴素却善良的人的态度的变化;一个阿詹和毕瑟夫认罪的场景把阿詹这个人物补完一下;一个毕瑟夫被贾德伏杀的场景补完毕瑟夫的形象;最后再写一章拯救猎户。本来应该是这么写的,但是,我只能说我是写吐了,等以后哪天再回来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