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坤人皇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中的象牙筷子道:“许爱卿可知道,朕究竟为何要大费周章、劳民伤财的举办这比武招亲仪式?”
“微臣知道,此乃负剑公主的请求。”
“那你认为沐蛮儿这个请求是否有些无理取闹?说实话。”
许文睿点点头,郑重道:“请陛下恕罪,微臣觉得,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举办什么比武招亲,根本就是为那些市井小民在茶余饭后徒增笑料。”
“你不过是说了实话,何罪之有?”天坤人皇微微一笑道:“那么,你又是否明白,面对负剑公主如此放肆的请求,朕为何会满口答应?”
许文睿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因为负剑公主来头甚大,陛下想将负剑公主永远的留下,为我天坤王朝效力,而且又不能一味使用强硬态度迫使负剑公主屈服,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个折中的方式,希望能够借此打动负剑公主,令她真正的心悦臣服。”
“不愧是许爱卿,秀外慧中,猜得一点不错。”天坤人皇满意的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那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麻烦,假如在比武招亲期间负剑公主已然芳心暗许,而最后选举出来的驸马,并非负剑公主的心头好,那又该如何?以那野丫头的脾气,恐怕又要闹翻天了吧?徐爱卿,你觉得呢?为了避免这个麻烦,朕是否需要提前做些什么?”
一时间,许文睿的呼吸都几乎停滞。
如今,仍有资格争夺驸马爷身份的人,便只有自己和许晋二人了。
“陛下不会是想告诉微臣,负剑公主对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已经暗生好感?”许文睿面色铁青的说道。
“朕就是喜欢与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
“不,微臣不明白!”许文睿双目赤红。
“哪里不明白?”
“微臣不相信三弟有能力博得负剑公主的欢心,他哪里有这个资格?”许文睿死死咬着牙,双拳紧握。
“这事啊,你不需要明白。”
天坤人皇站起身来道:“你只需要知道,朕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实在不愿看见负剑公主再闹得不休。言尽于此,许爱卿自当好好斟酌才是。”说话间,天坤人皇已然推门出去。
季无没能想到,天坤人皇会将沐蛮儿看得那么重要,竟会放下身段亲自去警告许文睿。而天坤人皇同样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话,根本只起到了反作用。
只见,许文睿怒意勃发,一脚将面前的桌椅踹得粉碎,浑身灵力爆发,衣袍猎猎作响。
“三弟啊三弟,为兄还真是小看你了!难怪之前那般自信,原来是早已在负剑公主那边做了文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为了这小小的比武招亲,为了负剑公主,你竟连兵法都用出来了,还真是将父亲的谆谆教导活学活用,令人佩服。”
“可我许文睿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范?人皇陛下如今私下找我暗示,不正是代表此事决不能声张,就连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么?如果直接取消我的资格,不知道会换来多少外邦宾客取笑,那为兄就更要拼了!”
“负剑公主并非倾心于我许文睿又能如何?女人这种东西,慢慢调教便是,为兄在光天化日,一应尊贵宾客面前将你当场废去一身修为,人皇陛下还能反悔不成?负剑公主会甘心嫁给一个废人?”
许文睿目光之中寒芒四射,狞笑起来:“为兄今日便教你一个乖,在这修真界越是精于算计、步步为营,便越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最后决定一切的还是自身的境界修为。”
……
与此同时,种魔圣教最偏远的一处驻地之中。
楼阁内,光头大汉古饮鸠眼神颓废,唉声叹气。
一步错,步步错,谁能想到他堂堂种魔圣教二公子,竟会因棋差一招,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不仅被剥夺了一切资源、权力,还被发配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就连宗门内最差劲执事的待遇都不如。
这么多天来,有两个名字,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秦钩、古飞燕。
一想起二人的身影,古饮鸠便杀意盎然,恨不得生啖其肉。
“好甜美的恨意,出身地位也刚好符合要求,真是绝佳的人选。”一个忽远忽近的诡异声线突兀的在屋内响起。
古饮鸠登时站起身来,警惕不已的暴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只见,一个面容枯槁的黑袍人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古饮鸠的房间之中,笑容邪异至极。
察觉到黑袍老者面部与瞳孔之中复杂妖异的魔纹,古饮鸠忍不住惊叫起来:“你,你是魔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逃出深渊,跑到我人族的地界来放肆!”
“老夫是何种族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人族的魔道宗门与我魔族又有什么分别?事到如今又何必这么假惺惺?”魔族老者邪笑一声,不断靠近着古饮鸠道:“老夫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渴望力量,是否做梦都想复仇?是否想重回种魔圣教,成为一教之主?!”
“我……”古饮鸠瞳孔剧烈震颤,这魔族老者的话如一柄柄重锤疯狂的砸在他的心头,令他动摇不已。
“可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你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鬼地方等死,你真的甘心吗?而现在,老夫能够给你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仪式!”魔族老者犹如魔鬼般抛出无尽的诱惑。
“什么仪式?”古饮鸠声音沙哑,犹豫不决的艰难开口。
魔族老者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突然仰面高举着一座不可名状的怪异偶像,语气无比虔诚敬畏的说道:“跪下!向至高无上长公主殿下,宣誓永恒的忠诚!你将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她是魔神的权杖,噩梦女神的泪水,终有一天会执掌苍生,成为魔、人两族的唯一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