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西德洛夫先生。”斯维塔缓缓说道，“我们当时击退了劫机的歹徒，但飞机的驾驶员已经被歹徒杀死了。飞机没油了，我试图驾驶飞机迫降，获得了一个不太好的结果。我和米娅都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关在一辆车的后备箱里了。我们被送到阿富汗关了起来，那里有一伙武装分子，他们从事贩卖人口的地下活动。后来，我们遇到了几个会说俄语的雇佣兵，他们帮了我们，所以我们才能逃到这儿来。”
斯维塔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被拆成几部分的AKM步枪。“这是我们从武装分子手里抢夺来的东西，后来为了方便携带，我把它拆了。”
西德洛夫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判断这段话的真伪。
“你们是怎么来塔吉克的？”
“偷渡。我们没有合法身份。在阿富汗，没有使馆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我们只能到这里来，不是吗？”
“偷渡……还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西德洛夫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这样的话，我想您需要在这里等一等。我需要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但现在莫斯科还不是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您这里的电话可以拨给莫斯科的私人电话吗？”斯维塔似乎有些激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我的家人打一个电话。他们都以为我死了，现在，我应该可以回家了。”
“按照我们的工作流程，现在我还不能确认您的身份。”西德洛夫摇摇头，“还是请您先等等吧。对了，您那把拆装的步枪有些危险。为了保证使馆的安全，我会通知保安人员来暂时保管它。”
“没问题。”斯维塔把AKM的几部分放在了西德洛夫面前的桌子上，“请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过激行为的。”
“好，感谢您的配合。”
过了一会，两个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来到这里，手上还提着一个箱子。他们把枪收在盒子里，拿了一张单子让斯维塔签字。斯维塔签了字，看了看表，开口说道：“既然还有一个小时，那我们能在外面先走走吗？”
“没问题。莫波洛娃，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人来，您带两位姑娘去转转吧。”
“好，年轻的姑娘们，请跟我来。”
斯维塔在起身的同时背上自己的背包。叶卡捷琳娜抓住她的一只手，两人跟在莫波洛娃的后面，走出了这栋楼。楼的对面有一片小型的绿化广场，在来的时候，斯维塔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使馆区的建筑很稀疏，几栋楼都被郁郁葱葱的树环绕着，在树荫下，莫波洛娃为她们介绍了塔吉克的风土人情，但斯维塔显得兴致不高，有些心不在焉。
“莫波洛娃女士，请问哪里有洗手间呢？”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点头和附和之后，斯维塔突然问道。
莫波洛娃随手指向自己的左手边。
“每栋楼里都有。这边是领事馆。”
斯维塔看上去有些焦急，略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保持着一个微妙的速度。她第一个走进这栋楼，大厅里的指示牌告知了她洗手间的方向。相比于
叶卡捷琳娜跟了进去。莫波洛娃还在外面。斯维塔朝叶卡捷琳娜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怎么了？”她打着手语，随后猛地一拉隔间的门，发出很大的声响。刚刚叶卡捷琳娜一直在敲她的手背，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她是来监视我们的。”叶卡捷琳娜表情严肃。
“我知道。”斯维塔走进隔间。叶卡捷琳娜故意拉开了另一个隔间的门，声音不大，但随后钻进了斯维塔的隔间。
“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注意观察他们就好。这次你做得很好。”
斯维塔按下冲水的按钮。叶卡捷琳娜突然推了一下她，又指了指马桶。“你出去。”
斯维塔微微一笑，推开了隔间的门，同时没有忘记把门关上。她洗了手，走出洗手间，莫波洛娃依然站在门口。
“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至少现在，西德洛夫放了我的假，我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工作。”莫波洛娃笑了笑，“您的妹妹还在里面吗？”
“是的，不过我要纠正您一点，她是我的姐姐。”斯维塔看起来很轻松，“难道我看起来比她要大吗？”
“她一直很安静。”
“因为她生了一种病，”斯维塔解释道，“所以一直都不能说话。”
“对不起，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叶卡捷琳娜在这时洗完手出来了。她看着莫波洛娃，微微低头，用右手指了指自己。
“她是在向您道歉。”斯维塔拉住叶卡捷琳娜的左胳膊，同时看了看表，“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喏（注1），我们回去等吧。”
“你们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今天来访的人很少。”
在返回的路上，斯维塔和叶卡捷琳娜全程走在莫波洛娃的左后方。叶卡捷琳娜的手指一直在敲击斯维塔的指关节，像是在弹钢琴一样。是的，她们在“串供”，叶卡捷琳娜认为，她们必须统一口径。
莫波洛娃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或许你们想要来一杯茶？”她走到办公桌前，“我这里有产自锡兰的红茶。哦，这里有一把多的椅子。”
“不用了，谢谢，我们在来之前买到了瓶装水。”斯维塔走到莫波洛娃的身边，接过椅子，搬到另一把椅子的旁边。“在阿富汗，我们可喝不到这么干净的水。”
“那里——我是说阿富汗，怎么样？”
“糟糕透了。我们一些人被关在半地下室里面。我和她是分开的。外面不时有枪炮声传来，我担心随时会有炮弹击中那里，就像去年年底的莫斯科一样。不过，那时只有枪声，而阿富汗的人们更喜欢用火箭弹。”
“据说塔吉克在两年以前也是这个样子。”莫波洛娃为自己煮了一壶茶，然后坐了下来，“不过那时我还没有来这里工作。我是去年才来塔吉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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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是我能想到的和俄语ну（语气词，音同nu）最近的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