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察觉到安稳表面下涌动暗流的我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舅),为四分之一决赛做好准备。
在八晋四抽签时,我和獾不是冤家不聚头,抽到的是我和他对垒。说起来,我对于他之前一场的表现十分惊讶,他居然打败了一百四十级敏捷型刺客职阶的对手,也不知道是运气好、刚巧克制对方,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谁知道呢?何况我也不想去操那份闲心。
擂台上。
獾比我高出一大截,尖头长吻,是个肌肉兄贵,白色小背心加深灰色短裤,不同于海选碰面时那种毫无底气的疯狗乱吠,他似乎自恃藏纳了什么杀手锏,以至于懒得正眼瞧我,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仿佛在说“区区人类,快点认输,好过不知死活丢了性命”。
不排除他虚张声势的可能性,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再次对他使用了怪物情报,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等级没有狂肝暴涨,也不似先前爹似李·钢那样直接冒出来一重七大罪的状态。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小心为上,我并未像在夜店里那样急于出手,贸然抡杖,而是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经典策略,握住衡天杖静静观察,时刻保持进可攻退可守的机动性,看他是否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他大喝一声,吓得观众席跟着抖了三抖,上身的棉质背心像被狂风刮碎的纸片四散爆裂开来,露出刚硬的胸肌。他抬起锋利的爪子对准我,有一股气在他爪间汇聚,喷薄而出,眨眼便有了形态,居然是利用自身无色的斗气化作凶猛的虎头,卷着疾风劲力,气势汹汹咆哮着,直直朝我扑来。
迄今为止,交手也好,比赛也好,从未见他使出过这招,可若是有此等实力,为何会在夜店里被我一下锤进墙里?难道当真只是我趁其不备才得了手?
此虎虽是幻形之物,却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森然可怖,势要把我撕咬得鲜血淋漓般,呼吸间便冲至我的面门。我不及多想,碎步朝斜后方挪移数个身位,堪堪躲开了这第一道出乎意料的诡异攻击。
他身影随即跟上,迅如闪电,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两只好似安插着钢铁匕首般的利爪奔着我的双眼,没有丝毫优柔犹疑,完全是打算要阴狠地插瞎我。
我提起衡天杖抵挡,兵刃对撞的鸣响震得我耳膜一阵疼痛,视野模糊了不到0.1秒钟,手臂酸胀,武器险些脱手。
在力量的对决上,我输了一筹,被顶出去十多步。幸好擂台足够大,否则我早就跌下去了。
我强忍住稳好身形,他哪里会容得我喘息,两道苍劲的拳风裹挟着万钧之力,呈左右包夹之势,意在趁我未及反应就把我撞下去。我不得已发动瞬移。
对招下来,我发现有古怪!有大古怪!
在短暂近身的片刻,我能感觉他体内有一团烈焰在隐隐燃烧,大有逐渐蚕食鲸吞灵魂的势头。
这是氪命的打法啊!而且这采用的手段,有些眼熟,让我不由联想到那群自始至终从未安分过的叛神者。
我勉力架住锋刃,对他吼道:“一次比赛而已,你这么拼,不要命啦!”
他神情中有着无法冷却的疯狂和执着,目眦欲裂,眼白处充满血丝,面部肌肉全都在颤抖。“对你而言仅仅是一场比赛,对我却是绝对不能输的挽尊之战。我一定要在此时此地彻彻底底打败你,以证明兽人天生优于人类!”
我:“……”
我甚至不想评论“逻辑感人”。你丫是脑残片嗑多了吧?凭借不光彩的开挂手段,就算赢了,能够说明得了(其实并不存在的)兽人优越性?
算了,他打定主意要作死到底,我拦不了。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对我不留手,我也自然不会对他客气。毕竟我不喜欢逆来顺受,别人要是扇我一边脸颊,我的本能反应是狠狠扇回去,而非把另一边脸也欠欠地凑给他打。
要是我能随心所欲,他就算再强化个几倍也得被我打得服服帖帖,可无奈擂台上限制诸多,还得考虑防备最后两场比赛中也许会出现的意外情况,双刀流、自动念咒、AOE等手段都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出来,我相当于是狠狠压着自身实力在跟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