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没有阳光,不分昼夜。徐传声也不知等了多久,才再次等到那个漂亮丫头的到来。
这一次,徐传声没有忙着吐痰,而是发出一连串的低声提问:“我问你,刺客公会有几个堂口,各叫什么名字?接引大人给你们开出什么价码?接引大人戴的头巾又是什么颜色?”
柳思月却没有回答,而是张望四周一番:“你听好了,待会儿会有马车把你接走,将你连夜送去月华城的裁决所领功劳。随行的会有10个护卫兵与3个审判牧师,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
“我会偷偷把一枚小刀塞给你,你在路上自行切开绳索。等到马车出城之后,我会大声提醒你,然后你敲击三下车厢,每一下间隔5秒,不能快也不能慢。敲完第三下后,你直接推开车门,跳上我的马匹,我带你去见接引。”
说完这些,柳思月直接快步离开,不给他提问的机会,留下徐传声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群审判牧师大摇大摆地冲他走来,将他放下铁架后又用麻绳捆住四肢,抬到了外面。
月黑风高,四籁寂静,一辆马车与好几只马匹就停在裁决所门口,还有一群穿着铁甲的卫兵骑在马上,提着灯笼。
一只漂亮少女就站在马车边,面无表情。
当徐传声被塞进马车的一瞬间,手上忽然多出什么锋锐的东西。
马车门合上,车队启程。车厢里没灯没蜡烛,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有凌乱的马蹄声。
徐传声活动手指,忍着剧痛,将麻绳一点一点割断。
他心中的希望开始慢慢变大。
或许,我命中有此一劫,但会死里逃生。
感谢自然女神的庇佑,阿门。
这时候,车厢外传来少女的清丽嗓音:“王大哥,这城外黑灯瞎火的,会不会碰上马匪?”
“嘿嘿,哪个马匪要是不长眼碰上咱们,活该他倒霉。”一个低沉的男音回答。
是时候了!
徐传声开始敲击车厢,一下。5,4,3,2,1……两下。5,4,3,2,1……三下。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推开车厢门。果然,少女的马匹就在车厢旁边,还对他伸出了手。
就是现在!
徐传声借力跳到少女的马匹上,快速脱离车队。
“叛徒!”
“妈的,杀了他们!”
“碰……”
叫骂声与火铳声在身后交织在一处,听得徐传声是心惊胆颤,瑟瑟发抖。
还好,他似乎福大命大,眼见马匹进入密林之中,车队距离越来越远。
一直跑到一处天然山洞那里,少女扶着他下马,然后用力一踹马屁股,马儿受惊跑远。
进到山洞,徐传声努力抱住身体取暖,声音里满是感激:“姑娘,多谢你了。是我不好,之前还怀疑你。”
柳思月却只是浅浅一笑,并不作答。
“唉,辛苦你一路混入了裁决所。但没关系,只要我们自然神教和你们刺客公会通力合作,一定可以推翻三一教的邪恶独裁!”
柳思月依然只是浅笑,笑得徐传声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姑娘?你……咕……”
徐传声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能嘴角不停吐出血泡。
他的右手颤抖指着少女,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要辛苦救出他,却又什么都不问就杀掉他?
这个女人,到底是裁决所的人还是刺客公会的人?亦或是双面间谍?
可惜,死人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
徐传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真正的死不瞑目。
柳思月还不忘对着他的脸用力吐口痰。
叫你没事喷我,活该!我就是这么小心眼。
大约20分钟后,几十匹马嘈杂地停在了洞穴外面。
骆沙河第一个跳下马,一脸期待地看向柳思月:“怎么样?套出来了吗?”
“套出来了。邪教接引名叫方荣,公开的身份是布匹商人,只要去商会一查就能查到。”
“哈哈哈哈哈!干得好!”骆沙河一阵狂笑,满意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还是你的计划高明,虽然颇费周折,但只要得到情报就好,我一定会在上报中重重表扬你的!”
后面的几个审判牧师顿时一脸羡慕。这个新同事如此得到领导赏识,可谓是前途无量,以后也得多巴结巴结她。
柳思月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主要是骆老师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算尽机关,决胜于千里之外,学生这点小小功劳不值一哂。”
“哈哈哈,走!我们立刻回去抓那个该死的邪教接引!”
至于徐传声的尸体,压根没人理会,估计很快就会沦为各类食腐生物的美餐。
月黑风高,一行人骑着马星夜兼程,赶回城中,留下一路浅浅的雪蹄印。
唉,骑马这种事刚开始还挺刺激的,可越到后面越难受,屁股硌得慌,那群骑兵是怎么忍受的。
这还多亏了她没有那个东西。若是男子长期骑马,丁丁和蛋蛋真的不会因为高温报废吗?
柳思月毕竟才学会骑马没多久,骑是能骑,但一点技巧都没有。要想骑术精通,没有几年时间那是痴心妄想。尤其是在马上做出各种战斗动作,更是需要非常长时间的训练才行。
所以说,不是骑着马的士兵就叫骑兵,那叫马上步兵。
回城后,一行人直奔布料商会,破门而入,把商会会长吓得是面无人色,衣服都来不及穿,连连跪地求饶,以为自己要进去了。
好在柳思月和颜悦色的说明来意,会长顿时如获新生,积极配合。
根据商会资料,方荣当前并不在城里,听说是去乡下推销产品。会长信誓旦旦,这个老家伙今晚一定正睡在城外的杜河镇。
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