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是为了向在悲惨深渊中痛苦挣扎的人伸出援手才存在的。——安吉尔·杰内西斯
冰冷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她的哥哥,她最喜欢和敬爱的人,杀死了她所有的亲人,以及她所有留宿在家里的朋友和学生。
只是半宿的时间,这座热闹的山庄已是变得一片死寂,只留下对峙二人和躲在神樱树上的我。
“为什么要这样做?哥哥,我不明白。”
“你我不都是这样的怪物吗?我们中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死去,他们,只是陪葬品罢了,你不拔剑吗?”
因【罪业】而获得的力量,自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未央家族强大的秘诀,既是我们所背负的【罪业】,我们继承了魔兽的因子,能比正常人类更轻易的获得力量。而这种力量的代价——就是个体理智的不断丧失。
未央子昂哥哥和未央曦哲姐姐是我们中的佼佼者,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英灵化】的技巧,成为了整个家族都引以为傲的英灵战士。
“为什么不动手?”
“哥哥……。”
【罪业】能赋予人力量,也能让人变成可怖的怪物。从那时候,我才认识到【英灵化】的本质,才下定决心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在迟疑什么?啊——”
愤怒的嘶吼之后,子昂哥哥扔掉一直戴着的头盔,露出底下可怕的容貌。那是没有皮肤的人的脑袋,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鼻孔、眼窝和嘴巴,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战斗,开始了。
一开始确实是子昂哥哥占据上风,不停地刺出的我连察觉都做不到的长枪,将曦哲姐姐逼到一处角落,被逼无奈之下,曦哲姐姐便拔出腰间的弯刀确实地进行回击,间不容发地向前踏出。
“啧。”
发出厌恶的啧舌声,哥哥稍微后退,将手中的枪摆直,挡住攻向侧腹的弯刀。
滋的一声,枪身贲出无数的火花,那弯刀之势如同摔出的一击,切开枪身,向着侧腹砍了下去,半个刀身都不见了踪影,应该算是造成致命伤了吧。
姐姐把另一把弯刀收回刀鞘。
“我们的决斗不应是这样的结局,跟我走吧,哥哥,让我们找一个好地方,等你真正想杀我的时候我们再打一场。“
子昂哥哥听到这里,拔出腹部的弯刀,轻松折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的曦哲姐姐转头把我叫了下来,向我说道:“这个家族的未来就由你来决断,长乐,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
她在我的面前,擦干了最后的眼泪,告诉我说:“这份【罪业】的宿命你也看到了,长乐,照顾好我们的妹妹,她还小,还有很多的时间,记着不要让她踏上跟我们一样的道路。”
“姐姐,你要去哪里?”
“去追子昂,你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姐姐以轻松的态度说完,便离开了山庄,只留下我一个人,直到黎明,火焰燃尽山庄的一切之后,我才如大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眼前发生了怎样的惨剧。
未央家族主家覆灭,子昂哥哥和曦哲姐姐不知所踪,只留下我和奕唯两人,家族的权势势必会落在分家的手中,分家之间的权力争夺,自然会影响到作为原主家成员的我和奕唯的安全。
必须离开了。
下定决心后,我离开山庄,联系曾经一起冒过险的伙伴们,组建了最初的断刃小队,保护我和奕唯离开风雪城,前往空岛最北部的科茨沃尔德,从最普通的冒险者一步步爬上来,得到现在的权势和力量。
两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聚焦于风雪城的权力争斗也落下了帷幕,天氏家族成为风雪城新的主宰,伊氏家族成为第二,其他家族紧随其后,失去主家的未央家族只能屈居末席。
为了提高未央家族在风雪城的话语权,那些分家的家主找到了我,开下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进入遗迹圣堂的机会。遗迹圣堂,是未央家族祖先留下的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其建造的原因在三百年前的大灾变中埋没,百多年来一直作为祭祀的场所使用,就连我这个主家的子嗣,也是在冒险的旅途中偶然得知了自家的圣堂的一些秘密。
奕唯的英灵化虽在那小子的照顾之下有所延缓,但这样下去明显不是个办法,必须尽快找到根治的办法才行,时间已经不多了,希望这次能在圣堂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
又爬过一个山头之后,众人与虎黎寨之间的距离已不足十公里,按照这个速度,完全能够赶在落日前抵达。
“队长,看那里。”
用能力飞在半空的白百何突然落到众人的身边,指着遥远天空的一处,面带忧色的叫道。
顺着她的手指,可隐约看到一艘漂浮在晨霭天空上的战舰,根据艾琳娜的记忆,那似乎是叫约翰·格林号母舰,是一座巨大的空中战斗补给基地。
“战舰?”
“不妙啊,那边的森林是不是着火了?这……火势那么大,根本就没办法嘛!”
其他人也停了下来,面带惊讶地看着利古利特指着的另一处,位于东南方向的火红天空。从以往的经验上推测,应该是在怀特堡的边境,那里确实有一大片浓密的森林,是岛上少有的针叶林和阔叶林交汇的地方。
深红的火焰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空烧却。那烈焰的高度,少说也有个百来米,范围更是难以估算,恐怕那里的一整片森林都被点着了吧。
看到眼前的景象,向来喜欢瞎猜的圣岚小声说道:“这火势……怀特堡那里是不是也发生战争了?”
“为什么?”
白百何疑惑出声的同时,利古利特也说道:“这次的战争不是已经在希维尔丘兹开打了吗?敌人有必要分散兵力吗?”
“引发大火,转移岛上防卫兵力的注意力,也有可能是这样的计划哦。”
嘉蒂丝扛起长枪,先一步踏上行程,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原来有这种战法的。”【白百何】
“我咋没想到,我……是不是真的成一个傻子了。”
利古利特带着一丝的哀愁,悲叹着自己这长久以来的成长,彻底——根本——完全就是在倒退啊,打打杀杀久了是不是会让智力降低啊。
后面的圣岚乘机再补上一刀:“我说啊,利古利特,一定是你去那地方的次数太多了,才导致你的脑袋变得这么不灵光的。”
“那地方?”
圣岚的肩膀震了一笑,用跟刚才完全不同的软弱态度向艾琳娜回答:“这个……就不要深究了,总之就是很不好的地方,由我来说明可能不太好,以后有时间你问队长或者百何,她们会……&应该会告诉你答案的。”
“不就是妓院吗?”
“妓院?”
白百何一脸不在意的插话进来。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明明都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就连街口的六岁小孩子都知道。”
“喂,百何,当事人也在这里哦。等等,利古利特,你这是干什么?突然睡到地上是要搞哪出?”
“怎么会……。”
绝望与放弃同时涌了上来,利古利特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面如死灰地躺在了地上,跟在后面的圣岚强行将他扯了起来。
“别再消沉了,下一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
白百何的目光带着杀气转了过来,圣岚赶忙补充:“不是刚才的地方,不对,应该说是根本不是那样的地方,放心放心。”
“是嘛,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眼神充满了不信任的气息,跟在身旁的艾琳娜好像突然明白了白百何所说的话语,也跟着露出了责难的视线。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虽然百何酱超可爱,但……。”
话还没有说完,利古利特就被白百何关进了隔音的球形空气障壁——进行了强制反省。空气障壁里面的气压很高,待在里面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利古利特自然也不想待太久,做了几个表情后就弯下身子,双手合十,向白百何赔了不是。
下午四点,一行人比预定早了半个多小时到达了虎黎寨的正门前,前方有许多队伍正在排队等待,但嘉蒂丝一行却在断刃小队的副队长艾薇儿的游说下早早进了城。
门前有一群打扮成神殿骑士模样的青年正在向进入城内的一些商人和旅者进行演说:“造访虎黎寨的羽斯神教信徒们,我们需要粮食和武器,为我们提供粮食与武器的人,保证会在将来教堂的圣碑上镌刻上你们的名字。”
当然,没有一个人会理会他们,每个都市都有这么一群无所事事的游民,这些自然也不例外。
“提供武器能得到啥好处?算是名利?”
艾琳娜问到身边的白百何,白百何故做出演说的样子说道:“那个意思是,我们没有钱,可是神殿需要各种物资,免费提供一下,如果我们将来出人头地了就可以为你们申请功绩与圣名。”
白百何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还在做无用演说的年轻人们,补充说道:“讲真的,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杀死一只鸡,还出人头地,开什么玩笑。”
“也是,从测量结果来看,他们的数据仅比普通人高了一点点。”
“多了什么?我看看,体力高了一些,也对,穿着那身铁甲天天跑来跑去,确实能练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