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严于律己且不宽于待人的人(上)

作者:只有一宝 更新时间:2020/6/24 23:39:53 字数:2683

B49和C30俩人并没有被禁闭太久,虽然柯吉苟表示要严厉打击这种聚众斗殴的不良风气,但关了他们几天还是放他们回去工作了。毕竟,柯吉苟和谁过不去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回到岗位的B49发现,周围孩子们都有意无意避着自己,虽然他们平时也会刻意地避开他来孤立他,但显然和现在这种有些不一样。

B49想了一下便搞懂了,虽然自己只是被皮埃尔给揍了一顿,但自己的确也试图反抗了,虽说不是没反抗过,但这在不知情的孩子们看来,自己也是个逼急了会咬人的“兔子”,所以他们自然收敛了许多。

想到这,B49心情大好,做个“咬人的兔子”这件事害的自己挨了揍,又关了监,现在总算是有点好处了。心情愉悦的B49收拾着自己的工位,等待工厂的机器开工。

这时,副厂长唐麦文带着俩个下属从厂房的大门走了进来,他在进行每日的例行检查的第一趟,为了确认出工情况,也为了监督工人的工作效率。

看到副厂长唐麦文走进了厂房,B49连忙挺直了身躯,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检阅。出乎B49意料的,唐麦文在经过B49工位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B49几秒钟后又沉默地走了开来。B49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把唐麦文奇怪的行为归根于之前的斗殴。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才闯过祸,所以今天的B49工作格外的认真,优异地完成了上午的工作。午休时间开始后,C30立刻就拖着B49一起风风火火地杀到食堂打上饭。

“能不能不要这么急啊,我保证来早一点跟迟一点没什么区别的。”B49喘着气和C30抱怨着

“唔唔唔唔唔唔”C30嘴里吃着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把饭咽下去再说话行不行?”B49翻着白眼。

C30大咽一口饭,结果被呛住了,“哐哐”地用力锤着胸口。B49无奈地递了一杯水给C30,C30匆忙接过杯子猛喝俩口,舒坦地畅了一口气。

B49斜着眼瞧着C30,说:“笨!”

C30放下杯子正准备驳斥,一个圆头圆脑的男孩“嗙”地撞到了桌子上,B49连忙扶他一下,“哎,你怎么样?没事吧?”B49关切地问了俩句。

这个个头比B49高上许多的男孩并不说话,只是手足无措地站着,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情是他无法理解的一样。

几个女孩子走了过来,吵骂着:“你这个瞎了眼的狗东西,你还不给你姑奶奶道歉?”

B49望着走过来的几个态度恶劣的女孩子,又望了望桌子旁目瞪口呆的大个子,猜测应该是这个大家伙撞到了这几个小女工,然后被她们推搡着要求道歉。

“这傻大个在搞什么啊,道歉啊!”B49心里这样想到。

大个子只低着头,也不道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三个女孩上来绕着桌子把大个子围在了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羞辱着这个战战兢兢的大家伙。

B49看不下去了,起身挤开大个子,对着三个小女工劝道:“消消气,消消气,这不长眼的大个子撞了你们一下的确是太不应该了,我先替他给你们说声对不起了。几位姐姐别气坏了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中午的,休息时间也蛮宝贵的,几个姐姐犯得着和这家伙生气?要我说,不如就骂俩句,饶了这个家伙算了。”

三个小女工正骂得起劲,瞧着有个不长眼的充大个跑来做和事老,当即就把炮口转向,对着B49就是一顿喷,骂的B49狗血淋头,苦不堪言。B49被骂的又羞又怒,却又不敢做声,肠子都悔青了。

C30也见势不对,也上来劝和,三个女孩一听还有不长眼的跑来和稀泥,又一致把炮口一转,正准备朝着C30开火,但一瞧到C30俊秀的脸庞,当即火力就弱下七分,炮口似是生了锈。三人中刚才骂的最狠的短发女孩子悄悄收回了本来伸得老远的下巴,捋了捋头发,微红着脸,娇声微嗔道:“你这个人怎生得如此多事?看,看不见是这厮无礼在先吗?怎竟帮如此恶人出声,欺负我姐妹三人?”

C30还是一副郑重其事,小心翼翼的样子,但一旁的B49却是傻了眼,他心里叫道:“啥?这和刚才那个张嘴老子闭嘴娘的是同一个人?这TM画风都变了好嘛?”

C30还在那边呆板地又干巴巴地劝解着,但这远比B49干瘪得多的话语,效果却好的出奇,几个女孩一个个羞的像是林黛玉一样,是蚊声细哼答着话,一句也不反驳,不多时就温温柔柔地接受了调解。

满头大汗的C30瞧着三个女孩离开之后,才转过头来,大个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B49一个人坐在桌子旁,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C30一屁股坐了下来,得意地说:“怎么样,你平时不是天天叫我笨蛋吗?关键时候还得我出马,你还好意思叫我笨蛋?哼!”

B49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一度窥见了幸福的秘诀了,只是答案太过苦涩。”接着,B49作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C30只当B49又在发疯,没去理会他,继续吃着饭。只是,俩个孩子并没有意识到,三人的命运交织后,长出了多么苦涩的果实。

下午的工作也是一帆风顺,没什么意外地在下午六点时结束了。说起来也是有意思,一个雇佣童工的黑工厂,居然坚持着八小时的工作制,有好奇者提问过,柯吉苟是这么回答的:“为什么?我们是一家合法合规的工厂,当然坚持八小时工作制!”匆匆在食堂吃过晚饭后,B49告别了C30,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个工厂的图书馆——一个最初的福利性质的制度,旨在为山区的孩子提供一个免费自学的可能。B49也不知道柯吉苟为什么没拆掉这个图书馆,也许是做做样子,也许别有所图,不过B49本人倒是很喜欢这个不大的小房子,不为别的,就为它的灯光足够明亮。

门口的老大爷热情地朝着B49摇了摇手,B49也跑上去和大爷寒暄了几句。

这位看门的大爷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年人,他曾是一位山村的代课老师,但在不景气的条件下,只能过早地被学校减员。这个门卫有着典型的传统老师的思维方式,虽然古板,但也善良。他尤其喜爱孩子,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对孩子的喜爱,才让他在年轻时选择成为一个对他的学历来说,工资低廉且工作没有保障的代课教师。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淳朴的、没有索取的奉献精神,让工厂的人事主管一板子就敲定让他来担任工厂图书馆门卫这个清闲的工作。在这个年纪,这个老人看着工厂的每一个孩子都仿佛看着他不曾出生的孙子、孙女。

B49很尊敬这个和善的老人,不仅因为他给自己行了许多方便,也因为这个老人可敬而高尚的品德。老人也很关爱B49,不过他有时也对这个孩子抱有一些担心。B49是一个聪明好学的孩子,无论是什么学科,他都能迅速地学习并掌握,他既像一颗不错雕琢的宝石,又像一匹肆意奔跑的骏马。但是B49又是一个多愁善感有偏激的孩子,他总对现实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又一次次被现实无情击碎,他像是某种应该生活在童话世界中的精灵,而却被现实无情捕杀。

门卫大爷就禁闭一事对B49表达了深切同情和关心,B49也在之后立马表示了接受和感慨,二人进行了一次友好的洽谈。

不多时,放了B49进屋后,门卫又掏出了报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了那个老旧的躺椅,他喝了口自家种的茶,感叹着荒唐的世道,报纸的正版上,醒目的加粗标题赫然写着:“危急!极端组织正在我国北部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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