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无声
在那事件的案发现场，看着墙上那由凶手留下的犯案证明，那用血画出的图形，雷德不知道那到底有着什么意义。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尤菲希斯绝对知道些什么，并且也因为那阴森的图形，此刻的她与平时的冷静少女天差地别。
[尤菲。。。你说要对大灾恶进行净化。。。！？]
[没错，将那座森林的情况解决后，我会马上返回宫殿，要是教团在这个期间动手，我也会在这个时候反击的。]
慢着、我姑且不提你能不能做到这种超范围的魔法，可是大灾恶的总体面积可是接近一个国家啊。。。要是尤菲真的使用了那么大型的魔法，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应付其他的问题！？
[等等，那样做的风险太大了，要是对方的行动是武力镇压，那你该怎么办？]
[没问题的。]
[才不是没问题吧！]
雷德蹲在了少女的面前，让两人的双瞳停留在同一水平线上。
看着那双动摇的金色瞳孔，少年的坚定因此而被凸显。
[你或许会成功，但在考虑了各种变数后，我只能认为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
[你不需要独自一人做到这种地步，现在你的身后有我在，有着支持你的人们，想守护你的人们。]
[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哈！事到如今，这个女人还在说什么呢。
[从你成为了『圣女』开始，就注定和各种各样的人扯上关系，虽然你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在战斗，但转念想一想。]
少年的笑容变得狂妄起来，他竖起食指说到。
[因为你的存在而愿意为了你而战斗的人们，那难道不也是『你自身的力量』吗？]
[。。。！]
[“想清楚你们是为了谁而活着”，这句话可是从你嘴里说出口的哦？圣女殿下。]
尤菲一时说不出话来，而面前少年的笑容则是变得更深了。
当我明白了所谓的圣女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战斗，甚至连称得上是友人的存在也寥寥无几后，我就意识到了。
被当成普通人一样对待，甚至还被毫不留情地辩倒，你肯定很不习惯吧？
同样。。。来自他人的关心和温暖，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少有的体验吧。
[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
呐，『救世的圣女』哟。。。你的意见对我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们『灾恶』一直都是不论手段，只在乎结果的一群疯子啊。
既然我亲口接下了你的委托，那就非得完成不可了不是吗？
[尤菲希斯，我们不是同伴，可是和你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认为这段关系至少称得上是友人了吧？]
[。。。！]
[那么来自朋友的帮助，你就不客气地收下好了，放心交给我吧。]
[。。。我知道了，雷德先生。]
尤菲小声说到，直到刚才为止的僵硬消失了一半，雷德的话语似乎让她松了口气。
她有些弱弱地笑了，但毫无疑问，少女的心情肯定轻松了不少吧。
[那雷德先生，你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实际上也不算是什么复杂的计划。。。只不过需要动点小手段，将事情按照我们的预想来发展而已。]
[。。。？]
雷德恶作剧般地笑了一下。
[听好了，接下来我们。。。。。。]
红发少年开始向面前的少女讲述着他脑海中理想的，那经过操纵的未来。
然而，此时无论是策划能力接近于未来预知的少年，亦或是能通过双眼和体质清楚察觉到魔力的少女都没能注意到。
啪嗒---
少年的深色风衣里，一个只有水滴般大小的黑色液态物正与他们身处同一空间这点。
『实际上也不算是什么复杂的计划。。。只不过需要动点小手段。』
[。。。。。。]
那道身影安静聆听着脑袋传来的声音，她蹲在地面抱住大腿。
听见了令她安心的声音，她的身体忍不住慢悠悠地轻微摇摆。
像个单纯的孩童一样，她用食指在地板上轻轻地绘画，用那沾满了鲜血的右手。
[『啊啊。。。结果还是弄得一团糟，脏死了。』]
[。。。。。。]
[『你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啊，赶紧在他回来之前清干净！我可不想被骂哦！』]
[。。。。。。]
[『嗯？从刚才开始你就在干什么啊？』]
她没有回应来自布偶的疑问，只是安静地身处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啊，你经常在画这个呢。。。我记得你说过，画画也是需要技巧的吧？』]
布偶看了看，不禁说出了想法。
[『你一定很不擅长绘画吧？仔细看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对称？』]
似乎是听见了令她满意的评价，少女的嘴角有了极为浅淡的上扬。
[『话说。。。这个是什么啊？』]
少女停下了动作，那双黄色的瞳孔慢慢地转向了怀里的布偶。
她开口了。
[。。。『圣堕落（ENDgel）』。]
。。。。。。。。。。。。。。。
今天依然忙到了相当晚，让尤菲早些回去休息后，我为了给行动做好准备而又前往了别处。
不过，总算是赶在晚餐时间前回来。。。嘛，我说谎了，现在已经是宵夜时间了。
时间规划一直是重要的课题，我自认在工作方面一直都能将所有的一切都计算得万无一失。
可是在有关自己的事情上，总是会因为一些偶然的突发事件而打乱脚步呢。
老实说这可不行，现在身边还有菲尔德在，我可不能将人家带回来后，又将她独自一人放置在房间呢。
过去，每当有来访者暂住在我们家时，虽然口头上的抱怨从没中断，但希尔都会为我招待，好好照顾她们。
我们家红酱的三餐和各种生活上的事务也都是希尔在包办的。。。站在了相同的立场后，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幸苦。
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对属于雷德.埃勒门特的私人时间没有任何期望和要求，我将生活的一切都放在『他人』身上了，但这不代表希尔也和我一样。
一点也好，我不在后，希尔和红酱一定会迎来好的变化。
红酱会变得越来越成熟，慢慢地减轻希尔的负担。。。那两个孩子的话，在意识到撒娇已经没有效果之后，肯定会开始使出真本事儿的吧。
没能见证那点有些遗憾，但那可是我所准备好的未来，在重要的工作上，我的计算是不会出错的。
所以这一切，我只要在我的想象中去观赏就好了。
默默想着，雷德踏上了旅宿的阶梯。
今天大厅看起来也相当热闹，声音太大，我都担心会不会吵醒那孩子了。
加快脚步，眼前的一切都与离开前没有太大的差异。
只不过抵达了门口，雷德注意到了房门上出现了被撞击过的痕迹。
[嗯。。。？]
下意识看向左右，但也没有看见什么值得调查的线索。
[。。。是喝醉的房客不小心弄到的吗。]
没有多想，雷德习惯性地转了转门把，确认门被锁上后，这才用钥匙开门。
[菲尔德，我回来了。]
房间内也和出门前一样，除了桌灯以外，所有的灯都被关上了。
[。。。今晚我也迟到了吗。]
正当雷德这么想着时，被子里的少女探出头来。
[啊、吵醒你了？]
[。。。（摇头）]
[那我把灯打开可以吗？]
[。。。。。。]
少女没有做出任何回答，正当雷德想着要不要试试再问一次时，少女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示意雷德靠近。
[要我过去的意思吗？]
[。。。嗯。]
菲尔德竟然会主动让我靠近。。。虽然这有些难得，但可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这或许代表着她对我的信任又加深了一些呢。
雷德没有打开灯，而是先往她走去。
[怎么啦，菲。。。咦？]
注意到时，菲尔德的半个身体已经离开了被子，她张开双臂，一瞬间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出于自然反应，雷德原来还下意识地打算停下脚步，可是菲尔德就这么轻易地进入了自己的防守范围，这让少年忍不住感到吃惊。
可是下一秒，以上的想法统统都被吹飞，因为另一个冲击已经往他袭来。
只见菲尔德的双手环抱住了少年的身体和脖子，稍微用力一拉，雷德差点就往前倒去，好在双手及时撑住了床褥。
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让雷德.埃勒门特吃惊，没错，因为真正让他一时无法反应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细嫩的双臂紧抱住了自己，低头望去就是紫色的头顶，然后。。。。。。
腹部位置感觉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顶住了。
嘛。。。这也是当然的吧。
[菲尔德、你的衣服呢！？]
少女菲尔德此时此刻处于一丝不挂的状态，雷德的动态视力可没有让他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早在意识到菲尔德的打算时，少年就看见了！
。。。虽然因为灯光关系实际上没看见什么，但还是看见了那营养惊人的身体往自己靠近的画面啊！！
嗯。。。不得了，这触感。。。不、不对，不得了，这孩子真是做了不得了的事才对！
[菲、菲尔德，你在干啥啊！？]
[。。。。。。]
她保持姿势，微微抬起头，从少年胸口的位置与他四目相对。
呜哇、好可爱。。。！
呼。。。好了，雷德.埃勒门特，18岁！现在可不是曝露弱点的时候，回想一下自己都经历过多少次这种莫名其妙的幸运展开了，别分心！
[咳咳、菲尔德小姐，您的衣服呢。。。？]
可恶，不小心用敬语了！
[。。。。。。]
没有回答吗、这种看不见目的的部分倒是让我相当心急呢。
注视着那对黄色的瞳孔，雷德的理性一点一点被削弱，他马上往另一边看去，寻找自己唯一的救星。
啊！在那里。。。小熊酱就在伸手可及的位置，只要有它就能明白菲尔德的意思了！
不过还没等到那一刻，少年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弱弱的声音。
[一。。。好。]
[咦？]
[一下、就好。]
[。。。。。。]
是不是因为菲尔德亲口说话是件罕见的事呢，雷德原本那激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恢复正常。
[嗯，没问题。]
少年小心翼翼地保持姿势，将自己的意识从中脱离，尽力配合少女的想法。
菲尔德慢慢躺下，聆听着少年的心跳声，身体的僵硬缓和了不少。
雷德不知道菲尔德到底怎么了，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在少女主动放开手之前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一步的打算。
少女就这么注视着雷德的红色双瞳，就像一个漩涡一样，雷德也无法移开视野。
啪嗒--啪嗒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段时间的当儿，一个黑色的液态生命体悄悄地穿过门缝进入房间。
无声地爬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然后再次变成了一件普通的外套。
理解了这点，少女的嘴角上扬了一些。
她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红色发丝，就像拥抱她的小熊布偶一样温柔。
[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