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贝三人回到赌场已经是黄昏,街上的行人稀少,房屋的烟囱里升起炊烟。
“怎么样?你母亲答应了吗?”李锐问。
“答应了,不用我劝母亲就答应了。”亚贝说。
“那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嗯。”
李锐走出赌场环顾四周,天空覆上一层暗黄的光,黑夜的深蓝已经从远方蔓延过来。
亚贝看一眼艾丝,问:“她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李锐挠挠脸颊,“嗯。”
埃尔斯插话,“这么个大美女要是能住进爱因兹贝家一定有趣,瑞恩,我支持你,如果不同意我也会劝说缪斯把美女留下来。”
“有你什么事?老色鬼。”亚贝对埃尔斯翻个白眼。
“哎,你这小丫头,到时候你的冯克别被大美女勾了魂。”
“关你什么事?冯克才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呢。”亚贝吐了吐舌头。
菲斯克和李锐哈哈大笑。
回到爱因兹贝家已经到了晚上,冯克迎上来,“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李锐问。
“那没有,就是问问。”
埃尔斯说:“冯克老弟,你是不是担心弟妹啊。”
“弟妹?”冯克下意识地看向亚贝,亚贝的眸光流转。
回来的路上埃尔斯一直逗亚贝,亚贝看到冯克后果然害羞了,“我去找缪斯小姐。”说着急忙走开了。
“亚贝怎么了?”冯克疑惑地问。
“没事,我有点饿了,还有吃的吗?”李锐问。
“有。”
餐厅里,埃尔斯口沫横飞地把发生的事情都说给冯克听,随着埃尔斯声情并茂地讲述,冯克的神情也在变换。
李锐时不时地往窗外看,埃尔斯看出李锐的心事。
“放心吧,缪斯不会为难大美女的,再说缪斯也打不过大美女。”
“她有名字,她叫艾丝。”
“对,艾丝,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我有一些好东西,等我啊。”说完埃尔斯跑出去,片刻后折返回来,手里捧着许多瓶酒。
埃尔斯不知在哪藏了很多的酒,都拿到桌上,这几个男人喝着酒吃着肉边吃边聊。
艾丝则在亚贝的带领下来到缪斯的房间,缪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艾丝小姐,请坐。”缪斯抬手指向对面的椅子。
窗外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银光,与屋内的光亮揉在一起,缪斯房间的光源是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在贵族中常用来照明,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就可以照亮整个房间,一颗值五枚银币。
艾丝坐下来,亚贝说:“小姐,我先下去了。”
缪斯轻点头,亚贝退下了。
关门声响起,缪斯和艾丝相对而坐,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缪斯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红茶,整个房间在不知不觉间茶香满溢。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听了一部分,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称呼什么的无所谓,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艾丝姐姐,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我想了解瑞恩。”
“为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
“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
“艾丝姐姐,瑞恩是我契约的召唤兽,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艾丝的神色有一丝凝重。
“你不要紧张,马上他就不是了。”
“你不能驾驭他的力量对吧?”
缪斯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下一刻又浮现出释然,“以艾丝姐姐的实力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实力吧。”
“嗯,很弱,所以你要解放他。”艾丝淡漠地说。
缪斯苦笑,“是,艾丝姐姐你是斯汀格尔的手下,应该知道爱因兹贝和兰斯利特两家的关系,自从契约瑞恩后他为爱因兹贝惹来不少的麻烦,我以为瑞恩是一把斩狮之剑,剑柄握在我的手中我就可以在御前演武中活下来,可自从他获得‘自由’后我发现这柄剑根本就没有剑柄,我必须握着剑刃才能挥舞它,现在不仅割伤了自己,也为家族招来了灾祸,现在兰斯利特家族非常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艾丝突然冷笑一声,缪斯感到一股寒意,艾丝如寒冰的美丽中透着轻蔑。
“瑞恩不是力量,他虽然不是人族但我感觉他比人类更加温柔,你没看见他为了一个害怕他本来面貌的陌生小孩而做出来的事情,他不是你手中的剑,他是有生命的,你跟我一样不了解他,他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工具,我不是你,我不会把他当成活下去的工具,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只需要去了解他,和他成为朋友,就够了。”
缪斯怔住了,她确实没有主动去了解瑞恩,缪休曾经说过过于强大的召唤兽会反噬契约者的精神力,以瑞恩的实力随时都可以吞噬自己的精神力,现在想起来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瑞恩有剑柄,只是自己没有握在正确的地方,割伤自己后就想弃剑。
“你弱小的不是力量,是你的心。”艾丝说。
缪斯沉默片刻,她的红茶已经凉了,缓缓地说:“艾丝姐姐,你就在这住下来吧,我会给你准备最好的房间。”
艾丝站了起来,“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吧。”
艾丝离开房间只留下微微的冰凉,缪斯对面的红茶表面凝上了一层细细的冰霜。
李锐不知喝了几杯,他只知道他很开心,这是他转生后第一次陪着几个友人围着餐桌畅饮果酒。
坐在旁边的冯克已经醉了,脸颊通红,眼神迷离,搂着李锐的脖子,说话已经有些模糊,“瑞恩先生,我是真的很喜欢亚贝,太可惜了,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她。”
“冯克你喝多了。”李锐轻轻拍冯克的肩膀。
菲斯克和埃尔斯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冯克的酒量比他们好一些,边说边往嘴里灌酒。
李锐挡住往冯克嘴里送的酒杯,“好了,你喝多了。”
这时门缓缓被推开,亚贝走进来,“你们怎么喝了这么多?”
“你来得刚好,冯克喝多了,你搀他回房间吧。”
由于冯克身材矮小,不容易搀扶,亚贝竟把冯克抱起来,“那我先把他送回房间。”
亚贝向门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面向李锐,笑笑说:“瑞恩,今天白天谢谢你。”
“不客气。”
亚贝抱着冯克离开了,李锐看着菲斯克和埃尔斯,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两人住在一个屋子里。
李锐的左右肩膀上扛着菲斯克和埃尔斯,将他们送回了房间。
李锐走到院子中,说起来在爱因兹贝家他没有自己的房间,看来只能回到卷轴里了。
深蓝的夜空下,冬日里初雪般的银色映在李锐的眼里,带来清爽的凉风和恬淡的香。
“你是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啊。”
“嗯,我准备回卷轴里。”
“跟我来。”
艾丝的手还是那么凉,拉着李锐的手腕,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
“这是哪?”
艾丝推开门,宽阔的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床,床的上方罩着轻纱幔帐,墙壁有几幅艺术油画。
“这是你的房间吗?”李锐环顾四周。
“嗯,这也是你的房间。”
李锐指了指自己,“我的房间?”
“对,我看过一本书,朋友就是要住在一起才能更加了解对方。”
李锐的内心在嘶吼,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哪本书讲朋友要住在一起才能了解对方啊,你看的是哪个国家的书啊!
“那个......你确定你没看错书吗?”
“没看错啊,书名上都写了。”
“书名叫什么?”
“《热恋朋友》,是一个非常著名吟游诗人写的很有趣的故事。”
李锐突然感觉胸中一口热血正在向上涌,“你真的看错书了。”
“原来是这样啊。”艾丝用细长的食指触碰下嘴唇,更添妩媚。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李锐向门外走。
“瑞恩,”李锐的身后传来一阵寒意,他看向艾丝,“不能你说我看错书我就相信你,而且书里说的方法我并不反感,我决定就用书里的方法来互相了解对方。”
李锐此刻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名叫“留下来”的恶魔和名为“离去”的天使正在李锐的脑中进行大战。
最终恶魔战胜了天使,李锐捂着脸说:“好吧,那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