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法之地
这里是阿吉塞尔大陆中部，聚集在了此处的小国之一的内部。
用一句话就直接诠释的话。。。那就是气氛恶劣。
从大门进入后的区域开始，那本该是一条商店街，也就是金钱流动的地方。
可是这里却没有任何像样的格局和气氛，少年的话就能一眼看出，无论是买家或是卖家之间都没有一丝信任。
雷德曾在进入这里的5分钟后就因某个吸引了自己的画面而停下脚步。
从旁看来，那是买家正与卖家进行讨价还价的场面，商品也只不过是一些卖相不佳的食物而已。
但两人实际上是在进行着一场相当精彩的对弈。
能看见买家的动作和视线都曾经过有意的设计，一边回答着对方的问题，一边诱导着商家的注意力，然后趁着对方的不留意进行窃盗。
在那之间，他甚至使用了用以干扰认知和专注的手段，其中就包括了同党的存在。
在付钱时，他早已偷走了远在此数量之上的商品。
不过，商家这边或许才是占了上风的存在吧。
毕竟，摆在店门前的食物，大概都已经过期了。
使用着灵活的话术，在对方忙着进行高精密的操作时，在空隙间植入意图。
在将过期的货物处理掉的同时，还成功从盗窃者身上骗取了一笔费用，可谓是赢家。
[。。。。。。]
虽然金钱的规模很小，但这种心理战和欺骗的戏码却不停在发生。
不只是那里，随着前进的步伐，同样的场面也重复地被看见。
这就是这里的生存方式，靠着欺骗为生的世界。
[。。。有点可悲啊，这种场景，以及造成这种场景的理由。]
[。。。。。。]
紫发的女孩没有说话，周围的恶劣空气与人们的恶意仿佛对她没有一丝影响。
她甚至没有去在意，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在雷德前方。
[什么也感觉不到。。。应该说完全不在乎吗，真不愧是你呢。]
对于路西法那无所谓的态度，少年反而开始敬佩起来了。
但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了。。。据路酱的描述，菲尔德的精神世界是一座没有任何光芒能够透过的牢狱。
和周围这种看似悲惨，却远远不及真正的绝望比起来。。。在路酱眼里，这说不定真的不值一提呢。
估计现在，她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其他无所谓的事情，有的只有心中所想的事情，也就是眼前的目标本身而已吧。。。。。。
[喂，别瞎给我做些奇怪的旁白。]
[咦？]
紫发的女孩稍稍转过头，用一脸嫌弃的表情注视着不明所以的少年。
[我并没有认为“无所谓”，只是不想应答你而已。]
[诶！？]
冷酷的发言让少年大吃一惊！
[为、为什么要说这么冷漠的话！]
[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路酱看着胸前抱着的全是一路上骗来、偷来的商品的少年，她由衷觉得这家伙太差劲了。
[你指什么？]
[没什么。。。但你这样子，真的和贼没两样。]
[为什么啊！？]
只见路酱又转过头，这次似乎是打算彻底不说话了。
这孩子，明明之前还打算杀了尤菲来着，怎么对这种小事这么在意呢。。。难不成其实是个好孩子？
那种事情无论是哪个都无所谓啦。。。。。。
[但让你继续误解的话，我也会很头疼的。]
[嗯？]
雷德快步上前追上了路酱，然后催促她将视线转向自己。
然后在那对红色瞳孔与自己对上的瞬间，一种强烈的感觉从对方的眼神中传来。
宛如能够穿透自己的精神一样的双眼。
[呃。。。什么啊！？]
[路酱，你其实并不是在对我做的事情感到反感对吧？]
路西法吓了一跳，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的质问。
[姑且先说一声，这些东西不会成为我们的晚餐哦。]
[咦，真的假的？]
紫发女孩的表情中突然浮现了一丝安心感。
[这不是当然的吗。这种东西我打死也不可能让你吃，路酱该不会是认为我准备把这些当成你的食物而在赌气吧？]
[我、我没有哦。。。？]
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就不算谎话了，路西法的表现完全说出了真心话。
[路酱的想法很单纯，很容易看透，你的担忧比我想象地要来得小呢。]
[你说什么！？]
[但我也安心了不少呢。。。路酱的心情是这么地纯粹。]
[呜。。。。。。]
路酱有些难为情地移开视线，雷德这才解释。
[说真的，手上这些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处，但也并非如此。]
[嗯。。。？]
[我这种等级的话术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这里的人对哪些物质较为看重？彼此双方对价值的见解和妥协程度又到了哪里。]
[。。。。。。]
路酱的双眼睁大了一些，然后本能地退了一小步。
（这小子。。。又开始了。）
[准确的情报能带来思考的可能性和容错率，无论是多琐碎的细节都紧紧相连，没有舍弃掉那个的理由。]
路酱皱起了眉头，眼前少年的突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认为自己绝对没法习惯过来。
那双眼睛没有光芒，声音也无比冷漠。。。清晰的感觉和印象，与往常那个能轻松说话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一样。
[神明在对我们赋予了命运的同时，也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剧本”中的标签。]
所谓的“运气”，并没有那么抽象，它是确实存在的体质。
[越是不幸，起跑线离胜利就越是遥远。。。那么，不幸的我们除了去寻找获得胜利的方法以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
雷德稍微观察了四周，接着主动踏出步伐，走向了一条偏僻肮脏的小巷。
在那里，能看见好几位身穿破烂，身体瘦弱的人。
眼神一扫而过，少年将手中那包括了食物的各种物资都递了出去。
[肚子饿了吧？这些都给你，是要独享也行，和其他人分享也行。]
[。。。！]
对方满脸不解地注视着少年，可是比起思考，对于食物的渴望已经大于一切。
注意到时，对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接过了少年手中的袋子。
然后，他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起来是打算独食的样子。。。也行吧。]
其他身处同一条件的人都看了过来，视线全都集中在了食物上。
但是少年的存在让他们停下了想要抢夺的冲动。
[。。。你想要什么？]
没多久，眼前的男人开口了。
而这也正是红发少年等待的瞬间。
[告诉我“深处”的事情，无论什么也行。]
[。。。。。。]
对方停下了进食的动作，迟疑了数秒。
[。。。为什么认为我知道。]
[是气息。]
没错，眼前的男人身上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瘦弱的身体、乱糟糟的头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就只有身上散发的气场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我的熟人里，有和你很相似的气息在。。。你以前杀过人吧，混哪里的？]
[。。。！]
看来是说中了。。。少年的想法有了方向。
[我听说了几个名字，“教团”、“影子”、“自由战士”，还有“女巫”？]
[呃。。。！快住口！]
。。。反应比我想的要大，但这也证明这个人和其中一方必有关联吧。
那么，到底是哪一边呢？
在提及名字的时候，出现了两个令人在意的反应。
自由战士，以及女巫。。。反应比另外两个名字来得大。
[。。。那里很危险，没多少人在扯上关系后还能全身而退。]
像是回忆起了可怕的事情，眼前的男人忍不住颤抖。
[我以前是个自由战士。。。曾在战场待过一小段时间，也做过不少暗地里的工作。]
自由战士吗。。。嘛，这大概和我的目标差了一些，但也无所谓。
[然后呢？]
[。。。然后，某天我们就被骗了，被虚假的消息，被那个女人！]
[？]
[太不祥了。。。在看见那些尸体做成的装饰后。。。我知道再不离开那里的话、迟早我也会变成那样的。。。！]
[。。。。。。]
男人的说明充满了漏洞和不连贯，雷德无法从他的故事中拼凑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教团的事情依旧没有太多的头绪，“影子”是否和那个男人有所关联这点，雷德也还不清楚。
但是，确实有点在意呢。
[“那个女人”指的是谁？]
[是“女巫”啊。。。！！]
满脸的恐惧，像是在述说着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我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了。。。你想知道什么、就去“酒吧”寻找吧。。。她说过不能说出去的、你也别深入了。。。女巫会找上你的！]
[。。。。。。]
理智逐渐丧失，彻底被恐惧支配了吗。。。再继续下去应该也得不到什么情报了吧。
酒吧。。。还有女巫吗。
雷德转过头，留下了一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了。
[谢了，很有帮助。]
而在隔了差不多1米的位置，路酱那小小的身躯就笔直地站在那里。
[路酱，你突然不说话，我还担心你失踪了呢。]
[。。。我全都看见了。]
[有关什么。]
雷德离开小巷，路酱则走在他旁边。
[刚才，你是故意的吧，挖掘那个人最不想回忆的过去，引起恐惧。]
[谁知道呢。]
[。。。在我看来就是那样，放置不管的话，他大概会失去理智吧。]
瞄了少年一眼，那张脸依然没有感情。
[呵呵。。。但我没有错吧，接过了我的“报酬”，对方也得完成义务才对，代价也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认为这很划算。]
[你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性格恶劣的程度和菲尔德有得比。]
[在我看来，菲尔德还挺善良的呢。。。而路酱，依旧是个乖宝宝。]
雷德顺手揉了揉女孩的头顶，但路西法可没还以好脸色，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对手是谁也好，全都无所谓，为了胜利，能用的全都得用上。]
[。。。你可真够差劲的。]
[呵呵呵！但我可是抱着纯粹的心情去面对路酱你的哦。]
[。。。。。。]
他笑了。。。然后眼瞳中恢复了一些光芒。
[那刚才他说的“女巫”呢？我挺在意的。]
[我也是。。。但要是有所关联的话，那即便不主动去寻找，我们和对方都会接触的吧。]
[那现在要去哪里？]
[“酒吧”，那个地方大概就是这里的情报屋了吧。]
这时，少年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了路酱，露出了笑容。
[路酱还只有5岁，那种地方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吧？]
[你很烦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