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塔带着换下来的衣服和一身水汽走出浴室。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家里静悄悄的。她看向门口，所有人的鞋都还在，这说明没有人出门。她又拉开厨房的门，里面同样没有人。
她的头发上还裹着毛巾。
“卡佳？”她向客厅走去，同时呼唤道。
叶卡捷琳娜很快出现在她的正对面，手里还拿着吹风机。她们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斯维塔接过吹风机，这时叶卡捷琳娜打起手语来：
“回房间。”
斯维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跟着她回去了。房间里整洁了许多，柳德米拉正在整理她们丢在桌子上的东西。衣物被分成两叠，都放在床上，手枪则是被收了起来。
“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斯维塔走到床边有插座的地方，接通吹风机的电源，轰鸣的马达声顿时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枪在抽屉里，还有二十多枚子弹，我都收到盒子里了。”柳德米拉大声说道，“这样的东西你也乱丢。”
“这是在家里，又不会有人动。”
“谁说的，万一多利亚进了你的房间——”
“他不会的。而且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斯维塔揉了揉自己散乱的头发，“我们还在伊尔库茨克的时候，他还拿起枪试图保护我。”
叶卡捷琳娜及时地站在两人中间，阻止了她们进一步吵下去。她从斯维塔的手里拿走吹风机，耐心地把斯维塔的头发吹干。
“好了，什么事？”叶卡捷琳娜一放下吹风机，斯维塔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这句话是对叶卡捷琳娜说的，但回答的却是柳德米拉。
“我觉得你们之间……需要谈一谈，关于你们未来的规划。”
“规划？”
斯维塔疑惑地看着叶卡捷琳娜，但后者却也点着头。
“为什么？”
“我们都有个关于对方的计划。她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告诉对方。”
斯维塔读完叶卡捷琳娜的手语，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好。”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妈妈？”
“没关系，你们要做的事已经分别对我说过了。”柳德米拉微笑着拿起几件女孩们的脏衣服，“那我就走啦。”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个女孩。
“谁先来？”
“是我不对，这件事我很久之前就应该告诉你了。”叶卡捷琳娜坐在了床边，“我先说吧。”
“在大约半年前的时候，我写好了一份遗嘱。如果我除了意外，那么我的财产就完全由你继承，这包括我们之前住的公寓，一辆车，以及一笔银行存款。但现在，我们被判定为同时死亡，因此我想钻个法律的空子，在法律上让你的家人继承我的遗产，不然就没人可以继承了。”
“嗯，这没问题。”斯维塔点点头。“而且内务部的人也承诺了在这种事情上会提供便利。”
“然后，我想把存款中的一部分直接赠给他们。”叶卡捷琳娜平静地打着手语，“这算是一种补偿吧……”
“不，这完全没必要——”
“让你卷入纷争的人是我，把你屡次带入危险的人也是我。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了。我不会再回伊尔库茨克那个地方。”
“不，卡佳，我们之间已经不是那个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了。”斯维塔坐在叶卡捷琳娜的身边，“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你的。我们是共同经历了生死的人，你……难道还在担心我会离开吗？”
叶卡捷琳娜摇摇头，又点点头。斯维塔的手微微举起，似乎想要做什么手势，但还是放了下来。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她浅绿色的眼眸显得格外真诚，“所以，我只能试着用直白的语言表达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你是我的雇主。我觉得你——很可怜，有些事情……”
斯维塔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继续说道：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变得很在意你的想法和情绪。我想要让你开心一些，我想要为你清除危险，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脑子里想的也都是怎么让我们活下来。”
“而现在，我们克服重重困难又回来了。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但你早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卡佳。”
叶卡捷琳娜猛地抱住了斯维塔，把她扑倒在床上，然后伏在她的胸口哭了起来。斯维塔突然有些慌了，她轻轻拍打着叶卡捷琳娜的后背，不住地低声安慰着：
“你别哭啊，卡佳，这又没什么的……”
过了好一会儿，叶卡捷琳娜终于爬了起来。她已经不哭了，但眼角还是红红的。斯维塔也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湿了一块。
“你还好吗？”
叶卡捷琳娜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那么现在该说说我的计划了。”斯维塔也恢复了自己正常说话的语气，“我计划等过一段时间，就带着你到德国去。那里有更好的医生，也许可以治疗你的声带。我们现在……也算有钱了。”
“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听到你说话。”
叶卡捷琳娜用力地点了点头。
女孩们走出卧室。柳德米拉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看起来，你们已经都知道对方要做的事情了？”
两个女孩一同点头。“等我们处理完新身份的问题就去德国。”斯维塔转过头去，发现叶卡捷琳娜也在看着她，“我认识一些人，可以找到很好的医生。”
“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的德语太差了，我可不放心。现在我手头没有工作，可以请一个很长的假。”
“而另一件事情——”
叶卡捷琳娜打了个“你必须同意”的手语，然后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斯维塔。
“我同意了。不过这个手续可能要办上一段时间，我得和内务部负责我们这件事的人先联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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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答辩结束啦！
不过半个月后就要滚去工作，这半个月我尽量多更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