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就把苏月瑶浇了个透心凉。
她的动作一瞬间都停了下来，只是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我还在哀哀地哭，她就慢慢地回头，看到喘着粗气提着脸盆的璃茉站在那里。
一时间客厅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我“库呜呜……库呜呜”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苏家的千金，深夜就做这种事，真的是好雅性啊，四小姐。”璃茉随手就把脸盆扔在了地上，站在原地开口，声音是在讥笑，可她的眼神却冷的像一块冰。
苏月瑶没有回答，只是两只手撑在沙发上坐起来，她还在骑着我，看着我的脸，眼神逐渐变得颓唐，摸索着把茶几上的抽纸盒子拿过来，抽了几张纸出来，也不管自己的身上还在滴水，手伸了过来就想给我擦一下脸。
我哭着挡她的手，虽然这样如果她想的话根本就挡不住，她还是没有再强行伸过来，只是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沙哑，她说：“呐，别哭了，穆尔酱，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刚刚是我错了，你要是再哭，璃茉姐姐还在边上看着呢，丑死了，乖，让我给你擦一下脸上的东西，把手让开好不好？”
我的哭声就慢慢的小了下来，只是啜泣，手听话的让开，闭上眼睛乖乖地等她给我擦脸。
一只手虽然笨拙但是温柔地在我脸上擦拭，擦的很用心，也很慢，不时有水从她的身上滴下来，如果滴到了擦过的地方她就又从新擦拭。
“这是怎么回事？你把她怎么了？”
听见璃茉冷着声音的质问，苏月瑶就缓缓的回答道：“这就是那种药物，如果是外部接触的话，对已经产生依赖感的人的作用大概要比zhi幻药的效果还要强一点，具体效果就是失去判断力，没有思考能力，你说什么她都会听你的。”
“所以？”璃茉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本来叫她出来是想交涉一下，交待一些东西，黑岩堡垒里面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但我看见她和你睡在一起，还光着屁股，就恨不得立马和她生米煮成熟饭，脑子一热，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你所谓的攻略法就是这个……”璃茉冷笑一声，说，“想想都觉得败犬的不行。”
苏月瑶沉默不答。
“怎么？你还想继续吗，败犬兄？”璃茉说，“欺负一个没什么判断力的孩子就这么有成就感？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性趣，苏家的四小姐？”
苏月瑶听着璃茉的讥刺，手攥的紧紧的，手里的纸巾都被揉成了一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咬着牙说：“你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你是胜利者，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对我的意义是什么……”
“那这就是你伤害她的理由吗？”璃茉柳眉倒竖。
“不是的……”苏月瑶脸色发白，拼命地摇了摇头，她转过来，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还在死命闭着眼睛乖乖地等她擦脸的我的脸颊，终于苍白地笑了笑，温柔地对着我说：“其实……穆尔酱，根本就没有什么温柔的苏月瑶和凶恶的苏月瑶的区别，你认为的那两个苏月瑶，都是同一个苏月瑶……”
我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现在的我除非去刻意的被引导思维或者接受一些简单的命令，其他的基本没有思考的能力，我只是本能地觉得害怕，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种愧疚，根本不会是苏月瑶的表情。
我拼命地摇头，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的话。
“假的，我们之间的回忆，都是被人为制造的……却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你的心里的伤疤，真的对不起……”她温柔地抓住我堵住耳朵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表情呆滞。
“或许我们之间唯一的真实，只有我对你怀抱的那包含着愧疚和爱的复杂感情，自从确定了你为宫雨沐的容器开始，你一直是我们与宫家博弈的中心……”她又笑了笑，那笑容真的很美，然后是咳嗽，咳出来的血里却夹杂着碎片一样的冰晶，她随手把血往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看着我，说：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在骗你，没有多么高大上的借口，我其实真的，没有被你原谅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