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书的结局与重来
滋咚--！！！
空气再一次发出震动，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像星火一样的光芒划破黑暗。
白金的女武神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挥舞着拳头，每一击都像是能扭曲空间一样势不可挡。
另一方面，身穿暗色礼服的紫发少女也在以相同的气势进行着高速的攻防战，二人的速度早已形成了残影，甚至超越了声音。
[『库。。。！』]
但是，只有身处于那独立的时间流动中的二人才能理解，此刻的女武神和堕天者并非是平等的。
女武神的力量，凌驾于对方之上。
[喝啊啊！！]
咚--！！！
抓准了时机，尤菲希斯一拳击中了路西法的腹部。
[『。。。！』]
不知到底重复了多少次，无论双方交战了多久，不管如何精化自己的动作。。。。。。
这个人类，她始终能比自己快上一步。
滋滋---轰！！！
尤菲的拳头与路西法的接触点发生了魔力的炸裂，路西法吐出一大口鲜血，虽然伤口可以再生，但魔力的正在被快速消耗这点也是一清二楚。
这小鬼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没想到能将潜力发挥到这种程度！
我的招式都正好被她压制住，相性不太好。。。。。。
滋咚！！
又是迎面而来的一拳。
[『库。。。！』]
不。。。要是说相性差的话，对这小鬼来说也是一样的才对。
滋咚---！！
也就是说、我果然还没法完全发挥能力吗。。。菲尔德，这家伙的身体还残留着对我的某种限制。。。！
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变。。。到了现在，你还是没法接受我的存在吗。。。！
滋咚---！！
我确实毁了你的一生。。。但你难道忘了吗？
你忘了你内心深处的声音了吗。。。你忘了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说的吗！？
[『菲尔德。。。！！』]
[接招！！]
轰！！
又是一声巨响，路西法被一拳击飞，再一次在较量中率先倒下。
[差不多该明白了吧。。。。。。]
金色铠甲的女武神注视着那道脆弱的身影，没有一丝松懈。
[黑暗是无法打败光芒的，就算使用了露西的身体，你也没办法发挥她真正的强大。]
[『。。。。。。』]
[就像是将苹果汁倒进红酒杯一口口品尝但也绝不可能再现那种高贵气质的体验一样，你终究也只是苹果汁程度的，又或是橙汁、芒果汁、凤梨汁、西瓜。。。。。。]
[『闭嘴，你是开水果店的吗。。。！』]
面对这么句话，尤菲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哦呀，曾几何时，我还真有过这种想法呢，开间名叫加百列水果店的小档口。]
尤菲希斯再一次摆起架势，脸上露出帅气的笑容。
[你的话，会想尝尝看吗？]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路西法的心情逐渐变得焦虑。。。这与她想象的发展完全不同！
按照路西法的预想，圣女早在她取代了菲尔德的意识那刻就被杀死了才对。
可是，她完全误判了圣女尤菲希斯的强大，这名少女对体内那高纯度魔力的控制早已出神入化，更扯的是她几乎还『什么也没用出来』。
仅仅是近身战斗中的体术较量就被打成这副样子。。。明明她只是人类而已、难道说我又一次要输给人类了吗！
路西法艰难地爬起身来，她怒视着面前的金铠少女，嘴里小声地念着什么。
啪嗒啪嗒---
路西法右手上的黑丝又一次生成出了那巨大的镰刀，她背上的黑色羽翼慢慢张开，身体涌出大量黑雾。
[『杀了你。。。无论如何都必须杀了你，臭小鬼！！』]
轰---！！！！
极为强烈的杀气随着炸裂开的紫色魔力往尤菲希斯袭来，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这股魔力比起之前要凶狠得许多。
但是，在尤菲看来却远远不及之前来得危险。
[原来如此，就算是恶灵也会闹脾气呢。。。你也有感情这点让我轻松了许多呢。]
尤菲伸出右手，光粒子迅速地聚集在一起，化成了金杖的姿态。
然后下一秒，更加庞大的魔力流动到金杖之上，光芒再一次发生变化，形成了一柄金色长枪。
[这样一来，面对我的爱意你也能感受到了吧。]
[『明明我只是想完成使命而已。。。明明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而已。。。明明『我们』什么错也没有。。。！！』]
路西法第一次认真摆出了蓄力姿势，用尽全力，她挥舞出了那道斩击。
[不，你错了。]
路西法的脚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金色魔法阵，术式从无到完成的构筑速度简直超乎想象。
[『该不会。。。！？』]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尤菲喊出了魔法名。
『光属性.九階魔法』
[【圣者裁决.无形冲击】]
路西法视野的世界在下一个瞬间化成无尽的白色，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什么给包裹，身体也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失去控制。
在那个空间，时间的流动逐渐脱离常识，脑袋一片空白，除了沉浸在这白色的世界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然后，当自己逐渐能适应这个环境之后才会意识到这片白色与自己的存在无法相容，以及。。。。。。
『身体正在被这道光芒给摧毁。』
滋滋---轰！！！！
尤菲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竖立在她面前的，是一道如同通天之塔一样的光柱，延伸到肉眼无法衡量的高度，释放着超级别的能量。
[『呜啊啊啊啊啊！！！！！！！』]
足以让大地颤动的悲鸣声从光柱传来，尤菲小声地祈祷着，希望那名沉睡的美人能够就此苏醒。
尤菲将金枪握紧，少女的魔法正在逐渐消失，理解到这点，她开始往前奔跑。
滋滋---！！
白色的光柱终于消散过去，在其中心的堕天之人早已不见原貌，与那过于强烈的魔力展开对弈的结果，她的全身皮肤都被严重烧伤，甚至失去了“人类”的姿态。
[想和你说的话像山一样多。。。露西，希望我的声音能传达给你。]
在这之后，我会负起责任将你的伤势治好的。。。一切都在我将附身在你身上的恶灵给消灭过后！
[这么一来，我们也就扯平了吧。。。露西，快醒过来吧！]
嚓--！！！
小心翼翼地，动作温柔地，只有枪的顶端刺进了露西菲尔德的胸口。
然后，一切也将在这一刻发生变化。
。。。。。。。。。。。。。。。。。。。。。
自我沉睡以来究竟过了多久。。。。。。
自从那场最后的战争以来，自从我和那个人类被带上审判庭，自从我准备将『太阳』给击杀却失败之后吧。。。。。。
取回意识的时间，似乎是在那的4000年之后。
曾作为最强天使的路西法我被剥夺了回到神界的资格，被列入了和魔种族差不多的地位。
切。。。但也无所谓，对路西法我来说，在理解了真相后还待在那种地方才是耻辱，我心甘情愿被当成背叛者。
我能清晰感觉得到，和我落得了相似处境的那家伙似乎醒得比我来得要早一些。。。真是不爽，但这也是神权的差距所造成的影响，我也没怨言了。
比起在意那些事情，我还有必须优先解决的问题。
苏醒后的我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我的『神权』失去了大部分的权能，光的特性因变异而化成了黑暗，最后是。。。。。。
失去了原来的身体。
那个时候的我无比脆弱，像是轻轻一吹就会完全消散一样。
除了一点一点地积累力量以外别无他法。。。。。。
然而在某一日，我找到了一个人类。。。不，或许该说是对方找到了我。
那是个有着一头白金长发的人类小孩，双眼中透露出毫无异物的纯洁灵魂。
[你没事吧。。。？]
这小鬼、能观测到我的存在吗！？
这点确实有些令我惊讶。。。因为这本该是不可能的情况才对，我们从神界落到此地，应该是无法被任何生物观测到的才是。
但是，没多久我就明白了。
看着面前的人类小鬼，我感受到了一股让我恶心的力量。
她的全身都满溢着和『第二神权』一模一样的魔力。。。原来如此，要是那些家伙的眷属的话，能察觉到我也不奇怪了。
眼前的女孩向我伸出了手，对我提出了一种邀请。
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吧，看着那纯粹又天真的灵魂，出于对神充满了恨意的我浮现出了一些邪念。
利用这小鬼作为媒介的话，不仅能通过她的魔力恢复我的力量，说不定在我下一次苏醒之时，还能抢走这个特殊的身体。
为了对神明展开复仇，我对这个无辜的人类小孩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我甚至摧毁了她的命运、她的未来。
曾经对我来说，人类只不过是下等的生物，就像是正好生活在大战战场上的动物一样毫无意义。
可是在和这孩子相遇之后，我才明白人类这一生物是非常复杂，且充满感情的。
我也反思过自己的恶行，究竟给这孩子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但这些终究是在一切都发生之后，已经是在我将她变成了亵渎神的“恶灵附体”后了。
在接触了她的记忆和感情后我才醒悟过来，我一度想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偿还罪过，一点也好，至少为她补偿些什么。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她已经失去了当时的纯真，没有了那时的笑容，彻底变了个人。
是我毁了她，因此我没有怪罪的资格。。。但是。
『但是我从没想过，过于纯洁的白色，其实和极致的黑色只有一线之隔。』
原来，过于天真的是我才对，是我小看了她的『极端』，是我小看了她的『残暴』。
当一个人为心中那过于极端的限制给予了极其细微的妥协后，眼中的一切都宛如毫无意义了。
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的，事到如今才对过去感到后悔也没用了，但这就像是一本书一样。
从第一页开始翻阅的话，能感受到其中的曲折和变化，能看见一个从0到完整的世界。。。。。。
可是在将整本书都读完后，再从头开始读一边的话，才会发现当初没能看见的事物。
一切都是慢慢积累的东西，所有的细节从一开始都在预告着未来。
『是啊，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一切全都是她的命令，全都是她所计划好的。』
在只有堕天者和那名少女才能进入的，一个无比阴暗的世界里。
深紫色长发的黑翼天使踏在冰冷的地面，眼神有些悲伤地注视着躺在角落陷入沉睡的睡美人。
她有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有着绝世的美貌，可是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没了笑容。
而在两人之间，那是一片不允许穿过的铁柱之墙，将二人隔开。
但是路西法知道，被囚禁在牢房内的，一直是那名少女而已。
『你在这里抢走了我所有的力量，压制住了我的存在。』
『但把你变成了这副样子的人是我，是我毁了你的未来。』
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比谁都更理解你。
『我才比谁都来得更对你感到『恐惧』。。。。。。』
你就像是我所阅读的书本一样，我只想对你说，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话。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你这种怪物接触。。。。。。』
但是。。。。。。
路西法抓住了面前的铁栏。
『事到如今，我也不会抛弃你的。。。无论你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心灵多么扭曲也好。』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菲尔德！』
[嗯。。。。。。]
『。。。！』
铁栏后的白金少女动了一下，她的双眼缓缓睁开。
『菲、菲尔德。。。你醒过来了！？』
[。。。因为，声音，很大。]
『。。。。。。』
『那么身体就还你吧。。。真亏你还能睡啊。』
[。。。（摇头）]
『哈？你说不要是什么意思啊？』
白金少女稍稍抬起头，看着因为不久前说过的话而感到害臊的堕天使，她感到有趣般地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呜。。。有什么怨言吗！』
[。。。（摇头）]
『是这样吗、那么。。。你想怎么做？』
只见白金少女轻轻碰了碰地面，一阵白光从空间的裂缝中涌现。
下一秒，这片阴暗的空间换了个样貌，变成了一片不曾有过的白色世界。
『这是。。。？』
面前的少女，露西菲尔德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到。
[你很弱，一个人，赢不了尤菲。]
『你丫的。。。。。。』
[所以，交给我，一起，走吧。]
『。。。！』
要是这是一本书的话，即使知道结局，就算后悔接触了它。。。。。。
但在读过以后，我大概还会选择再读一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