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选时间安排在第二天早晨开始,以晋级赛的形式来突围进入复选。对手以自己抽签的形式来决定,初选前三十名可以进阶到复选赛程中,复选前十名就可以得到公会的肯定,从而成为费奥纳骑士团的一员了。但是那样是远远不够的,刚入公会相当于新人一样的存在,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会可以拥有更多的权限。
抽完签的选手们都聚集在后场休息区域内,各自寻找着拥有签上名字的人。名为范奈斯的壮汉是康斯坦斯抽到的第一个对手。范奈斯看着比自己矮小许多的年轻人不禁大笑出来。
[小朋友,不然,你直接投降吧,我不想伤害你。]
范奈斯居高临下的看着康斯坦斯,他的脸上有着些许伤疤,像是之前跟野怪作战时弄伤的,背后身披着熊皮,看起来倒是挺暖和的。范奈斯刻意的舞弄着自己一身的腱子肉,像是在告诉康斯坦斯。快滚,不让我打死你。的意思,浑身肌肉力道极大,那是范奈斯的资本,对于这样的壮汉来说,大斧显然是他的最佳选择,当然选手们的休息区域是不让带着武器进入的,所有武器都被骑士团人员严密保管着。
康斯坦斯不以为然,只是当面前这个比自己高的傻大个在夸夸其谈而已,他并不惧怕比自己高大的生物,毕竟曾经的康斯坦斯斩杀过的怪物是比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要大出不少。
康斯坦斯没有理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大个,而是四周看着,那个名叫夏佩的人,他想找到他,想问清楚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康斯坦斯知道,那肯定不是偶然。
范奈斯看见眼前的这个即将要被自己击败的人竟然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他略带惊讶又十分气愤,当然气氛大于惊讶。范奈斯叫嚣着,嘴里说着些恶毒的话语,他气急败坏的放下狠话。
[我要用我的斧子把你的身子切成肉条,用你的肠子让你窒息,用你的头颅当我半夜时用的灯具。你只会死在我的斧下,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那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放出的狠话,旁人听到都有些发怵。范奈斯在这些无名无份的外出者中算是有些名气,以心狠手辣为首,他从来对自己的猎物不留后路,就连那些没有必要捕杀的猎物也一样,他像是在为了杀戮而杀戮,而且他从来说到做到。虽然这点对于委托任务的都城委托处很有帮助,但是他们中的有些人受不了范奈斯的做事方法,但是没办法,毕竟委托处没有理由拒绝外出者的申请。
康斯坦斯并不在意范奈斯做过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话,对于他来说那不重要,也算不上威胁。在康斯坦斯眼中,范奈斯只是个莽夫。
[喂,康斯坦斯,我找到他了。]
在范奈斯和康斯坦斯对峙的时候,菲尔已经在四周找寻了许久。像夏佩那样有着贵族服饰的人可不多见,腰间的细剑更是少见,这些装饰足以让夏佩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菲尔穿过三四堵人墙之后正好碰见那个突然带给康斯坦斯威胁的人。
只有康斯坦斯一半多一点身高的菲尔抓着康斯坦斯的袖子,把他从怒气冲天的范奈斯面前拉走了。走的时候还能听到身后的范奈斯大喊着“快滚回家吧臭小鬼。”之类的。
康斯坦斯穿过人群,看见夏佩正品着从餐桌上拿来的红酒。刚好,夏佩抬起头也看见了康斯坦斯。
[哟,康斯坦斯,又见面了。话说这里的酒是真的不怎么样呢,果然是招待平民用的吗。]
夏佩举起酒杯,向正在向他走来的康斯坦斯打着招呼。
[你再说一次你叫什么。]
[斯维坦·F·夏佩,怎么了吗,贫穷老弟,是要向我谢罪吗。]
果然,当时让我有着不协调感的,是那让与生俱来厌恶感,是名为斯维坦家族特有的那股令人反胃的恶臭味。
[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一些事情。]
[哦?是听到斯维坦这个姓氏害怕了吗,贫穷老弟。]
夏佩一饮而尽手中被自己嫌弃的红酒,摇了摇头。
斯维坦家族。那是在康威廉姆·康威斯坦刚刚崛起之前的一两年内,靠商业迅速发展起来的家族。相比随处可见的斯维坦企业,康威廉姆用冒险精神和传奇故事带来的名声更加让人津津乐道多。
名声大噪的斯维坦帝国沦陷了,换来的是名为康威廉姆的欢呼声,一个突然出现的,不知出处的毛头小子,用无人知晓的冒险故事打败了白手起家的商人,这对于刚兴起的斯维坦家族来说无疑是一定不小的打击,明明已经准备好名声大噪建造自己的商业帝国,突然被打回了原形。当然这不是主要因素,相比于建设,对于斯维坦一家来说名望更加重要。
之后的斯维坦从商转政,放弃了继续在商业中的摸爬滚打,向仕途出发,当然少不了用自己财富向上堆积的一环,他们家成为了当地名声赫赫的贵族之一。谁能知晓,就在斯维坦成为贵族之后没过多久,不知道国王在哪里听到了康威廉姆的故事,爱尔兰的国王爱极了这个年轻人的经历,临时决定,特封康威廉姆一家成为贵族。
当然,斯维坦还可以忍受。
但是他终究还是受不了这个轻浮的康威廉姆·康威斯坦,他的性格,他的言语。他凭什么可以一帆风顺的站在跟我相同的位置,得到跟我相同的待遇。斯维坦真的生气了,他充斥着自己的不满,他发誓一定要毁了这个名为康威廉姆的家族。
此后,康威廉姆家所在的地方必少不了斯维坦一家的出现,公共场合的不故意而为之。谈话节目中的冷嘲热讽,关键还装出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给以关心,要知道,不好事情后面的促成因素必少不了斯维坦的助推。
康斯坦斯当然不会忘记,从幼时就开始被名为斯维坦的势力欺压。就连他作为康威廉姆·康斯坦斯死后下葬时所选的墓地,也被斯维坦家族用地权法强行挪走。这还是自己在当时发行的报纸上看见的。
所以在听到夏佩声音的那瞬间,迎来的不是威胁感,而且从骨子里发出的仇恨感。
[不,请待我向斯维坦·纽曼问好,就说,康斯坦斯很敬重他。]
康斯坦斯笑颜迎上,压抑住自己的不悦,他立誓要在斗兽场上让这个斯维坦家的人受尽屈辱。
[你知道吗,要是可以我现在就想把他杀了,只是我不可以。]
[哦?你认识我爷爷吗,那可真是。我会替你转达的。贫穷老弟,好好尝尝这些吧,跟你很搭哦,我就先走了,届时斗兽场上见。]
夏佩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说太多,他指着餐桌上这些看似精美的食物甩了甩手,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了蔑视的眼神。
[这个人,有点烦哦,康斯坦斯,你会赢过他吧。]
菲尔看了看眼前这个压抑着自己情感的人,拉住了他紧握成拳头的手,如同命令的语气一样跟他说道。
[啊,我要是输给斯维坦家的人,那不如把我送回去当死尸好了。我以帝国最强剑士的名义向你发誓,我的小姐,我不会输,不会输给任何人。]
康斯坦斯死盯着不放夏佩的背影,向菲尔发着他必须做到的誓言。
[不过啊,在砍他之前我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说罢,康斯坦斯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菲尔嘴里塞了进去。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嘛。]
菲尔捂着嘴细细品味起来,发现并没有夏佩口中说的那样,虽然比起康斯坦斯做的料理差了一些就是了。
可能是之前老年生活养成的习惯,清晨早起运动是康斯坦斯每日的必修课。他穿着胸前印着“最强”字样的老年运动服,慢跑在爱尔兰的树荫小道上。菲尔骑着小电驴一手拿着扩音筒发出懒散的声音“加油~加油~”,像一个坐班导演一样。
[哈~好困啊,以后你要做这种事不要带上我好吗,把十字架放在旅馆让我好好休息。]
菲尔张着大嘴打着哈欠,抱怨着康斯坦斯一大早就扰她清梦。
[那可不行,这是护身符,肯定不离身的啊,万一丢了就遭了。]
康斯坦斯握着胸前的十字架,顺着眼前的柏油马路的一路向前奔跑。
今天的都柏林简直在像过庆典一样的热闹,空气中有些冷冽。明显的降温让人们突然发觉凛冬将至。
随着外界的气温变化,康斯坦斯嘴中呼出大量的白气。刚锻炼完的他正坐在离斗兽场不远处的一处公园中的长椅上。一旁的菲尔晃着自己的双腿,从背包里拿出来预留着的面包,迅速填饱自己的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说着“面包真好吃啊。”
菲尔穿着康斯坦斯强行买给她的冬装,毛茸茸的像只小狐狸。虽然菲尔极力拒绝,可还是耐不住康斯坦斯的软磨硬泡。
[所以说为什么不让我买啊。有新衣服穿不好吗。]
[因为没必要啊,我本来就不怎么到外面来,而且我不怕冷。]
菲尔不知道从身后哪里掏出一条大尾巴,毛茸茸的想让人忍不住去捏捏,看起来并不像猫或狗的尾巴,更像是狼的感觉,菲尔一脸满足的蹭着自己的尾巴。康斯坦斯喝着从保温杯中倒出的茶静静的看着,有时候这样的风景对于康斯坦斯来说也已经很是满足了。
[但是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对吗,难道你会满足于现在吗。]
空中的烟火不听,说是烟火,更像是彩色烟雾一般的彩蛋被打到了天上。那是骑士团初选开始的时刻,选手们排着长队一个接着一个的拿着ID卡通过安检。
康斯坦斯穿着他那蓝色的老年运动服向安检口走去,他觉得自己已经起的很早了,可是没想到这边排队的人会如此之多。已经转了三圈之长了。康斯坦斯走到了最后尾,伸着懒腰。
骑士团的管理人员工作效率很高,不到一会儿人们便有序入场。康斯坦斯和范奈斯的比试被安排在了正中间,说实话对于康斯坦斯这个想要展现自己技巧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段并不好,因为观众都看累了,大脑的审美疲劳会想让人们进行中场休息,有些比试看不看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
但是康斯坦斯没有选择的权利,只好在休息区乖乖等待,休息区中央的环向大屏幕正放着赛场上的情况。
[啊,那不是罗伯特吗。]
康斯坦斯看着屏幕中主持人身影的样子,惊讶着脱口而出。
[怎么了吗。]
[我当年比赛的时候就是罗伯特在主持啊,怎么感觉他现在一点也没变。]
[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我和他是老朋友。]
康斯坦斯肯定的回答道。
屏幕上的主持人开口了。
[啊,不好意思,这届骑士团选拔大会就由我来给大家主持。我是罗伯特·康威的孙子,罗伯特·休,大家叫我小罗伯特就好了。有些观众肯定见过我们家老爷子,其实呢我们家代代长相都是一样的,虽然只传男不传女,可能是因为怕以后家族里生出女孩子长得还像我们这样太丑了吧。]
台上的黄衣男子自嘲着,那是天生就有着专业主持人气场风格的人。罗伯特家在都柏林也算是小有名气,骑士团历代大会的专业主持人,已经从自古以来传到了现在,也算是跟皇家比较亲近的一家。
[哦,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他孙子啊。]
康斯坦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思考了半晌才从小罗伯特的话中反应过来。
[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失意了吗,康斯坦斯。]
[啧,臭小鬼。事儿太多一下子想不起来而已。]
康斯坦斯砸了下嘴。
[那么,比赛规则身为爱尔兰的人民没有不知道的吧,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给大家说明一下。]
[比赛采取进阶式,比赛日期将举行5天。初选中我们将选出十五组选手进入复赛,复赛中脱颖而出的五组选手将成为我们新一代费奥纳骑士团中的一员。在比赛中,任何的人员伤亡都由自己承担,这是属于他们的骄傲,当然,我们支持选手自主投降和认输。]
[让我们为这位崇高的武斗士欢呼吧,为了费奥纳!为了爱尔兰!]
小罗伯特透过全场的扩音器将全场的气氛提高到了一股新的层次,斗兽场坐满的爱尔兰人民欢呼着,吹着口哨。
[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第一组选手。来自爱尔兰南端斯基柏林的南·黑尔对阵本地选手柯基斯特!让我们给予他们最高的尊敬,欢迎他们入场!]
要说什么能比小罗伯特的激昂话语更令周围观众激动的,那就是坐在某处的,押注选手们了。
[我买柯基斯特!]
[给我下南,我的眼光没错。]
[柯基斯特!]
[压50!]
满是赌徒们的喊声,听声音,看来是柯基斯特占的比例更高一些。柯基斯特算是在本地小有名气的一名“外出者”,以短匕近战所出名,曾挑战过地下宫殿,虽然只抵达了20层,但那也是不小的成绩。
柯基斯特从斗兽场的东侧入口从容的走到了擂台中间,他举着双手像是在接受着观众们的目光,宽松的裤子,素白的布衣,和他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他曾在太阳下刻苦练习的证明,他脱下上衣,那是拥有被日照晒成健康肤色的男子,身上的伤痕明显可见。**出的躯体让现场的女子,时而捂眼时而偷看,明显的肌肉曲线让冷风中的他看上去更加健壮。额头处绑着独具特色的发箍,黑色的长发绑成一股,两耳带着大型的圆形耳环,不注意的人总会把他当成异国来的印第安人。
斗兽场西侧入口走出的是一袭黑衣的南·黑尔,这个来自南方城镇的人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比起柯基斯特的身材,南看起来稍显瘦小,但身高却差不多,都是拥有着180公分的选手。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并不像柯基斯特的过度展现自己,他将自己隐藏着。
柯基斯特看到南的不言,有些不爽,觉得自己眼前这个把自己搞的漆黑的人比起自己更加卖弄,更加的故弄玄虚。
[喂,小子,准备好滚回老家了吗。]
南没有回应柯基斯特的挑衅,只是从自己衣服的缝隙中看着他。
柯基斯特看着眼前的这个怪人,不予在意之情。觉得对方只是一个从小地方出来的无名之辈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
随着小罗伯特的一声令下,费奥纳骑士团初选的第一场比试开始了。
柯基斯特双手向腰间伸去,掏出了两柄短匕,在手中坐着圆舞曲的律动。
[柯基斯特,来了!]
柯基斯特压下身躯,高喊着,一个纵身瞬间就冲到了南的面前。双手从相反的地方向中间划去,那速度与力道像是撕裂了短匕经过途径之内的空气一般,让人来不及闪躲。
可是受攻击者的南只是向后一跳便轻易化解了这次攻击。
柯基斯特起初有些意外,觉得这迅猛的一击不该被闪躲才对,但是没过多久他就释怀了。
[啊,也是,如果没什么实力的话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吧。]
说罢,他又一次冲了上去,只需一步。柯基斯特的腿部肌肉让他有着惊人的跳跃力和迸发力,这次他并不是只有一击,这次他带来的是一段8次的连击,他的步伐像是在跳着探戈一样,随着攻击的方式,脚步时而激进时而保守。
[看啊!那是柯基斯特的圆舞曲!]
台下的观众高喊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大师级表演一样惊呼出来。
那是柯基斯特成名的招式,短匕的精悍短小,配合着柯基斯特的步伐更好的融入到战斗之中,点刺,横砍,下划,让人躲闪不及。
南扭动着身躯勉强的将柯基斯特的八段连斩躲了过去,他立马和眼前这个小麦色肌肤的男人拉开距离,南发现了,近身战对自己没有好处。
柯基斯特当然紧追不放,八段之后又是八段,像是要演完整场舞蹈一样停不下手中的短匕。连续的动作让柯基斯特的攻击有了效应。南的手臂,大腿,脸颊几处地方都被柯基斯特的短匕划伤,伤痕很浅,但也有效。
血从受伤处慢慢流了下来。柯基斯特笑了。
南向后连跳几下,与柯基斯特拉开了近百米之远的距离,他依然被黑衣包裹着,没有任何动静,静静的站在那里。
[喂喂喂,你不要一直像个杆子一样保守啊,一直躲闪会让观众们的热情下降的。]
柯基斯特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敌人有些无奈,他有些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南依然不予回答,他像是在等待什么时机一样。
可能是冷风带给他的刺激,柯基斯特一连串动作给了他很好的热身效应,他口中慢慢吐出白雾,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不少。
这是清晨,太阳已经展露了不少头角。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不会让你再躲了。]
柯基斯特开始向南冲了过去,双手向相反的两边伸去,像是要做出横斩一样的动作。在他纵身冲刺的同时,他的身子发出淡淡的白光,那是他的能力。
巨大化。
柯基斯特可以将自己手中的任何物体成倍增长,但仅限于他手中使用的物体。目前已知的最大增长倍数的十倍。
[哦?]
正在后台观看的选手们都发出有些惊异的声音,毕竟大家也只是听说过柯基斯特的能力,都没有亲眼见过。“外来者”之间也并没有那么友好,能力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除了生命第二重要的东西,不会轻易展现。
不过这是可以费奥纳骑士团的比试,可以给自己得到名分的机会,虽然有些风险,但值得一试。反正如果进入骑士团的话,能力也会被各大媒体曝光就是了。
康斯坦斯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菲尔坐在旁边陪着他一起看着从屏幕里显示出的战场画面,康斯坦斯在想自己可能会比较喜欢这个人的能力。
[喜欢?]
[还好吧,就是比我的还差那么一丢丢。]
[自负的老头。]
[斩技·断头台!]
柯基斯特高喊着自己的招式名称。
短匕在柯基斯特的手中无限放大,匕刃像是两片巨大的叶子一样,手中的武器已经称不上是匕首一样的道具了,那更像是巨人用的长剑。柯基斯特双手向前挥去,身躯后倾到无法再后倾的地步,像是已经拉满的弹弓一样。两端的剑刃向巨大无比的剪刀一般横扫了整个斗兽场的擂台。这次攻击的目标仅仅是站在远处的一个黑衣男子。
在这巨大的剪刀面前南的身躯简直微不足道。空气像是被剪开了,白雾状的气体从两片刀刃上下飞过。
观众都捂住眼睛,不愿看到眼前这个从南边城镇来的无名之辈被剪断的身影。
偶尔还能听到。
[啊,我的钱!]
[柯基斯特最强!]
这样的声音,那是来自赌徒们的声音。
[被斩断了!南的身躯被柯基斯特斩断了!]
小罗伯特高喊着,他在为没到达现场的观众坐着电视转播。
双刃划过了位于柯基斯特面前的整个擂台,能清楚的看到,南的身躯被斩成两半。但奇怪的是,该从南身躯中涌出的血液并没有溅出。
柯基斯特觉得自己已经赢了,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儿已经被自己斩成两半,不可能再动弹了,他这样想着,把巨大化之后的双刀变了回来。
[怎么没有血?]
他看着依然光滑干净的刃上,有些疑惑,如果被战成两半的话,多多少少都该有些油脂或血液,甚至是内脏残留物在上面才对。这些痕迹对于日常击杀野怪和盗贼的他来说,是本该出现的事情,可这一次,却没有。
南被斩断的上半身在离自己下半身不远的地方扭曲着,他依然被黑衣包裹着,连手臂都没有露出。他的身躯怪异的扭着,偶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瞬间,他被斩成两段的身子合并在了一起,像是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现场被带到了另一种高潮,震惊声大于欢呼声,每个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爱尔兰的普通民众来说,这是三年一次不可多得盛听视宴。
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啧,什么怪物。]
柯基斯特咂了下嘴,咒骂着这个应该被自己斩断的人。与之随来的是继续做好战斗准备的自己。
南的举动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能轻易接受的事情。就连后台坐着的康斯坦斯都为之一振,但是一旁的菲尔却无动于衷,在她眼里看来这是听平常的事情。本该结束的初局,又拉开了第二次帷幕。
[影子,这是我的能力。]
这是南第一次发出声音,和第一次做出动作。他伸出手臂,手指指着太阳,他在给全场观众做出解释。
太阳四撒着自己的光辉,现在正是上午8点。
[只要有光,我就是影子,你能斩断影子吗。柯基斯特。]
那像是在为先前受到的侮辱发出的反击。
这个被黑衣包裹着人,他动了起来,包裹住他的不是衣服,是黑色的斗篷。像是接触了封印一样,双手挣开斗篷,他用着自己影一般的身姿冲向柯基斯特,这次是主动出击。双手手心中像是在聚拢什么一样,那是由影子所制成的,跟柯基斯特一模一样的双匕。
[什么意思,用跟我一样的武器,少看不起人了。]
柯基斯特不屑一顾,当然是顺着南的方向冲了上去。
[近身战还是我有利啊。]
柯基斯特高喊着,银色的双匕与影制的双匕碰撞着。谁能想到这影子所致的匕首竟然坚硬度和真的一样。
起初只是普通的碰撞,但随后,两人的动作越来越相似,像是同一个人,像是柯基斯特在与柯基斯特对峙一样。那是无尽的近身战,武器摩擦出的火花与两人应接不暇的动作突出了技艺的精湛。
柯基斯特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竟然能一直抵挡自己的进攻,还能做出与自己相同的动作。
南像是有意激起柯基斯特的疑心,他开始变换了招式。
影制的刃在南的手中轮舞着,那是黑色的圆舞曲,那是柯基斯特的圆舞曲。
柯基斯特明显被吓到了,他在抵挡的途中马上拉开了距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从哪里偷学的。]
柯基斯特举着手中的武器,问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
[我说了啊,我是影子,现在我是你的影子。]
南做着柯基斯特相同的动作,连语气也一样。
烦躁感充斥着柯基斯特的内心,他并不乐意别人学他,因为人都是独自的个体,每个人都应该有些不一样。
[你这个人,很烦。]
柯基斯特主动发起了进攻。
[动作可以模仿,那能力呢。]
柯基斯特挥着手中的匕首,他开始动用着自己的能力,左右手的短匕时而增长成长剑,时而回复原貌,这是另一种的圆舞曲,只属于柯基斯特的圆舞曲。比之前更加华丽的是,短匕伸展不到的地方,柯基斯特可以将它变成长剑抵达,长剑阻碍动作的地方,柯基斯特可以将它变回短匕。他在用最好的攻击方式做着改变。
面对这时长时短的攻击,南有些开始应接不暇起来。毕竟能力是不可能被模仿的。很快,柯基斯特就发现破绽,率先拿下局势,舞刃之间,南的身体已经被伤到多处。
南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拉开距离。
[怎么,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柯基斯特丝毫不给机会,穷追不舍。匕首直面刺向南,他刺了过去,却发现自己刺空了。
南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都在寻找着,可是擂台上除了柯基斯特一人的身影,再无他人。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吓得逃跑了吧。]
柯基斯特保持着警戒看向四周。
[哇啦,在这里。]
柯基斯特的背后突然传出南的声音,他立马转头过去,却发现还是没人。
[是这里啊,笨蛋。]
柯基斯特再次转向听到声音之处。
[这里。]
[这里。]
[这里。]
柯基斯特恼火着,这个可恨的男人到底去哪里了。
[都说了!是这里啊!]
随着南的一声怒吼,柯基斯特的背部被影制的匕首刺伤了,接着是大腿,腹部,前臂,小腿。
瞬间柯基斯特的身体伤痕累累,血从伤口处四溅出来。柯基斯特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没有看清敌人是从哪里进行的攻击,后台的选手也没有,当然观众也没有。
他们只能看见柯基斯特的身上突然出现了参差不齐的伤口。
[害怕了吗,继续恐惧吧,柯基斯特。]
南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柯基斯特四顾看着,他开始有些害怕。
害怕,永远都来自人们未知的事情,只有那样的事情才能被称为害怕,称为威胁,称为恐惧。
柯基斯特站在擂台中央,他看着四周的观众,自己叹了口气。
[好吧,我承认是你比较强。]
柯基斯特握着双匕跪倒在擂台之上,像是战意全无的人一样,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想法。
跪倒在擂台之中的柯基斯特让南放声大笑着,奸诈的放声大笑着。
[那么,你的死前到了,受死吧!柯基斯特!]
南高喊着,他双手举起自己影制的匕首高抬起来,他向着柯基斯特必死之处狠狠的刺了下去。
鲜血四溅着,洒满了柯基斯特四周。他倒下了,冰冷的双刃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他还活着,他残喘着。
[你,你是怎么....]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影子。]
南的身躯被柯基斯特巨大化后的双刃刺穿了,双刃透过胸腔与胳膊之间,南举着匕首的姿态被固定在那一刻。
[擂台被太阳照满了,如果说你是影子的话,已经没有阴影可以给你躲藏了,除了一个地方,除了我的影子之中!]
[不得不说,你的能力是有些麻烦,但是你太依赖它了。作为我的对手,你还不够格。]
柯基斯特站了起来,举起右臂,那是胜利者的姿势。
一片寂静,大部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胜,胜者是!弗兰·柯基斯特!]
随着小罗伯特的宣布,费奥纳骑士团选拔大会第一场,落下了帷幕。
全场的欢呼声轰的一下子响起,这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战斗,却给旁人带来了何为技艺,何以胜利的滋味。
柯基斯特伴随着欢呼声走向了休息区,倒在血泊中的南被骑士团的管理人员抬下场去治疗了。虽然小罗伯特那么说着可以不顾生死,但是骑士团还是会进行人道治疗,救不活的话就没办法了。
跟斗兽场中的热潮比起,有些冷冽的冬日根本不算什么。在南被抬走过后没多久,小罗伯特宣布了第二场的继续。
随后的比试接连不断,但是远远没有第一场带给观众们的精彩,虽然也不差。
[铁人·费尔南多],[神木·艾尔德],[蔷薇·娜塔莉],[香烟·古斯塔沃],[诚实·瓦莱斯]。总有着出名赢家映入观众的眼帘。
这成了媒体们争相报道的新闻。
[那下一场比赛,由C·康斯坦斯对阵范奈斯!不得不说C这个姓氏是很奇怪,不过,我们费奥纳骑士团不问出处。]
小罗伯特看了看时间,敲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
[欸,时间好像不早了,就请大家先吃午饭,用餐结束后再来观赏。]
[这小子跟他爷爷一样,从来都不误饭点。]
康斯坦斯捂着脸,看了一上午的胜负自己早已按耐不住自己上场的心情,奈何,制度要遵循。
[菲尔,你觉得刚才那几个人有意思吗。]
康斯坦斯问着急忙去找食物的菲尔,他拿出背包中的巧克力面包,掰了一大块向菲尔丢去,像是喂宠物一样。
[无聊。]
午饭过后没多久,斗兽场又重新坐满了人,不过这次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这对于康斯坦斯可不是什么理想中的画面,他要比初场那时更加惹人注目。
[那我们欢迎C·康斯坦斯入场,看看这个平庸的少年能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康斯坦斯背着巴尔蒙克从入场口入场了,剑还是被素布缠裹着,观众对平庸者可没什么兴趣,之前的比试中已经见的够多了。
[从他相对着的入场口进来的是,披着熊皮的猛汉。噩梦·范奈斯!这是他自己为自己取的称号,如同噩梦般的存在。]
范奈斯举着大斧,一步接着一步扎实的向斗兽场擂台的中心走去。他看着站在对面的康斯坦斯,他咬牙切齿,他手中的巨斧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将康斯坦斯切成肉条,完成自己当时的誓言。
[你取的名号真的不怎么样。]
康斯坦斯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半个身子的人。
[准备好怎么死了吗,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那我也替你想想吧,肥猪。]
康斯坦斯左手抓着将素布的一端,想外扯去。
剑的光辉让冬日变得更冷了一些,寒气直接把周围的观众从午餐的余热之中带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走被康斯坦斯抢走了,还有那把晶体般的水蓝色的剑。
康斯坦斯压低身姿,右手将剑拉向身后侧身向右,重心全位于左侧,剑风略过康斯坦斯的脸庞,他与剑贴的很近,那种感觉像是菲尔就在身旁一样安心。
康斯坦斯如疾风一般,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