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恒绪朱前辈朝我投来不能理解的目光。
“额...怎么了吗...?”(恒绪朱)
“才不是怎么了吗吧...前辈..您知道您刚刚说了什么吗..?”
“只不过是分手而已...有什么问题吗..?”(恒绪朱)
本以为刚刚的那话是我听错了,但恒绪朱前辈的这句肯定却完全将我打懵。
分手...是一件可以这么平静就说出来的事情吗?
分手啊...是指那个相恋的情人分开这件事吧?
啊嘞...啊嘞啊嘞...啊嘞啊嘞啊嘞???
是我的记忆有问题,还是...
??????
“嘛...毕竟是第一次知道,你也难怪是这个表情,嘛嘛,九百,别担心啦。别看这家伙年龄才刚过十五岁,但是已经谈过...额..一絮..多少个来着?”(淑鸟奂)
“从小到大的话,累积二十个,全是女生。”(丁一絮)
“对对对,已经谈过二十个女朋友了哦,所以不需要再这么惊讶啦,我刚开始也是这样,后来就慢慢习惯了。习以为常~习以为常就好。”(淑鸟奂)
“习以为常...?”
我不是听不懂前辈话中的意思,但是,这件事给我的冲击太大,要想习以为常怎么可能这么有说说这么简单。(这孩子没见人家谈过恋爱,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对恋爱的话题一直是道听途说,所以一直认为恋爱这种东西是神圣且坚不可摧的,对她而言,这是一件足以颠覆她人生价值观的事情。)
“.....”(恒绪朱)
看到我这幅大惊失色的模样,恒绪朱前辈表情凝重的用大拇指刮了下右下嘴角,那模样像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指责。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所以你现在就不要再继续管她啦,这家伙过段时间肯定马上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淑鸟奂)
“过段时间...”
我对此还是不能理解,大脑在进入潜意识思考的同时,下意识的重复起淑鸟奂前辈刚刚的话语。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总之很快就是了,你不用为她而担心啦。”(淑鸟奂)
淑鸟奂前辈或许是以为我刚刚的重复是在询问,她很是安慰的朝我回答道。
听闻这话,我终于清醒,回想起刚刚那失礼的表现,我在一瞬间羞红了脸。
“对不起...前辈..对不起...”
“额...你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呢?”(恒绪朱)
“哎..?那个..这个...因为我刚刚多管闲事了...抱歉..”
“不用,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恒绪朱)
“谢谢前辈...”
不管恒绪朱前辈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的这句话,它都给了我很大的救赎,伴随着肩上罪孽的减负,我对她道谢。
“不会。”
对于我的道谢,恒绪朱前辈只是干练的点了点头,随后或许是感到无聊,她从校服的内兜口袋中取出一银色铁瓶,轻驾熟路的打开瓶盖,前辈享受般的抿了几口。
我曾经在电视中见过这种瓶子,这一般都是被人拿来盛放烈酒用的,
“酒..?”
“不是,拜托人做的特制饮料...想尝尝吗?”(恒绪朱)
“额...谢谢...”
“咳咳..绪朱,你对于这种主材料用苦瓜和柠檬鲜榨出来的饮品还是这么情有独钟呢。”(淑鸟奂)
听闻淑鸟奂前辈这话,我手上接过铁瓶的动作猛的一僵,我把视线转向淑鸟奂前辈,她此时正疯狂的对我眨着眼睛,希望以此来警告我手中的东西到底有多么恐怖。
“嗯,在我看来它比那些咖啡和茶叶要提神的多,同样也营养的多。”
恒绪朱前辈爽快的点了点头,她根本不知道她刚刚说了多么可怖的话。
(小声)“这家伙和鱼欧老师是同一个阵容的,如果你口味不算独特的话我劝你最好把手中的瓶子扔掉,这样以后我和淑鸟也用不着再受这家伙的强制迫害了。”(丁一絮)
本身还抱有一丝侥幸(饮料可能会很好喝),但丁一絮前辈的提示却成功的毁掉了我心中的最后一丝的希翼。
恒绪朱前辈此时也已经结束了和淑鸟奂前辈之间的对话,她转过身,见我仍旧拿着瓶子没动,便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咕嘟。”
看着手中飘着黑气的铁瓶,我发憷的咽了咽口水,刚刚已经冒犯过一次恒绪朱前辈了,虽然她原谅了我,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再次冒犯前辈,我不能让她对我失望。
在温热的液体穿过喉咙的那一刹那,我彻底明白了‘味蕾崩坏’这四个字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恭喜玩家成功解锁羁绊成就:同饮共毒‘丁一絮、淑鸟奂、九百阡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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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的酶酸在口腔中炸开,这导致我嘴中的口水完全止不住的外涌...
藏在喉咙深处的恐惧,这到底是酸味还是苦味,我早已完全不想对此追究了。
把淑鸟奂前辈端来的白水一饮而尽,我才终于有了一种重活过来的感觉。
“我说啊,你就不能把这种危险的东西收起来嘛...别在人前拿出来啊!也别随便就让人家试尝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味蕾强大吗?”(丁一絮)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就发现丁一絮前辈正在对跪坐在地板上的恒绪朱前辈说教。
“那个...前辈..我没事啦..”
轻轻扯了扯丁一絮前辈的衣角,我终于稳住了自己声音,尽管那声带听上去依旧有些虚弱。
“但是...”(丁一絮)
丁一絮前辈犹犹豫豫的把目光在我和恒绪朱前辈之间来回扫荡,她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恒绪朱前辈她现在已经有了其他的事情需要悲伤了,您没必要在这样为我继续追事,前辈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的人不该受到惩罚的啊,您说对吧?一絮学姐?”
不知为何,丁一絮学姐听完我说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头不自然的垂了下去,时间过了少许,她才缓过神来,我细心的发现,她此刻却连手都在颤抖。
“是。”
丁一絮前辈是笑着说出这个字眼的,这笑,虽然看上去极为灿烂,但灿烂中却暗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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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她现在已经有了其他需要悲伤的事情了,没必要在这样为我继续追事啦,前辈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的人不该受到惩罚的啊,您说对吧?一絮学姐?’
这是一句很符合九百性格的请求,在这段话的句尾,她并没有称呼丁一絮的全名,也没有再继续喊她前辈,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在刻意的套近乎,反之,她这一做的目的是为了能让丁一絮消气。
但九百不知,她这一幕逞强的模样,却已在恒绪朱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面前保护的自己的少女似乎和幼时那人的身影重叠,她们就连说的话都是如此相似。
‘她是一个好孩子,好孩子不应该受到你们的批评。’
时光荏苒,相隔九年,恒绪朱她,终于在经历无数次的尝试后,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让人心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