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探索.旧时代①
咯隆咯隆--
周围的景象正在飞快地移动，从地面传向身体的剧烈晃动，让她感到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呜诶、我讨厌这个。。。！]
[忍耐一下吧，这是目前状态下能进行远距离快速移动的有效方法。]
红发的美丽少女紧紧抓住身前的男性不放，脑袋发出的排斥信号让她痛苦不已。
很想看看身旁两侧的景色，可是要她在这种状态下睁开眼，还不如就这样紧闭着直到抵达目的地为止来得舒服呢。
在熟练地操控着马匹的灰发男性来看，这名为伊露菲丽娅的少女并不像是会在骑马时头晕的人。
但是也并非无迹可循，要说的话，就是在出发前发生的小插曲了。
[好晕。。。头好痛！！]
[这也没办法吧，谁让你逞强了。]
[呜呜。。。。。。]
少女感受着头顶上肿包传来的疼痛，忍不住哭喊抱怨。
[不会骑马的话就说啊，竟然会直接被甩到地面，一定很疼吧。]
[因、因为总觉得承认不会的话，一定会被你嘲笑嘛！]
[是什么让你觉得，在逞强后受伤就不会被嘲笑了？]
[呜。。。。。。]
伊露菲丽娅无言以对，因为就如他所说，现在这副模样可难看多了。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从自己在坠马后，这个人就完全没有嘲笑过我。
不如说，还被严厉地说教，然后好好被关心了。
[我在关于任务的事情上是很认真的，毕竟是一不小心就会死的世界，没有能开玩笑的空间。]
[哦。。。。。。]
[条件良好的身体是重要的武器，别在派上用场之前就搞坏了。]
[我知道了啦。。。啰嗦诶。]
确实，现在的他和不久前在那『地下基地』的样子不同，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非常正经，真的没有一丝打闹的气氛。
还是说，他原来就是这种人啊。。。？
虽然他所说的话语听起来都相当冷酷，不过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他能够被称为“首领”的理由之一吧。
说真的，我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和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交情，更不知道他作为首领到底又背负了什么。
不信任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场，正在让我本能地选择相信他。
不然的话，就我们两个坐在马的背上，我还用尽全力地抱紧他身后这种事。。。。。。
其实怎么想都很羞耻不是吗！！！！？
[呜啊啊啊。。。还没到吗！]
[被催了、不快点习惯的话，你在之后也会这么幸苦的。]
[说的不是那种事情啦。。。。。。]
不是那种事？
难道说已经有自信能够马上克服晕眩了吗，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难受。。。啊，该不会是！
首领突然恍然大悟，他赶紧对少女说到。
[我不是说了出门前别和那么多水吗，荒郊野外可没。。。呜噗！？]
[。。。我不是想去上厕所，把嘴闭上。]
那倒声音可说是刺骨的冰冷，突然从腰间传来的可怕力量让他吓了一跳。
这、这怪力，难道她也是兽人吗。。。感觉肠子要被挤出来了！！
[我、我只是担心。。。！]
[别做些多余的担心，我想去的话会告诉你的。]
[但你出门前好像没去厕。。。呜哇！？]
力、力道变强了。。。！！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伊露菲丽娅满脸通红地大喊着，恨不得把身前的男人就这么勒死！
[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道歉就是了。。。！]
[。。。别再提那事了哦。]
在听见了男子的道歉后，少女这才慢慢松开手。
[。。。可是说真的，在这种地方可不能随便上。]
[这个话题到底得持续多久啊！？]
伊露菲丽娅真开始考虑着不如真把他弄死算了。。。。。。
[伊芙，这不是开玩笑的。。。现在的话已经不再头晕了吧，那就仔细看看四周吧。]
[嗯。。。？]
正如男子所说的，就在刚才的打闹中，伊芙似乎已经克服了一开始的晕眩。
现在的话，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个也是。。。“地面”？]
伊芙完全愣住了，潮湿黯淡的枯叶将地面覆盖，周围的大树看上去全都没有生命的气息。
两人所乘坐的马儿维持着相同的速度走在弯曲的路上，连续都能看见焦黑或是腐烂的生物尸体。
虽然至今为止，伊芙都是生活在地面上的，可是如此具备死亡气息的景象，是她不曾看过的。
[很吃惊吧。。。你的故乡位于森林边缘，已经是相当偏僻之处，所以不会看见这种画面。]
但那才是最幸运的事情，在能够勉强维持自给自足的环境生活，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
[因为这就是资源丰富的地点会导致的结果，争斗后迎来的下场。]
[你说这里、资源丰富。。。？]
[嗯，在第一次观察追踪这一区域的情况时，它可是拥有足以供应给多个以观测种族维持5年以上生存的庞大资源。]
当然这所谓的5年，是考虑到此地因战线随着魔种族的侵略而被摧毁所进行的假设。
[然而推测也只是数字的计算，你能相信吗，这么丰富的资源竟然在半年间就被完全耗尽了。]
[半年。。。。。。]
[没错。]
首领点头说到。
[这一区域生活着相当多的动植物，但同时也存在着兽人族、森精族、半兽人、巨魔等多个种族。]
当然，这一点也在预料之中。
可是麻烦的地方，并非是多种族共同使用资源所造成的资源消耗速度。
[而是在于，种族之间竟然在这种时间点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那种事情很罕见吗？]
[兽人和森精作为拥有较高智力的种族，虽然难免会发生争执，但清晰地理解着世界的处境，明白和平共处的重要性。]
而半兽人、巨魔、魔兽等作为更接近魔物的生物，它们的行为更像是野兽，不会组织这种行动。
[然而就在大约20天前，这一区域开始发生了异状，不只是资源开始快速地朝着毁灭被破坏，还发现了激烈争斗的痕迹。]
[可是按照你刚才说的，种族之间不会随便打起来吧？]
[没错，在此期间也没有发现魔种族或上位种族入侵的迹象。]
也正因如此，我判断这是场『内乱』。
[内乱。。。？]
[嗯，就是同伴之间发生了冲突的意思，破坏了平衡的不是他种族，而是单个种族的内部势力。]
已经确信就算是魔兽间的争斗，也不会引起这一规模的破坏。
根据研究，森精族（Elf）这一高傲的种族并不会随意与他族扯上关系，并且对自然环境抱有高度信仰。
换句话说，他们绝不会主动挑起纷争，更不会轻易破坏森林。
[这么说犯人就是。。。。。。]
[兽人族。]
兽人，它们是同时有着野兽与人类特征的种族，品种相当多，并且能漂亮地继承各自品种的强项。
[简单地说，兽人就是同时具备智力、人形，以及野兽五官、身体能力的族群。]
[就像是比较高级的人类一样呢。]
[高级吗。。。。。。]
听见伊芙的形容后，首领停顿了一下，那数秒的沉默中似乎带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说得也是呢。]
[嗯。。。？]
少女灵敏地察觉到了那点，但是并没有搞清楚这份感情出自何处。。。。。。
[所以我才说别随便上厕所。]
[到最后还是要继续那个话题！？]
[野兽的嗅觉很灵敏的，听觉也一样。。。伊芙，接下来会遇见什么，谁都说不准，小声点。]
[我知道了。。。。。。]
看起来就连大声说话也不行了。。。但至少她明白首领会这么说的理由了。
没过多久，在持续穿梭到了更深处后，伊芙终于看见了不同于周围的场景。
树木的后方藏着一片宽敞的空间，在这里有着明显由人为布置过的痕迹。
[这里就是那群兽人的村落。]
不过，完全没有看见任何兽人，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如你所见，已经是一片惨状过后。。。是曾经是村落的地点。]
这里的画面比穿梭在森林的时候要更加骇人，地面到处都是血迹、毛发和骸骨，周围的树干上都有深深的抓痕，像是建筑的东西也几乎全数倒塌。
可怕的画面和腐臭的味道让伊芙忍不住感到恶心，首领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罐，从里面倒出了什么后将它放到伊芙嘴边。
[来，含在口中。]
[嗯。。。。。。]
有些不安，但还是照做了。
突然，一股甜味在口中扩散开，正当伊芙还在为此惊讶时，男子已经快速地给少女戴上口罩。
[忍耐点吧，我们的工作才正要开始。]
两人从马儿上下来后，没多久一直跟在身后的莱尔大叔也出现了。
[呜哇，还真惨啊。。。。。。]
[莱尔，马上开始展开探索，有什么发现的话就立即汇报。]
[遵命。]
首领简短地下达了命令后，莱尔马上也进入了严肃的工作模式。
[那我该做什么？]
[伊芙跟着我好了，不愿意的话，跟着莱尔也行。]
[。。。哦。]
虽然给少女提供了选择，但对伊芙来说，这根本就不算选择吧。
伊芙老实地跟在了首领身后，开始四处探索。
[呐，你是怎么知道这种偏僻的地方有村落的？]
[因为这一区域的资源对我们人类也很重要，在这森林的边缘就有另一个聚集点。]
[除了我们一开始的地下基地，别的地方还有吗？]
[当然了。我说过的吧，我们背负的不是个人或特定组织，而是全人类整体的生存。]
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至少损失还是可以控制的。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关注着整片区域的情势，一点线索都不能错过。]
首领语气平淡地说着，伊芙却发现他似乎正在有意地寻找着什么。
直到两人接近了其中一个感觉特别阴森的木质小屋后，首领的状态才出现了变化。
[感觉到什么了吗？]
[嗯。。。不太想进去那里。]
这是出自本能的想法，明明没有来过，明明相似的小屋到处都是，伊芙却对这一栋特别反感。
[嗯，那就在外面等等吧。]
这么说完，首领直接走到了那阴暗的小空间里。
[。。。。。。]
伊芙本想就这么乖乖地等在外面，但男子的模样还是让她放不下心。
她静悄悄地跟了上去，然后在屋外往里面瞄了一眼。
只见首领蹲在了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不停翻找着什么，然后。
咔啦---
找到了一条连着铁片的小项链。
[。。。。。。]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继续翻找，直到找到了第4条，他才终于罢休。
微弱的光线让伊芙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看见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
没过多久他终于站了起来，将链条收起来后，拿着一个从尸体中找到的，差不多只有拇指头大的小容器慢慢走来。
看见那藏在灰色头发底下的可怕眼神，伊芙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可是当首领从阴影中走出来时，他的双眼已经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里已经检查过了，继续探索吧。]
[我、我知道了。。。。。。]
注视着那道身影，伊芙没法自信地说出理解。
可是关于他向自己说过的话，所谓的黑暗是指什么，保持理智又是指什么。
现在的伊露菲丽娅好像明白了一点。
不过对她来说，这一点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