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的世界,终会被我放弃
———题记《言叶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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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请叶子枫院长讲话。”
“哗——”在主持人的哄抬下,大厅里响起了惊雷般的掌声。
“感谢大家的厚爱。”
我站到早已准备好的台子上,向下边整个研究院的成员们鞠了一躬,“明天起至12月25日,文远市天文科学研究院调休,26日恢复正常工作,我在这里提前祝大家度过一个开心的假期了。”
我的话音刚落,掌声、欢呼声、议论声就已经响成了一片。
“放假咯~”
“喂喂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打算去省外玩两天。”
“真的吗,去哪儿……”
即使早已经过了年龄,这群人还总是像小孩子一样期盼着假期。
做了一个手掌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我准备结束讲话。
“大家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没有我们就吃饭吧。”
等这场聚餐结束,之后的三天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了。
“请问。”一个年轻的研究员站了起来,在得到我的许可后才继续往下说去,“为什么我们有这样一个其他研究院都没有的特别假期呢,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刚才还窸窸窣窣轻声讨论着的众人一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提出问题的研究员。
“喂...不是吧。”
“这家伙是新来的吗?”
“他的师傅呢……”
一个老资格的研究员慌张的站起来,快速走到了他的旁边。
“抱歉院长,是我没有管好徒弟……”
“没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打断了他的话,“是我个人的决定,为了抽出时间祭奠我10年前死去的妹妹。”
“十分抱歉!”
年轻的研究员向我行了一个接近90度的大礼。
“好了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都要饿死了啦,吃饭!”
用轻松的语气结束了这场讲话,我跳下台来,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枫院长真是幼稚啊,还在台子上上蹿下跳的。”还没坐稳,一个坏坏的声音就从我旁边传来。
我转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那个高瘦却健壮的身影。
夜眠天,母亲的兄弟,从辈份上算是我的舅舅。明明已经是40多岁的人了,性格上却没有一点成年人的样子,更多时候像是在与朋友对话,所以只有在正式的场合我才会叫他舅舅。
“你又嘲笑我。”我不满的看着他,“明明知道我很在意身高问题的。”
“对对,就是这个反应。”他向两边拉开了我的脸,“我就喜欢看你想打我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幼稚!”
我逃出夜眠天的魔掌,将一块年糕塞到嘴里。
“又先吃填饱肚子的东西,一会你的小肚子就撑不下了。”
“要你管。”我赌气的又夹起来一块,稍微犹豫了一下,摁在了他的碗里。
比起一会看着满桌的菜不能吃,还不如现在失点面子。
“又是一年了啊。”夜眠天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我的行为,随口吃掉了我硬塞过去的年糕。
“是的呢。”我转过身子,稍稍颔首,“今年也多亏了你的照顾了。”
“哎,我们之间还矫情什么。”夜眠天按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低下头去,有些担忧的继续说道,“倒是你,如果走不出来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要维持这个样子了。”
从他反射着灯光的瞳孔中,我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稚嫩到看不出性别的脸庞,皮肤白嫩而又细柔,遗传自母亲的亚麻色头发随意的垂在耳侧,娇小而又瘦弱的身躯令人不禁想要去怜惜,无论怎么看,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不过是医生们没有根据的猜测罢了。”我摇了摇头,“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十几年没有变样的老怪物。”夜眠天认真的看着我,“更何况我原本就更相信人心的力量。”
“如果人心的力量有这么大的话,月儿也就不会离我而去了。”我没好气的反驳道,“所以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幼稚。”
“嘛。也许我确实不想长大吧。”夜眠天摊了摊手,没有否认。
不想去和夜眠天争执,我夹起一块五花肉放在碗里,用筷子戳了戳。
松软的肉块轻松的碎开来,油汁溅射出来,粘稠着铺在碗底。明明都是大厨的手艺,我却已经没有了一点胃口。
“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早点回来,晚上危险。”
没有停下脚步,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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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奶茶,谢谢惠顾。”
从店员手里接过奶茶,我轻咬着吸管吮.吸了一口。
其实我原本并不偏爱甜的东西,但是自从妹妹走后我就经常一个人去她曾经喜欢去的店,一来二去也就喜欢上了甜品的味道。
“月儿……”一想到妹妹,我的心情就莫名的失落了起来,不想再去思考些什么,我呆呆的坐在路边的石凳子上,看着人群来来往往。
被誉为仙都的文远市,繁华而又太平,这里的治安有多好,夜眠天不可能不知道。
但夜晚还是很危险,因为人到了晚上总是多愁善感。
“好冷,咳咳。”我干咳了两声,呆呆地捏了捏手中的杯子。冬天喝冰奶茶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我用力的收紧夹袄的领口,却感觉不到温暖。
“你果然又在这里。”手中的奶茶突然被夺走,随即被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沉重的落地声。
抬起头,夜眠天正拿着一件厚重的大衣,脸上满是无奈。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2028年12月22日21时14分36秒。”我撇了一眼手表,快速的回答道。
“我不需要这么精确的时间!”夜眠天一把把我装进了大衣里,“我说过让你8点之前就必须回家里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个小孩子!”夜眠天不由分说的将我夹在了腋下,像是运送什么不值钱的货物,“你今年已经被当成走失儿童送到警察局47次了,你还想破纪录不成。”
总是有人喜欢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打扰我,我自然是懒得搭理他们。
“上车。”
“哦——”
懒懒的擦了擦车窗上凝起的水雾,我把手指上的水珠抹在了额头和鼻梁骨上。
冰凉的液体和径直喷在脸上的暖气刺激着我的感官,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偏过头看着驾驶座上认真平视着前方的夜眠天,我向着座椅中间缩去。
嘛,反正你每次都会找到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