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蛮儿如一只粘人的小猫死死抱住秦钩的大腿,抖都抖不下来,秦钩哭笑不得道:“你先从为师的腿上下来,这算什么姿势?成何体统。”
身材娇小的沐蛮儿顿时犹如坐滑梯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脸抹着清泪道:“师尊,他们全都欺负蛮儿,虐待蛮儿!从小到大师尊都对蛮儿那么好,蛮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蛮儿好委屈好难过。”
秦钩蹲在沐蛮儿身畔,手指轻抚她娇俏小脸之上的泪水,温柔的语气中暗藏一丝凌厉的杀意:“说,知无不言,告诉为师他们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们对蛮儿变本加厉,一开始只是不让出宫,现在连这大殿也不准蛮儿随意外出,就连小解也会让一名宫女跟着。蛮儿好似成了那笼中雀,每天除了经过人皇允许的一个时辰修炼时间以外,蛮儿只能像是傻瓜一样呆坐,如果刚才蛮儿不是故意大发雷霆,再加上师尊现在的身份也毫无破绽,天坤人皇肯定不会让我们单独相处的。”
“而且那天坤人皇隔三差五就会带一些不三不四之人,比如一些皇子皇孙亦或者哪位嫔妃的族中子弟,美其名曰‘青年俊秀’来给蛮儿认识,可那群人看蛮儿的眼神就像是野狼瞧见了绵羊,恨不得一口将蛮儿活吞。”
“你如今想要修炼还需要得到天坤人皇的允许?”秦钩惊怒道。
“是的,师尊您也知道蛮儿虽目前仅有砺久境初期,但以蛮儿的修炼天赋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再度突破,天坤人皇是害怕蛮儿的修为如果越变越高,那些未到砺久境的守卫仅凭数量再也控制不住蛮儿,而他和国师,以及之前打败蛮儿的大太监‘季无’等境界高深之人又不可能整天守着蛮儿。”沐蛮儿眼神黯淡无光,哽咽着说道:“蛮儿的灵石,丹药,甚至是不值钱的辟谷丹都早已被夺走,曾经蛮儿也尝试过偷偷修炼,然后御膳房就整整十天没有给蛮儿送过一次饭一滴水。”
“混账!这天坤人皇好大的狗胆!”
秦钩一向不喜将内心想法表露在脸上,但这一刻他温文尔雅的脸庞却是瞬间狰狞凶戾,杀意勃发。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此时这般震怒了,但一想到自己最小的徒儿,向来被自己关怀得无微不至,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沐蛮儿竟被一个外人如此对待,秦钩登时怒发冲冠,几欲入魔。
而即便秦钩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距离此地无比遥远的紫岭弧月山,直插云霄的巨大山体竟犹如一尊暴怒的神灵不断震颤,嗡鸣,一时间巨石滑落,古树崩裂。
山林之中无数走兽跪趴在地瑟瑟发抖,却连逃走的欲望都没有。
弧月山天师的惊天伟力与神羽法相,就被禁锢在这巨大的山体之中,而不论多远,在这一刻它们皆犹如血脉相连般清晰的感受到了主人无边无际的怒火,自山体之中透体而出的狂暴杀意几乎要撕裂整片天空。
“叮,发布新任务‘焚天之怒’,彻底颠覆天坤皇室,奖励一次抽奖机会,一次功法融合特权,失败无惩罚,无时限。”
听到提示音,秦钩关节发白的拳头稍微放松了一些,双瞳愈发深沉:“怎么了?你是在安慰我么老伙计。是啊,大家都相识这么多年了,你大概也知道,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我到底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次,谢了。”
“蛮儿,为师决定了。一定要在这比武招亲中取胜,为师要对你明媒正娶!”
“太好啦!”
“因为,这场婚礼正是将整个天坤皇室齐聚一堂的最佳手段!不仅仅是天坤人皇,还有那些曾对你不敬的皇子,太监,都要因此付出深刻的代价。嗯?蛮儿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为师没听仔细。”
“蛮儿说……师尊最好啦!”
当天坤人皇与许乘风再度回到沐蛮儿的宫殿,只见殿内满目疮痍,大量的刀劈斧砍的裂痕在地板与盘龙柱上纵横交错。
沐蛮儿握剑右手的袖子也已经开裂,秦钩同样披头散发,二人之间似爆发了一场大战。
天坤人皇盯着沐蛮儿被撕裂的长袖,一字一句道:“许爱卿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竟差点伤到负剑公主,如此少年英雄即便连朕都想大赞一声‘好胆量’。”
许乘风顿时心惊肉跳道:“小儿不知分寸,还请陛下看在微臣多年不辞辛劳的份上网开一面!”
“怎么了义父?您不会是想定那许晋的罪吧?这可不行,蛮儿可是好久未曾遇见这等有趣的人了。”沐蛮儿眨着美眸道。
“哦?”天坤人皇诧异道:“如此说来蛮儿对这许晋的表现还算满意?”
“也不算太满意吧,只比义父以前介绍给蛮儿的那些歪瓜裂枣好上十倍左右。”沐蛮儿满不在乎道。
“哈哈哈。那就好,好得很啊。”天坤人皇快意长笑,认真的打量着秦钩道:“那蛮儿对这许晋也想要参与比武招之事,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沐蛮儿娇哼一声,扭过脸去道:“他参不参加又能如何,这点三脚猫修为被人打死可怎么办,还是算了吧。”
而这一幕很自然的被当做了沐蛮儿为了掩饰好感的说辞。
“那可就不一定了。”天坤人皇意味深长的一笑道:“许爱卿生了个好儿子,朕这话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秦钩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离开皇宫,但许乘风此刻却是一肚子疑问道:“晋儿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换得了负剑公主的青睐?一开始公主殿下可还是一副要生撕了你的冷酷模样。”
“孩儿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被动的迎了公主的几次攻势,她也不曾多么为难于我,至于公主殿下前后态度为何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可能是因为孩儿天生比较俊俏吧。”秦钩无奈的耸耸肩。
“胡言乱语。”许乘风忍俊不禁。
“孩儿倒是想请教父亲,到底为何要在人皇大人面前那般低眉顺眼,拘谨小心,再怎么说咱们许家也是王朝数一数二的存在,父亲更是执掌三军,万千兵马、莫敢不从。”
“有些隐秘你并不知情,但既然今天问了,为父索性告知于你。”许乘风语气低沉的长吁短叹道:“人皇陛下的本命灵具名唤‘夺魂蛊’,一般情况下没有任何攻击性,却能将这夺魂蛊咒种在他人丹田之中,到时只要心念一动方可令中咒之人痛不欲生,再无招架之力!包括为父在内所有在朝三品以上大臣早早皆被种下蛊咒,除非施咒者身亡,否则永远也无法解除。倘若晋儿你真成了驸马,恐怕也难逃此劫!”
“竟有此事。”秦钩微微颔首,难怪天坤人皇能对一代将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原来还有这重隐情。
“唉,难不成这就是命?咱们父子俩还真是被这天坤皇族吃得死死的,晋儿你方才在负剑公主面前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秦钩莫名其妙道:“孩儿不是说了么?那沐蛮儿的确不曾为难孩儿。”
“是么?”许乘风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自家三儿子,带着一丝怜悯,痛心疾首道:“那你的裤子为何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