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Sacrifice·Vice·Dice
登场人物
元彦：本章的主人公
迎杏：主人公的青梅竹马
空振：迎杏的未婚夫
迪乐：紫利金通的庄家
无赖甲：好赌的无赖
无赖乙：望风的无赖
砍人魔：多次行凶的罪犯
第一幕
紫利金通赌场里，数名男子正围着一张方桌猜单双。无赖甲、无赖乙上。
无赖甲：这见鬼的雨越下越大了。
无赖乙：可说是呢。在这屋檐下避一避吧。
无赖甲：大哥让我们等在这里，我们正好进去耍上一会儿。
无赖乙：万一错了见面的时间，你小子手指头不想要啦？
无赖甲：我的手指头，这会儿正发痒呢。要是不抓上几个筹码，我看是好不了了。
无赖乙：唉，他老毛病又犯了。
无赖甲：如此，我进去耍会儿，你要不去就待在这儿，看见人便去喊我。
无赖甲走近方桌。
无赖甲：给大爷我兑几枚筹码，抓紧快活个一时半刻。
无赖乙：这雨夜铺天盖地而来，只需再冻上少许片刻。
迪乐：是单是双，买定离手！
无赖甲：辰时将至，不如先押个单。桌对面的酒客已是颠颠倒倒，面前筹码成山，今晚定可以捞上一笔。
迪乐：四、五、六，单！
无赖甲：可惜他也押的单，且看下一把。
迪乐：是单是双，买定离手！
无赖甲：见他还是押单，这便是了。此人酒气冲天，已然分不清南北，竟不懂得改变，糊涂透顶。如此我便押双，趁大哥来之前填满自己的荷包。
迪乐：一、二、六，单！
无赖甲：不，这不可能，竟然让那小子把钱赢了去，眼下我只能再赌一把，只期把输的给挣回来。
迪乐：是单是双，买定离手！
元彦：先生，你拿走了我的筹码。
无赖甲：本大爷抓在自己手里的，自然是本大爷自己的。
元彦：刚才一把，你分明已将筹码尽数输掉，哪里来的再多筹码？
无赖甲：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无赖乙：门外细雨轻声，门内乱乱哄哄。出了什么事？我来看看。
无赖乙推门而入，见无赖甲和元彦正扭打在一起，疾步上前，三人打在一处，元彦很快落了下风，两无赖将元彦扔出门外。
无赖甲：呼，臭小子有点力气。
无赖乙：他身上还佩着刀哩。
无赖甲：不过是虚张声势，孬种一个，败了爷爷的兴。我说，这雨不见停，我们先去对面喝点暖暖身子，老大来了也有东西下肚，说我们会办事。
无赖甲、无赖乙下。元彦摇晃起身，走向另一侧，几步之后又倒在雨地里。
第二幕
元彦从榻上醒来，身处一大宅中。迎杏托一茶杯上。
元彦：此处温暖闲适，气息馨香，定是吾故友家中。
迎杏：你呀，尽说胡话，我怎么只能算得故友。先喝点热茶吧。
元彦：下月你就要嫁给县丞的儿子，你我之间怕是再难见上一面，岂不是成了故友。
迎杏：还不是你自顾自地跑出去学功夫，一走好几年没有消息，不然我能答应别人家的提亲？再说我看你也没学到什么东西，要不是我正好买东西路过，请家丁把你背回来，你就自个儿在雨里泡一夜吧。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来恶心我，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元彦：对不起。我又没管住嘴，之前在赌场里也是，没忍住和别人打了起来。
迎杏：哟，你还能耐了啊，都会去赌博啦，赶明儿是不是还要去逛青楼呀？
元彦：你听我解释，最近在咱们这儿有个砍人魔出没你知道么？
迎杏：这人我倒是听爹爹说过，今晚我出去还专门多找了两个家丁跟着。
元彦：他到目前为止杀了五个人，其中三个生前是喜好赌博的，所以——
迎杏：所以要么是这人对赌徒有特别的仇恨，要么是为了掩盖真实目标选了这些相近的人？
元彦：跟你说话真轻松。
迎杏：你那点想法我一清二楚，从小不就是这样么。这个共同点还是小了点吧？你就跑到赌场去打听消息了？结果呢？
元彦：没什么头绪，不过听说县里最近查了好几家赌场？
迎杏：这我没听说。
元彦：你那个当捕头的未婚夫没跟你说？啊别指着我，我知道我又嘴贱了，对不起。
迎杏：哎……不说了我得走了，一会儿爹爹该骂我了。明天早上我找丫鬟把吃的端给你。
迎杏下。
第三幕
满月之夜的石板桥上，元彦与砍人魔相对而立。砍人魔的面容隐在斗笠的阴影中，脚边倒着一具尸体，兜里的银钱洒落在地。
元彦：那么我猜的不错，你果然是在找赌徒下手。
砍人魔：被发现了啊，我只能到另一个县去了。
元彦：别装了，我问了各临县的情况，发生在其他地方的砍人事件只有一起。换言之，这和你选择杀那些不是赌徒的人的情况一样，只是障眼法。只能在本县内活动，说明你白天有正当的工作，没时间去稍微远点儿的地方。
砍人魔：哦？这么说来，你这条命可留不下来了。不过我很怀疑，你真的能拔刀吗？我前几天可是看到，你被两个泼皮按在地上打。
元彦：对非罪大恶极之人，应手下留情。对你，我可没有这种犹豫。再者说，为了迎杏的幸福，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
砍人魔：看来我的身份也被你识破了，也好，戴着这玩意儿真难受。
元彦：你向来都不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
空振：有什么不好，反正最近县里也是在赌庄收钱，与其等我爹和姨夫收了钱分给我点零头，不如我直接拿来用。
元彦：那这些人命呢？
空振：人命？这些人，拿着家里的房契地契去赌博，有些甚至强迫自己的妻女出去卖，早就和死了一样。
元彦：这也不该由你来审判！
空振：我不需要你来教我该做什么！从小我只知道尊卑有别，死几个贱民稍微掩饰一下不会有人追查的。
元彦：当然会有，现在你面前就有一个。
空振：废话少说受死吧！
尾声
元彦背靠着一棵树，刀撑在地上勉强摆正身体，落叶渐渐盖在他的身上。迎杏小跑上。
迎杏：阿彦，你醒醒啊！到底怎么了？
元彦：杏……我快不行了。
迎杏：不准说傻话，我去找大夫。
元彦：不，来不及了，我心里有数。你听我说，砍人魔……是空振，他已经死在那边的桥上了，旁边还……还有他今晚杀掉的人。
迎杏：怎么会……
元彦：你听好，县令县丞他们肯定……都知道的。等我一死，他们就会通报我才是砍人魔。咳……咳，那个时候，你千万别去闹，别和他们斗，别把自己牵扯进来……
迎杏：你在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啊！你是正义这边的啊！
元彦：贯彻正义……代价，却是失去你，两次。
元彦停止了呼吸，一时间，只有风声和迎杏的哭泣声，血与泪沿着刀身流淌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