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钩突然有一种假如自己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一定要赶到忘己真人陨落之前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冲动。
说好只是打败一个心魔,最温柔的一轮考验,结果这跟我俩在这扯犊子呢?秦钩直接遭遇了最巅峰时期的自己!
然而忘己真人自己亦是到死也没曾想过,自己亲手所创造出的仅是用来调教调教小辈后生,寻找衣钵传人的秘境,竟会在无数年后混入一位即便是巅峰时期的自己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大前辈的弧月山天师大人。
黑白相间的鲲鹏扇在白衣心魔手中轻盈挥动,秦钩此刻所身处的整个幻境世界骤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滚滚天雷之声震耳欲聋,俨然已经一副天翻地覆的末日景象。
呼啸的劲风竟将秦钩的整个身体都微微吹动,在土地上留下两道痕迹,若是风力再强劲一些,毫无疑问能够将秦钩的浑身骨头都尽皆刮散,瞬间灭杀。
白衣心魔桀骜一笑道:“妄想挑战我?你要拿什么挑战?现在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与我一战?告诉我,弧月山主人!”
“是梦中人?森罗种子?还是无常杖剑……”
白衣心魔轻蔑的注视着在自己眼中愈发渺小的秦钩,冷笑道:“你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现在的你可还当得起天师的名号?还妄想清理门户,真以为自己仍是不可一世的弧月山之主?!”
白衣心魔的声音犹如天外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疯狂刺进秦钩的耳朵里,摧残他的心智,又见得白衣心魔轻轻挥动鲲鹏扇,秦钩整个人都被一股强烈劲风席卷到半空,面色苍白似乎毫无还手之力,脆弱得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现实世界之中,亦不平静。
整个庄严的大殿由于未知原因忽明忽暗,忘己残魂半透明的身躯也开始愈发的不稳定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是忘己前辈所留下的残魂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整个秘境的运作了吧?”
“那我们岂不是都要困死在此处。”
“不要啊!”
“请问……茅厕在哪?鄙人从一轮考验开始就想去很久了。”
而忘己残魂却是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自省蒲团上那个枯坐的单薄少年身影,眼底深处充满震撼,抚在自己胡须上的右手,几乎要将胡子根根扯下……
到底是怎样的幻梦,多么可怕的心魔,才会突然消耗掉如此大量的忘己残魂之力,这一瞬间所消耗掉的力量都足以让一整座城池的凡人瞬间陷入幻梦三天三夜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为什么不回答本座的问题?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天师?秦钩!难道你现在连跟本座对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吗?”白衣心魔紧盯着秦钩,啼笑皆非道。
秦钩承受着剧烈的痛苦,面色苍白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开口?”
“什么?!”白衣心魔神色一冷。
秦钩伸手一指:“那是我的鲲鹏扇,我的本命灵具,这风这雨这电闪雷鸣哪一样不是我力量的具象?手握着我的灵具,施展着本属于我的能力,在那小人得志般自鸣得意,你算得了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心灵的犄角旮旯里不小心蹦出来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幻象罢了。”
“还想让我惧怕你?恐惧你?滑天下之大稽,我可是秦钩!而你,以后就叫秦狗,这是我这个本体,这个主人亲自赐予你的名字,要好好珍惜。”
“放肆!”
白衣心魔发指眦裂,怒不可遏道:“真是自寻死路。”
鲲鹏扇乱舞之下,一头雷霆神鸟撕裂黑云,发出一声长鸣在天穹之上展现出自己神骏的身姿,由天雷凝聚而成的利爪狠狠的刺向秦钩。
“真正找死的人是你!这是我花了千年光阴一点一滴掌控的力量,而你却想用它们来毁灭我?即使现在的我无法反抗,但它们自己可会同意这等可笑之事?!”
秦钩目光凌厉得犹如鹰隼,陡然间一只布满羽毛的邪异巨手犹如幻影般飞速掠过他的身体,一把将那雷霆神鸟擒在掌中,轻易捏得粉碎,整个过程中雷霆神鸟亦没有丝毫反抗,或是不能或是不愿。
在白衣心魔惊愕骇然的注视下,一尊半透明的擎天巨人虚影举世无双的屹立在秦钩身后,惊人的毁灭气息充斥着整个世界,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磅礴巨兽。
同一时间,秘境大殿之中,忘己残魂那一道原本就极其不稳定的虚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崩散开来,吓得众人惊呼连连,无不瞠目结舌。
“忘己前辈!”
“到底发生了什么!?”
瞬息之间,忘己残魂再度显出身形,布满皱纹的脸庞上充满了疲惫之色,猛然间恶狠狠的盯向秦钩,伸手一指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秘境残存之力根本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考验,老夫多年心血必将功亏一溃!你给老夫下去!”
秦钩盘膝而坐的自省蒲团之下竟直接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让其毫无防备的坠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断过一截的黝黑长鞭灵蛇般探出一把缠上了秦钩腰间。
古飞燕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然而那巨洞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刹那间将秦钩顺带着古飞燕二人一齐吸入其中,紧接着飞快复原,再度呈现出一个自省蒲团,整个过程发生得极快,众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全部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师弟,古师姐!”
胡乐惊恐的喊道:“求忘己前辈留情!”
忘己残魂目光深邃的看了胡乐一眼,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神色骤然冷漠下来:“自作孽不可活……哼,是福是祸皆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