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此刻正匍匐在什么人的宝座前,心情无比忐忑,如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叽哩咣当。
先是蕴藏了奇异力量的石头在他的保管下不翼而飞,紧接着那坑爹的儿子去惹毛了特蕾丝公主,如今,他要被查水表了。
那座矿,失去了那座矿,他就没有机会再翻身了,更有甚者,假如别人调查矿山,那么他曾干过的勾当,就全都会暴露,到时候就算王国不处理自己,移交到卢恩神教国那边接受审判和制裁,等待自己的又岂止一千种死法?
他颤颤巍巍,跪着一动不动,不敢抬头,臃肿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着,冷汗顺着脸颊和脊背涔涔留进皮肤的褶子里。
“王子殿下,求您,求您发发慈悲吧。”他仿佛是一只啄米的鸡,不住地磕头,尽管心知肚明,在面前并不高大的身影眼中,自己只是摇尾乞怜的狗,用完就扔掉会方便些,但是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当条狗又有何不可?
再说自己虽然当了多年的侯爵,但是面对真正的权势和力量,自己从来都是一条卑微的走狗。
“哦?为什么?”那人不回应,反而饶有兴趣般,用杵在宝座上的手托起下巴,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
“我,我为殿下您流过血,我为真红教立过功。”侯爵哆哆嗦嗦地答话。
“那么,辛苦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一道陌生而凌厉的女声响起,侯爵脊背一僵,眼前黑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时,胸口正徐徐绽放一朵红莲。
一个穿着刺绣繁复浅绿色宽大长袍、有着一头如瀑黑色长发的女子姿态慵懒地悬浮着,离地半尺,她手拿一根长长的烟斗,光洁的腿脚露在空气中。
而方才,正是她从烟斗中射出一根毒针,永远封住了侯爵的嘴。
侯爵胸前白衬衫上那朵红莲逐渐变幻颜色,最终定格为诡异的深绿。
“神使大人,没想让您来动手为我料理他,真是辛苦您了。”
撇开“神使”这个令教内外无数人敬而远之的身份,她本人可谓是容姿绮丽,风华绝代,标准的鹅蛋形小脸,黛眉弯弯,秋水含情,琼鼻樱桃口,肌肤如羊脂般紧致滑腻,偏偏手中的长杆烟斗又给她增添了故事感和熟女的魅力。
“辛苦说不上,只要王子殿下别怪我越俎代庖就好。我对这种家伙实在看不顺眼,于是便忍不住出手了。”
被称为神使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没有丝毫尊严可讲的肥猪感到极为反胃,这才现身,亲手解决了他。
“手下是头无能的蠢猪,连一块石头都守不好,更是管不住家里导致被人盯上,让神使大人见笑了。”贵为王子的身影赔着笑。他需要真红教,借助他们的力量,他才能够完成自己迫切想要做的事情。
女子摆摆手,长袍的袖襟如一片嫩叶,随着那柔若无骨的小臂来回摇曳。
“那些存在所遗留的、蕴藏着七大原罪力量的石头,即便只有小块碎片,也不可能因为如此小用便消散,可能是被打散后需要重新凝聚,至多就是再次寻找的过程会比较麻烦而已。王子殿下不必太介怀。”
“布伦希尔德那个女人太可恶了!”王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妒忌。
“这一次又是她?”
神使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冷冷地挑了挑眉毛。
“是她和这侯爵的儿子决斗,也是她要收购那个地方的矿山。”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既然如此,还得劳驾王子殿下赶快把矿山的痕迹清理干净,至于那个人,如果在事情完成之前再捣乱,我会亲自收拾她的。”
王子对此很是乐意。他并非完全没有办法杀死叫风铃汐的女人,但是对方特别能打,不是悄无声息可以做得掉的。这样的人,能够交给神使大人去处理,即便闹出什么动静,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王子殿下请放心,我们双方携手合作,我们能探寻到渴求的真理的同时,也必然会让王子殿下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样就好。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明确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不要动她。”
神使自是明白小王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嫣然一笑间,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