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救世的圣女
[哇啊。。。这规模还真是有些夸张呢。]
[要修好这些，可真不知得到何年何月了。]
圣女宫殿的外围大门，两名在昨日才正式接手新岗位的门卫兵靠在满是裂缝的墙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无所谓的话题。
看向身后那处于几乎半毁状态的宫殿和其前院，虽然内心多少会对崇拜的圣地遭到破坏让感到愤怒，但被毁到这种地步的话，心情的起伏反而更加平静。
作为新入职的门卫，二人对这幅惨状也只有片面上的理解。
据说在数日前，宫殿遭受了敌对集团的袭击，前任的门卫也是在那个事件中牺牲的样子。
听见的传闻有多个版本，由于圣女殿下预料到了此次袭击，当时宫殿内的人们已经早一步被全数撤离，因此目击者相当少。
据说袭击者们的实力高超，当时正是在圣女殿下的努力下才将对手击退的。
可也是在同一日，圣女殿下明明就在民众的目送下出征前往了『大灾恶』。
[故事太多，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是啊。。。但我这里倒是还听见了个有趣的故事。]
[诶？那是什么，说来听听。]
[呀，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可信度很低，但蛮可笑的就记起来了。]
我听说啊，当时的圣女殿下并不是独自一人战斗的。
[当时在她身边，好像有位红发的男人和她并肩作战哦。]
[男人。。。并肩作战？]
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男人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所以才说是个可笑的传闻吧？]
圣女殿下她绝不与他人共同作战，无论何时都是独自一人，不容许任何人站在她身旁。
没有共度患难的同伴，只有追随其后的跟随者。
可是。。。。。。
[要是说。。。对吧？]
。。。嗯，要是说传闻是真的话。
[那圣女殿下她，也多少有所变化了啊。]
结束话题，二人看向面前那宛如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惨状。。。。。。
[今天也很和平呢。]
兰斯特教国也终于恢复往常，可是毫无疑问发生了变化。
与背负救世之名的少女一样，有什么变了。
。。。。。。。。。。。。。。。。
[真是有够惨的。。。。。。]
躺在一片白色的病床上，这或许就是少年发自心底的感想了。
要说的话，他不知已经多久没有落得这副下场了。
过去偶尔会有到病房探望伤者的情况，但作为伤者来到这里的体验绝对更糟。
几乎全身都被绷带缠绕，身上无一处完好无损。
[。。。。。。]
要说的话，最严重的伤势果然在于腹部以及双手了。
过去被艾姆弄出来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就被再次扯开，内脏当然也又一次受损了。
双手的情况各有差异，由于治疗的时间有些迟了，左手已经被菲尔德的暗属性魔力大范围侵蚀，皮肤和肌肉都变得像黑炭一样粗糙硬化，现在只能用绷带缠着，能进行的也只有简单的活动。
右手的话。。。嗯啊、不需要多说，直接被斩断了。
无论是个人作业或是战斗时刻都最为关键的惯用手，我实在没预料到会有失去它的一天。
这次的战斗虽然以我们的胜利为结果，但毫无疑问。。。是我的『完败』。
我已经拼尽全力去战斗了，然而在面对菲尔德时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要是没有尤菲在，我们甚至没法与之抗衡。
看起来身体的状态也就这样了，原来就破破烂烂的身体又变得更糟了一些。
所以，重要的事情说两次。
[真的有够惨的。。。。。。]
咔嚓！
这时房门被用力推开了，往那里看去，来访者有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
没错，正是尤菲希斯。
不过和我不同的是，此时的尤菲看上去一点伤也没有，虽然这也在预料之内就是了。
圣女无论在赋予魔法、强化魔法或是治愈魔法方面都是最高级别，能够对自身的伤势进行快速处理和复原，想必这也是她能长期待在战场最前线的原因之一。
但完全不进行变装，直接以圣女的姿态出现在这里，虽说这还是有些招摇过头了，不过或许也是她表达心意的方式吧。
[我进来咯～]
[。。。那种事情在开门之前问啊。]
[哦呀雷德先生，我们都什么关系了，怎么还讲究这么多？]
关系。。。是呢，我和尤菲希斯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
少年感到有趣地笑了出来。
[换作之前，我从没想过会有和圣女大人并肩作战的一天呢。]
[是这样呀～]
一脸温柔的美丽笑容，尤菲希斯将早已准备好的水果篮放好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要吃点水果吗？喜欢哪个？]
[。。。尤菲为我削的话，我会好好吃下去的。]
[呼呼呼，雷德先生还真是爱撒娇呢～]
尤菲用手撑着脸颊，用深情的眼神以及充满恶作剧趣味的坏笑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雷德先生其实这么可爱呢？]
[是、是吗。。。。。。]
哎哟，尤菲瞧你这小恶魔一样的表情，怎么？你也打算当堕天使了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雷德的羞涩，尤菲感到满意地从果篮里拿了颗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对了，关于大灾恶的事情。]
[？]
削苹果的途中，尤菲将一个差点就被抛到后脑勺的问题提了出来。
『大灾恶』是因菲尔德长期的积累以及无限制释放魔力所导致的超范围魔力污染。。。实际上，要将这般的污染给解决的话，雷德本人除了将森林本身全都燃烧殆尽以外别无他选。
可是这一行动也将导致未来该区域被雷德的魔力覆盖，换句话说就是迎来雷德造成的魔力污染，因此这完全无法解决问题。
不过，只有一个人的魔力能够避免这点，那就是尤菲希斯，圣女的。。。。。。
[【净化（Purification）】，在雷德先生住院修养的数日间，我已经成功将该现象的魔力净化了60%以上。]
[才短短数日就。。。好厉害。]
就像之前提到的，大灾恶覆盖的面积极广，想要一次性进行净化是非常困难的。
并非人人都是希尔，因此雷德才会极力反对尤菲过于着急的想法。
但如今已经有了充分的时间，尤菲愿意一步步慢慢地处理，这让雷德也多少安心了下来。
[能够这么顺利，果然还是因为露西已经。。。。。。]
[。。。是啊。]
在战斗的最后一刻，无论是谁都没有了余力。。。不，要说的话菲尔德的魔力承受量大概还能再进化吧。
可也正是在计算和耐力的比拼下，我们才争取到了“将死（Checkmate）”的机会。
尤菲的10階魔法，【神击】的本质是超集中的魔力光束，并且包含了尤菲的全力，在最后才得以击中无法反抗的菲尔德。
在那之后，菲尔德的身体化为了灰烬。。。存在本身也都完全消逝了过去。
就像尤菲所说的，她没能拯救菲尔德，她在最后流下的泪水，一定也是因为不甘吧。
人生中自己第一次放弃拯救的对象，竟然是过去如同姐妹般的友人，真是令人伤感。
而对雷德来说，这也不仅仅是一句“真可惜”就可以随意带过的话题。
认识菲尔德的时间很短，但主动将手伸出去的人确实是自己。
给予作为人类生存下去的权力，雷德所指的并非只是将其带离森林。
能将个性和特点都完全不同的她们率领统一，这也让雷德多少狂妄了起来，以为能够控制住菲尔德。
但毫无疑问，这次自己终于踢到了铁板。。。不只没能控制，还彻底失控。
是啊。。。要说的话，自己才是将她害死的人。
要是说这样的胜利也能称为胜利，那宁可退让一步。
在任何方面都好，这次也没能赢啊。。。。。。
[好了好了，难过的事情就别提了。。。先着重在此时此刻吧。]
[诶。。。？]
尤菲突然将苹果塞到雷德嘴前来。
[因为我很温柔的关系，会好好负起责任喂你吃完的，来啊～]
竟、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啊～”吗！？
对象还是圣女大人！太奢侈了，实在是太奢侈了！
[这、这倒不用了啦。。。总不能让圣女大人做这种事，而且我还能用左手呢！]
尤菲马上将削好的苹果收了回来。
[咦？]
[雷德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还“圣女大人”呢，是想和我拉开关系吗？就像玩弄女孩子的心情一样在没了价值后就将其一脚踢开一样，狠狠地拉开距离吗！？]
[为什么又是这种奇怪的形容！？]
而且才不是想拉开距离。。。只是、那啥。。。有点害羞而已。
[。。。但我又没说错，确实是圣女大人吧？]
雷德用左手僵硬地搔了搔脸颊。
[不得不说，我之前确实有些粗神经了。]
下位者服从上位者是生物的本能。。。虽然还没到那种程度，但面对真正的实力者，就算是我也会给予来自真心的敬意。
从以希尔为首的她们，萝莎娜酱她们这些大英雄们也好。。。。。。
见识过了这么多，我也可以肯定地说出口。
尤菲希斯.加百列毫无疑问是“真货”，她和那些家伙们有着一样的气质。
[在我心中，你就是『圣女』的理想形象，无论任何人说什么，比尤菲更有资格被称为圣女的人都不存在。]
[。。。！]
明明只是像普通谈话一样的说法，这却让尤菲不小心愣住了。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自信了，无论是心理素质、个人能力都已经尽我所能，我还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动摇了。
但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见识过了露西的强大呢？
是不是因为终于有一刻得以正面与露西较量，还是因为那场战斗中产生了什么心境上的转变呢？
尤菲希斯打从心底感到安心了下来，透过窗户看见的，来自外面那和平的景色。
[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
什么样实质性的变化也不会发生，就算过了今天也不会出现什么戏剧性的转变。。。。。。
可是，对尤菲希斯.加百列这名少女来说，这毫无疑问就是自己更深陷其中的一刻。
自己离心目中理想的『救世的圣女』更接近一步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