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那家伙的色彩
约会。。。没错，是约会啊！
就在刚才，雷欧特终于接受了来自我的邀请，太棒了！终于有机会和他单独两人出门了！诶嘿嘿嘿～～
啊。。。！
不对、我在傻笑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个外出吗，怎么看起来像是非常期待一样啊，振作一点呀！
。。。但是、人家真的很高兴啊，都到这种时候了，稍微老实点不就好了？
不行！绝对不要忘了，丽塔.埃勒门特。。。本小姐可不是能如此轻易就被满足的人啊！
说得对。。。说得对呀，可不能先被小瞧了！
[呼。。。嗯，上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棕发少女大步向前，往不远处注视着别方的男性靠近。
[雷、雷欧特！]
[你来了。]
那个男人依旧一如往常，他的声音就像是无风的大海一样平静，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简单。
所以丽塔是不会期待这样的男人会做些什么的。。。说到底，掌握主导权的本来就该是本小姐才对！
[呐、我看起来怎么样。。。？]
糟了，说出来的感觉和心中想的有着很大的落差，没想到会这么羞耻啊！
虽然穿着便服的丽塔并不少见，雷欧特作为一同旅行的人也早已习惯，但今天的少女可是有稍微在打扮上下功夫的。
那有着美丽棕色的长发经过灵巧地编织，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有那作工精巧宛如鲜花的发夹以及长发末端的绿色发圈。
身穿带有平民风格的服装，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衣服都没法掩盖她那天生的过人魅力，任何人都会不经意地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她看起来是那么地神圣，那么地纯粹。
[。。。。。。]
雷欧特直视着那双绿宝石瞳孔，好几秒后才回答到。
[客观地说，你有着精致的五官，属于公认的美人。]
姆。。。就算听到这种答案我也高兴不起来，我才不想听什么客观的说法，别人怎么评价关我什么事。
[那你的看法呢，我想听你说啊。]
[我的想法怎么也无所。。。。。。]
[我想听你真正的想法、想知道。。。那个、你是怎么看的？]
[。。。。。。]
雷欧特身上的色彩好像有一瞬间产生了变化，他笨拙地看向别处，有些不自然地说到。
[主观地说。。。我认为衣服很适合，你也是个很漂亮的人，仅此而已。]
[。。。！]
丽塔感觉自己的脑袋停止运转了，愣了好几秒，她才僵硬地移开视线，像是转移注意般地搔了搔脸颊。
[呜、嗯。。。毕竟是本小姐嘛、当然很漂亮了！]
[是吗。]
[当然！不过、那啥。。。谢谢。]
[。。。嗯，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
哇啊！脸颊有点烫啊，搞什么呢！
自己是个可爱的美人这事本小姐早就知道了，就算有谁再重复这点也不会觉得多高兴的。。。明明是这样、但我现在这份紧张又是什么！？
[那我们走吧。]
[嗯。。。。。。]
。。。。。。。。。。。。。。。。。。。。
至今为止拜访过的国家并不在少数，虽然风格大同小异，但无论是哪里都会保留属于自己独有的特色。
我们所在的这个国家规模不大，但要说的话也算是相当幸运的，因为昨日才结束的那场大战并不是发生在城内，而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处。
这里的居民们对于重获和平而感到安心了下来，因此城内尽是为了庆祝而进行的准备，人山人海的非常热闹。
啊，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原来的话我和雷欧特是没法这么顺利地逛街的吧。
我的样貌已经被公开了，无论在哪里都会被人们包围，虽然受欢迎也挺不错，但太拥挤的空间我可不喜欢。
而解决了这一问题的就是雷欧特。更正确地说，是他的魔法。
似乎是叫【认知障碍魔法】的无属性魔法，现在的我们完全不会被发现，就算被盯着看也会在无意识间无视掉我们的外表。。。说真的，他是不是什么也做得到？
[不，我能做到的，就只有我能做到的事而已。]
[怎么又是这种回答，说到底，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种事吧？]
[为了生存，有些事就不得不去进行，我只是为了那点而准备各种手段罢了。]
[是这样啊，那你会的还真多呢～嘻嘻！]
不是开玩笑，就算在莉斯姆、小莎娜和小缇亚她们看来，他知道的东西都有点多过头了，说话时还会被误以为可以读心。
我们拎着几包好不容易才买到的食材并肩走着，当然我没有因为只买到了一点而感到失望。
就像我说的，这个国家的人们最近忙着准备庆典，食材肯定都被抢购光了，但这个王国其实早就给我们准备了足够的食材。
那你问我今天为什么还要特意跑出来？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
[丽塔，为什么要专程往外走一程？]
[咦、诶？]
慢着慢着、我可还没准备好会被你这么问啊！
只是想和你独处什么的。。。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呀！？
[因、因为想要参观一下啦，我在成为勇者前的梦想之一，那就是在外面的世界旅行啊！]
这可不是撒谎，这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哦！
[是吗。不错的梦想呢。]
[嗯，我也这么认为。]
一不注意就会回到沉默之中，丽塔并不喜欢这种气氛，但和这个人一起的话，倒是不会感到在意。
大概，这就是习惯吧。
从眼前的风景转向地面，犹豫了片刻后，少女的视野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朝身边的男性看去。
灰色的偏长短发微微飘动，大概非常柔软吧，像这样安静地欣赏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的五官其实相当端正，我对别人的外表没有什么追求，但像这样的倒是挺好看的。
而在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最吸引人的果然就是那黄色的瞳孔了吧，乍看之下像是野兽的眼瞳，但转念一想，难道不是像黄金一样吗？
这双眼中所看见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很想知道。。。啊啊，要是他能告诉我就好了。
[怎么了。]
[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情。。。。。。]
嗯。。。嗯！？
我说出口了！？骗人的吧！
[。。。可以。]
[诶？]
等等、我没听错吧。。。？
。。。。。。。。。。。。。。。。
[确实是我主动问你的没错。。。但怎么突然就愿意说了，是我的好感度已经够高了吗？]
[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
我们随意找了一处能安静下来的地点，不过在此之上，本小姐故意选择了能看见美景的位置！
简单地说，我们两人现在正并排站在某座塔的高处，这风景够漂亮了吧！气氛是不是非常到位呢！
[没什么理由，但是你一直想知道对吧？]
甚至被误以为会读心术的雷欧特会发现不了丽塔憋了一年的疑惑什么的，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这是不可能的。
[已经是时候能告诉你了。。。之类的话我也不会说，原来就是没有义务的事情。]
他似乎正在挑选词汇，构建着自己不擅长的语言。
[大概。。。是因为我想告诉你吧。]
[。。。！]
[况且，让你每日抱着疑惑的心态靠近，难免也会让勇者分心吧。]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就是你掩饰害羞的方式吗。
你的过去是不被允许展露真心的吗。。。这就是你总是与人拉开距离的理由吧。
所以当你尝试踏出一步时就会变得不安起来，所以必须给行动加上理由。
现在你终于好不容易愿意透露一点，我可不能就这么放开啊。
我们的胜负还没得出结果，面对这么难缠的对手，我除了抓住那微小的“破绽”以外，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嗯，告诉我吧，关于你的事情。]
我虽然没法拯救你，但是一点也好，我要把那深不见底的灰色给挥开。
像是做好了准备，又像是早已决定了一样，他看向那片没什么阳光的阴天。
[。。。。。。]
雷欧特按着胸口，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丽塔瞪大了双瞳。
颜色。。。变了。
咔啦---咔啦
冰冷的锁链被什么给拉扯，雷欧特感觉得到，自己那主动锁起的『感情』正在一步步被释放。
咔----
随着那最后一道清脆的声响，他开始了自己的故事。
[我在5岁那年，将父母杀害了。]
[。。。诶？]
咦、等等，一上来就是这个！？这也太沉重了吧！
但丽塔马上给差点吐槽的自己扇了一个耳光，但雷欧特显然没有在意。
[更详细地说，应该是让他们因我而死。。。但本质上没有差异。]
理由是我的存在，仅此而已。
[我这头灰发和黄色的瞳孔，这样的组合让你想起什么？]
[咦、那个。。。。。。]
丽塔语塞了，要在这里说谎当然简单，但丽塔从不允许自己说谎。
而那份犹豫，对雷欧特来说也像是答案本身般。
因为老实地回答的话。。。大概会是这样的。
[“不祥之物，非人之物”，会这么想是自然的。]
[。。。。。。]
这不是什么比喻。。。能看见精灵的丽塔能断言，元素精灵们完全不愿意往他靠近，就连她自己也好，在初次见面时，也因他那不祥的气息而将他当成了敌人。
[过去我生活的村子相当迷信，加上正好是战争时期，所有人都精神紧绷。]
只需要一丁点的契机，人们就会企图将其作为发泄的缺口。
然后那个契机，正是我。。。不，应该是生下我的父母才对。
[我的父母只是一般人，棕色的头发，与其他人没有不同。]
明明如此，但二人所诞下的我却有着一头灰发和黄瞳，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是『诅咒』。
[父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因此我从小就只被允许待在家中，每日都在玩着相同的玩具，勉强地生活着。]
但纸包不住火。。。再怎么做也无法避免意外，我的存在被发现了。
诅咒什么的没有根据，只不过是虚假的传说，无论是谁都知道。。。但就算知道，却没法停下人类的恶意。
而当下父母所做出的选择，那就是。。。。。。
『雷欧特。。。只有你也好，请一定要活下去』
以自身那成熟的性命为交换，争取了我这被认定为诅咒的不祥存在。
[这样的选择到底哪里正确了。。。！]
雷欧特第一次展现出了愤怒的情感，这让丽塔吓了一跳。
[将一无所知的我献上的话，至少能保住二人的性命了吧。。。就算知道这点，他们依然做出了我无法改变的选择。]
所以，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决定了，自己绝对不会变成那种人。
[错误往往发生在一瞬间，我不会让任何的错误发生。。。在我离开了那村子后，就是抱着这种信念生存下来的。]
我成长的路途中没什么特别的转机。。。离开后我加入了对抗战争的自由战士们，利用他们得到了最低限度的粮食和安全。
在那里认识了熟悉魔法的人，也正是从那开始一步步学习这一技术的，也因没有任何适性，所以意识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无属性魔法。
[之后7岁时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捕，我给出了一些方案，一不注意就被迫接下了领导工作。。。。。。]
雷欧特的心情时起时伏，他一直从自己年幼的事情开始，将自己的成长历程像故事一样说出来，丽塔安静地聆听着，一边与他进行感情共感，一边感受着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
[后来因为一次战争，佣兵的我被伊斯洛特王国邀请。。。最后就像你知道的，接下了关于你的工作。。。呵呵，真是够呛的人生。]
雷欧特说完，看向了旁边的丽塔，却发现她露出了惊讶万分的表情。
[。。。怎么了？]
[你、原来你会笑吗！]
[人类的话，无论是谁都会笑的。]
雷欧特露出苦笑，这让丽塔更加惊讶了，虽然他的过去非常精彩，但仅仅是今天，他所展示的表情就已经比这一整年还多了！
话说、这笑起来的样子不是很好看吗！
[明明笑起来更好看，为什么至今总要摆出冷冷的样子来呢！]
[因为。。。是呢，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为什么我今天会笑呢？
又有多久了呢，自从最后一次，像这样笑出来。
雷欧特再一次看向丽塔，这一次他的双瞳停留在了少女脸上，这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或许。。。是因为你的关系吧。]
[诶，我？]
[你那双眼睛，总会让我想起我母亲来。]
[你是说我像你母亲吗！？]
[啊哈哈，怎么可能。]
啊，他又笑了。
[但是，确实有相似的地方呢。]
雷欧特将手伸到衣服中，拉出了一条项链，并不是多么高级的东西，但那中心的绿宝石看起来非常引人注目。
[这是。。。？]
[母亲的遗物，那一天她将其交给我后。。。我就从没拿下过。]
[好漂亮！]
[呵呵，我也这么想。]
他将其重新收起，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次说那么多话，还是用“真心”去说，不知多少年没有过了。
[你果然很不可思议，丽塔。]
[啊哈哈，对我来说，你还要来得更加不可思议哦。]
你呀、小莎娜呀、小缇亚都是，没有离开村子的话，我和莉斯姆肯定不会知道吧。
这世界竟然比我想的还更有趣，太棒了！
[对了，雷欧特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战的？]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呀，明明遭遇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还愿意为了人类而战，一般来说不会感到憎恶吗？]
[当然会了。。。只不过，一切的根本果然还是在于选择的差异。]
我憎恨世上所有的恶。。。什么的，我的觉悟没有这么强。
但是我相信，要是选择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话。。。。。。
[那就该在力所能及之时，将所有的错误改变。]
像那个时候的遗憾，什么也做不了的遗憾，一旦意识到那点，那一切都将变成自己的责任。
[所以为了我的理想，为了最正确的世界。。。。。。]
雷欧特用那双终于有了光彩的眼瞳注视着面前的少女，他这么说到。
[你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最重要的。。。存在？？？
[其实我也超喜欢你的！]
[。。。什么？]
[咦、不对，因为是你先。。。！]
[[。。。。。。]]
糟糕，现在的我。。。。。。
[呜哇啊啊啊啊啊！！！！]
脸颊肯定红得像苹果一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