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小的空间四下观望,除了门以外几乎没有其它出口。
要从正门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吗?
不行、不行的,能否成功先放在一边,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胆量。
听着门外熙熙攘攘的男性声音不知如何是好。
被人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刚刚前面像女孩子的家伙都穿着能修饰身材的、华丽夸张的服装,而自己被人发现了即便解释成化妆,身材该如何掩盖呢,刚刚闯得进来或许只是凭着一时侥幸。
走出去是没不能了,考虑一下其他出路……
身边没有能利用的东西,于是视线向上偏移。
隔间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废弃的通风窗,久未打开过了,把手上沾满灰尘。
要不要从这里钻出去。
……
不行、妮蒂娅你在想什么,外面绝对也是人山人海吧,出去岂不是当场自爆。
将耳朵靠近墙壁,仔细倾听着。
嗯…
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喧嚣。
怎么回事,难道墙外不是展馆吗。
回忆着来时的路线,将一开始所见的场内构造在脑内大致构建了一下,这外面似乎的确不是展馆,而是用以供行人穿过第三层的走廊。
也就是说之前的计划行得通吗。
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么……
左脚踩在马桶的盖子上,这副身体筋力不足,但幸好柔韧性还不错,手脚并用地接着附近的凸起物爬上去的话——
踮起脚站在水槽的顶部向外看,没错,这儿比起大厅的确安静不少,只是还有两三个行人从眼皮下走过而已。
眺望更远处的路径,他们过去后大约两分钟内都没有人会从这里路过。
那么,要做吗。
打量着眼前那排气窗的大小。
记得从哪里听过,一个洞穴只要肩膀能过得去整个身体都可以顺利穿过,只看骨骼的话我算是比较娇小的类型,以自己的肩宽从这里钻过去应该不算难事。
于是转动把手,稍微有点阻力,大概是堆积的尘土夹在其中的缘故。
将之开启到最大程度,右手先伸出试探。
嗯嗯…
这个宽度的话……
继而,脑袋也跟着钻了过去,但此刻脚已经几乎无法挨着水槽了,因此肋骨咯的生疼,但已经做到这一步就算想退步也无法回头了,不如一鼓作气干下去。
然而当我准备接着深入时,却发生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等等等一下!
胸部!
胸部卡出了,硬往外扯的话,内衣下面的铁丝似乎卡住了窗沿,皮肤好痛!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被人瞧见这副尊容,无论是从外面还是从厕所里面都是社会性死亡,不得不面对人生终结的惨状。
不行,压力越大越想强行挣脱,于是用已经伸出的两只手拼命地抵着墙壁。
只是两坨脂肪而已,只是软组织而已,又不是骨骼被卡住,用力挤过去的话,一定能行。
决定孤注一掷,暂时不考虑身体的感受,猛地向外一拽。
好痛——!!!
胸部、胸部啊啊!
几乎痛的要叫出声来,但还是及时捂住了嘴。
要是把人引来遭的罪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必须得忍耐才行。
这样强行拉扯,万一真的如伊芙所说,库柏韧带断掉的话……
不能再想了,还是将眼前在最重要的事做好,没错,下半身还在隔间里面呢,何况现在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腹部,被压迫着很不适。
甚至由于之前的拉扯,胸前的扣子也被窗框拽掉了两颗,平时捂的严严实实的幽深沟壑就这样呈现在自己眼前。
加上还是炎炎夏日,里面的汗水黏糊糊的简直难过到了极点。
但是最困难的一关已经跨过,接下来就好做多了,只剩下下半身而已,只要胯部能过去自己就彻底自由。
这样想着,全身如泥鳅般一齐用着力,双手死死撑着墙壁,但换来的只有盆骨与墙壁压迫的疼痛。
这又是怎么回事,屁股卡住了吗。
明明听其他人说过,只要上半身能过得去就一切都好说的啊,莫非屁股比肩膀更宽吗,换句话说,就是去和伊恩买衣服时被销售小姐所形容的“安产型”?
我可没打算生小孩啊,是否安产毫无意义,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但是、不能慌张,仔细考虑一下该如何处理吧。
唯一的退路似乎就只有再回去。
然而实际做起来的时候,双手伸出去容易,退回来却几乎不可能,可以确认了,自己以腰斩般的姿态被固定在了墙壁上。
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这不是只能等着被人发现了吗,搞不好会闹出大新闻,被当做变态带走,登上报纸的头条?被伊恩无情地嘲笑?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从来都是一桩接着一桩的灾难,无一例外地降临到我的头上,危及性命的也是,像这样丢人的状况也是。
想法愈发向着消极的方向走去,窘迫到极点,要哭出来了。
更严重的是,被卡住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分钟,肋骨好痛。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竟然还咚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
“哇啊啊啊啊欸?”
惊弓之鸟般地发出了奇怪的叫喊。
“抱、抱歉,请问您能快一点吗,这里实在是没有其它位置了。”
外面的人大概也被我的声音吓到,一般的男性没办法发出如此高音调的声音吧,这不是要露馅了吗。
“不行。”
故意粗着嗓子,只吐出两个字,说得太多恐怕破绽也就更多。
“但是——”
“不行!”
又一次地重复,依然只有简短的二字。
外面的人或许是被吓到了,没有再搭话,对我而言则是最好的状况。
如果这种时候能有谁来救救我的话…
爱迪生小姐、或者是伊芙,谁都好,拜托快点发现我去了厕所这么长时间却还没回来的异常。
正当我这么想着,拐角处竟走过来一个人。
完蛋了。
第一时间闪过脑海的正是这三个字。
不管那是谁绝对会注意到这边卡在墙上的奇怪女人,怎么办,要装作雕塑糊弄过去吗,像挂在墙上的兽首标本那样?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妮蒂娅·斯托克作为女性的人生马上就要迎来最糟糕的落幕。
但是随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竟然觉得似乎有点熟悉,好像是认识的某个人。
可看那高大的身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女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