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枫伸了个懒腰。
没错,他还活着。
而且他打了个一个让人觉得极其恶心的超长呵欠。
就像闻鸡起舞中叫醒祖逖、刘琨中的那只鸡,嗓门要是不够大的话这两人压根不会醒,更不会扛着倦意抽出长剑在庭院中锻炼。
而且他还是变成了之前那个残魂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待在那个神奇的星气世界。
“啊啊啊啊,好无聊啊!”
他对着蔚蓝的天空无能咆哮,可是很遗憾,周围都是整齐的坟墓,虽然也有一两个过来上香的家属过来,只可惜他们压根看不到自己。更别说听到自己的声音。
御枫坐在一个墓碑的上面,百无聊赖地托着脸颊。
他从那个世界穿越回来了,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平凡的世界。
对对对,就是那个被柳函蓝给甩了还被货车给撞死的前世世界。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说好的去虚无之境么?怎么我就回来了啊。”他嘟囔着,鼓着腮帮子,而且回来之后他并不是变成之前二十几岁的模样,而是和那个灵气世界的五岁孩童。
其实刚回神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心想着自己怎么就回来了,而且自己还无法离开这块糟糕的地方。
不对不对,确切来说这地方本就是自己该待的,还想着去哪啊。
但是不带这样的吧,自己都死了那么多次了,赶紧让自己安息好吧。
御枫心里那个无奈啊,不过习惯了之后倒也感觉什么了,反正自己心性贼乐观,看淡就行了,话说回来他这会感觉自己就有种升华的感觉,反正找不到乐子,那就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咯。
做人要开心点,这是奶奶对他的戒训,生来穷苦命,虽然不能像有钱人那般开心,不过要是输给了现实的话那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乐趣可言了。
但是他还是有点郁闷。
而且最让他纠结的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给自己整了一个墓地,而且还是在这个国家的首都里面,这小小的一块地估计就值一个海景别墅了好吧。
到底是什么家伙那么看得起自己啊,自己真的和那样的家伙打过交道么?
要是自己生前真认识什么富家少爷千金的话那他肯定像是狗腿子一样死皮赖脸地蹭着对方。
他可没想着自己赚钱,就想着自己认识的,感情好的朋友哪天彩票中奖了,哎哟,而且还视自己为兄弟,那么他就可以抱着对方的大腿整天白吃白喝,好不快活了。
但是英雄短命啊,自己正值英雄少年之际却没了。
好说歹说也得让自己先摆脱处子之身啊,真是男人界的耻辱!
“啊!可恶,果然那个时候就应该拜托大姐姐了,我到底哪来的勇气拒绝的啊!”
御枫深切地后悔着,他这人就这样,那时义正言辞俨如君子般坦荡,绝不与肮脏的世俗同流合污。何等高尚,英姿飒爽。
可是现在他心里那个恨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什么都应该先爽爽才行!男人放着面前丰盛的佳肴怎么可能不动心!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手游里面氪金抽卡,在点下十连的那一刻,他好似战场上带领士兵出征的将军,意气风发,万人为之倾心,霸道地不可一世!
但是在没有抽出自己想要的角色的时候他又恨不得把之前氪金的自己给打一顿,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点下那个十连的按键的啊,那个自信地像是个大傻/逼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嘛,说到底还是对自己还没死这件事有点郁闷,别人可能怕死,花钱消灾保命,可是御枫却想着早点死了得了,反正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又没有肉体,像个菌菇待在这样一个地方等着发霉是么?
他倒是曾经试过离开这个坟地,可是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结界把他给关在了里面,御枫费尽心思都没出去。
心里那个恨啊,本来刚开始变成了这种诡异的灵魂时他还想着去做一些男人获得隐身能力之后会去做的事情,但是结界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像是泼妇一样挡在面前,怒喝道。
“想祸害好姑娘先过老娘这关。”
那感觉堪比泰山压顶,区区是他一个残魂所能抵挡的?
御枫没脾气了。
自那之后他就一直待在了自己的墓碑上,默默地看着一些前来祭拜的家属上香,参拜,喃喃自语,然后离去。
其实他有想过自己能不能附身到其中一个人身上,但是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别人是别人,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每天坐在墓碑上打发着时间,看着朝阳升起,夕阳落下,犹如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
但是对方好歹有饭吃,还有安稳的床铺以及休闲时间。他可没有,连犯人都不如。
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一日御枫还坐在墓碑上打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数道密集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吓了他一跳。
墓地过道上像是拍着警匪片那般,一堆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齐步前进,御枫寻思着就算是军人演练也不带这么整齐的吧,难不成这地方真在拍什么电影。
这阵仗,要是被小孩看到肯定会吓到手中的冰淇淋都化,尿湿一裤子。
而在这个黑色保镖的最前面则有一名戴着黑色遮阳帽的女性,像是这群保镖的头目,她身穿紧身的黑色制服,手中捧着鲜花,显然也是来拜祭什么人的。
“哇哦,这么大的阵势来拜祭,肯定是哪家大小姐吧。”御枫本着事不关己的心思津津乐道,像极了偶然路过的狗仔队。
可惜他没有相机,不然的话一定会卖给好价钱给新闻社。
就在他还在思索着这群人到底会给谁上香的时候便发现她们越走越近,接着,一起停下了脚步,除了女性之外的那些保镖全部半跪在了地上。
御枫懵了。
而在这时,那名为首的女性摘下了自己的遮阳帽,如墨般的黑发随风飘舞。
“好久不见了,御枫。”
女性对着他坐着的墓碑温柔地说了一声,好似久别许久的玩伴再一次找到了彼此,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重逢的喜悦,而是类似一种老朋友在大街上偶然遇到,打一个不冷不热的招呼的感觉。
“叶,叶雨清!?”
御枫长大了嘴巴,这不就是当初高中时期老是想着超过自己,第二名的那个女孩么?
怎么她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