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我躺在一片温湿的土地上,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把手放在眼前也看不见,漆黑的环境除了清脆的水滴声,简直安静得可怕。
这是哪?
我再一次问我自己,摸索了下身上,除了没有手枪身体都完好无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身体上的零部件都好好的,接下来要确定我处在的地方了,如果是市镇或者战场的某处,可以想办法逃出去。
我立即起身朝着未知的黑暗迈进,在没有碰到石墙之前身体都没有额外的状况,没有疼痛感和无力感,仿佛睡了一个安稳的懒觉,而我的记忆没有记载任何事情,记忆就像被删除一样,连怎么到达这里的信息都没有,一切都发生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应该不是在铁血工造吗?”
想一想也是,我本应该在铁血工造的训练场做着指挥模拟训练来着,为了扩大铁血工造的生存地盘。
可是脑海中的那些陌生的面孔,又是谁……
手好像摸到了一面墙,也就是我所在封闭环境的边界,我把脑海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陌生面孔抛之脑后,细细地抚摸着这堵墙。带有坚硬磨砂质感的墙壁,表面还有许多坑洞的残缺。
“看来这里就是边界了。”
我原本这里会很大,也就是走了不超过十步就到达了边界,但是为了验证这个房间的大小,我沿着墙壁走了一圈,结构都是类似的石质墙,墙里好像还镶嵌着几块金属。主要的是四面墙都没有所谓的出入口,也就是没有门,完完全全就是封闭到密合的房间。这个房间处处充满着诡异的气息。
我主动把耳朵贴近墙壁,希望能听到什么,哪怕是轻微的敲击声也能让我知道这间房间外有着活人,然而可怕的是没有任何声音,水滴声几乎让我陷入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错,却遭到非人的对待,哪怕是梦想家做的恶作剧也不会性质如此恶劣。我恐怕是被人绑架了,关在了这样的房间里,一定是这样的。
不管做这种事的人是谁,我从这里出去一定让他受到百倍的血的偿还,我说到做到。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的处境是要怎么逃出去。我用力地敲墙,不断地大喊,声音传播的回声则震得我耳朵疼。
看来没有人会来救我,把希望寄托在代理人身上不如自己想办法逃离。我试着从现场的发现的情报来分析,试着去寻找突破口。
现场分析并不是很顺利,当我冷静下来时我瞬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我非常地畏惧,这是人在黑暗中逗留时间太长的结果。想必始作俑者是一个对人的心理极其了解的人。
在这种环境下,眼睛去适应黑暗也只是增加对未知的畏惧,而畏惧会直接影响对事物的判断,我现在则需要对此作出判断。
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往房间的中间走了几步,这么做的原因是水滴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我要找出漏出水滴的缝隙,以至于进一步了解房间的构造。
“圆柱形的物体,水滴从很细小的缝隙流出,这恐怕是一个外凸的水管,流出的水足以烫手的程度。”
我蹲下向四周各抓了一把土,都是温湿类的土壤,石墙则是干燥的,很有可能那几块金属只是水管的表面,实际上这个房间由不同温度的水管组成。归根结底,创造这个房间的人并不想让困在这里的人死,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提供最适宜的温度使困在的人感到舒适。
不过我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要是凶手有这好心就不应该使房间陷入黑暗,黑暗是折磨人最痛苦的方式,尤其是在黑暗中默默滴落的水珠声。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我除了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要想在完全封闭的房间里找到出路,只有房间外的人才有这种权利。
在自己还没有被黑暗吞噬之前检查了一遍地面,结果是地面没有疑点,就算有也被填平掩盖了,以我如今的精神状态是不可能去挖土的,挖土也只是徒劳,在黑暗中我就是一个瞎子而已。
我随意找了一个角落,把四肢蜷缩起来以保证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麻痹的安全感也能带来一时的安稳。
肉体在沉沦,大脑陷入暂时的冷静期,呼吸逐渐平稳,可水滴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大脑变得焦躁,肉体很疲惫,呼吸微弱了不少,有时还会喘着粗气。
黑暗带给人的无知太多了,无知给人带来畏惧和痛苦,黑暗持续的越长,对精神的摧残越大,时间也在这时变得相当的缓慢,短暂的一分钟会觉得度过了几小时,几天。
最后落下的,只有疲惫和绝望,我不知道在角落里蜷缩了多长时间,时间已经在这个房间里消失了,这个房间像处在了另一个空间里,没有时间,没有光明,更没有所谓的“黑暗”,这里只有人类内心深处释放的深渊。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自己被关在这种地方?”
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疑问,这句话犹如在耳边说悄悄话,透露着幽默和狡黠。我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回了一句。
“是谁在说话?”
对方冷哼了一声,仿佛对我所说的话表达着些许不满。
“你果然是笨蛋,我可是你脑中的人形AI系统,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AI系统?在我的脑袋里面?我果然是疯了吧,我的脑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形AI,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类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人类,不是战术人形,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把AI计算体统塞进人的大脑中简直痴人说梦。”
“等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帮你解锁了木星炮的使用方法啊!”
“你这个扰乱我心智的混蛋东西,木星炮可是军事机密,代理人连让我触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控制了。”
“?????”
我的眼前莫名地出现一连串的问号,紧接着一个惊讶又略带着不屑的颜表情狠狠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你没有开玩笑对吧?(゚⊿゚)ツ”
起初我以为是我精神上出现了问题,可现在我发现其实是我的想法狭隘了。我被震撼到了,这种冲击感来源于自身,这种感觉就像一台机器在脑袋里打字,而打出来的字则第一时间会在人的内心得到回应。
我当场语塞了。
所有的根源来自于脑中不断刷新出来的文字。我是无法去接受脑中被植入AI系统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的。
但是这种感觉,比之前若隐若现环绕在耳边的声音,更加的醒目。
我睁开眼睛,我要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黑暗。然而眼前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黑暗,已经可以清晰地看清这个房间的全貌。
我的眼睛似乎一盏高强度的远光灯,照亮的范围包括了整个房间。
“……你做了什么?”
“我已经没有耐心跟你闲聊了,告诉我,今年是几几年。”
面对AI系统自动转变的冷漠语气,我绞尽脑汁的从模糊的记忆中拾取到了四个数字。
“我记得是……207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