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消瘦的少年呐,一路向南
可不是,这人走江湖,哪能尽找些小鱼小虾呐,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条蛟龙吧?可不得多游游些江河湖海啊!
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就似在那啥,渝沛城里那球儿所说,文武双全呐!当是无敌呐!!
这一路走呐,是一路游,瞅瞅风景,打抱打抱不平,顺便呐,还整了个像小半个棺材板儿一样的木匣子
干啥用的啊?装那赤渊的呗!
低调,人走江湖呐!得低调!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儿,可那赤渊是个人看着,都觉得不是个什么寻常物件,凶煞呀,整天扛着把这样一人半高的长枪晃荡,还怎么和人交流呐!
于是呐,少年便整了个木匣,赤渊能分两柄,倒也正好能放进去,干啥呀,也方便点,少年当时是非常满意,这价钱呐,也不贵,十两银子
开个玩笑,这十两银子!哪能算不贵呐!这少年当时的心呐!可是都心疼的喷血了哟!!!
可整天扛个这这玩意儿,他也不是个事儿啊!怎么办呢,一咬牙呀,这不给买下来了嘛!
本来啊,是觉得银子没了还能挣,你看,这渝沛城里,啊?随便这样一舞!这人呐,可不就给丢铜板了嘛!四十多枚啊!这可不就是半两银子吗?
别人喝最烈的酒!我何默生!喝最劣的酒!这不日子也能过嘛!边走便挣银子呐!有何不可呀?稳得很
但少年马上就发现不对了,这现实啊,似乎和想的不大一样!
这能一样嘛?渝沛城鱼龙混杂,皆是些晋国流民又或是他国逃难之人,这民风,自是和其他城池不大一样,怎么说呢?较为江湖,都是些有点故事的人呐!人家懂点门路啊
你拿着把长枪,嗯?呼啦啦的就往那儿那么一站!然后哗哗哗!甩那么几下!在渝沛你是行呐!呆那儿的人呐,也喜欢看这种,那银子是自然有啊!
可你往其它城池,也是街道上!往那儿那么一站!呼啦啦!哗哗哗!可劲的舞!人家,唰!的就给远远避开了,还没事指两下,先是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啊,旁边如果是有认识的人,就肩膀上呐,拍个两下
“哎!这人啥毛病啊?”
“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然后啊,也会有人围上来,谁啊?官府呐!城中军士!就腰上绑着刀的那种
“何人在此扰乱城中秩序!可知我晋有律法!诸城街道之上!不可随意舞刀弄剑!”
每当这时啊,少年就收起赤渊,悻悻然走了,可不是,这可不是自己没理嘛!毕竟是身在他国呐,人家的律法,那可不得遵循呐?
少年呐,一开始啊以为这晋国啊,是每个城池的规矩不同,一城一法嘛!也亏这家伙想的出来,要真是这样,怕晋国这王也不用当了,治国治成这样,那还不如悬梁自尽得了
可这想法啊,随着少年走的城多了,走的路多了,也随之消散了,因为这晋国啊是城城如此!城城有军士前来驱逐!
一开始还能喝些劣酒,喝着喝着啊,变水了,这一开始啊还能去酒楼,吃个啥拍黄瓜,当个下酒菜,这吃着吃着啊,得了,面饼都不是了,变成山中的野果了
不容易,这蛟龙游海,游成这样,是真不容易,都快给饿死了
这龙皮啊,皱的不行,远远看去,和个要饭的似的
苦啊!
可毕竟是龙啊!阿不对,是蛟龙,虽说穷!没银子!可少年也不会去偷,不会去抢!
他会去抢赤渊,因为他觉得这么好的一把枪!不给自己哪行啊!那不是把这赤渊给埋没了嘛!何况呀,看当时王唯瀛那脸色 ,定是要不来的,咋整啊,少年只用一息时间,便得出了结论
抢呗!
对于这王唯瀛,少年现在也颇有怨气,为啥呀?
这当时不是说,是走到天涯海角,都有人来追杀我嘛!这他娘的现在自己天天是跑到上山去摘野果,天天他娘的喝不着酒,这走了都一个月了,咋追杀的人影都没见着呢?倒是来几个,自己也好名正言顺的拿些银子呀!
“唉....”
衣衫破烂,背着个大木匣的少年惆怅的叹了口气,嘴巴里啊,啃着刚从树上摘下的果子,屁股蛋儿啊,压在山林中的一颗树杈之上,这都不知道多少天没开荤了呀!少年心里想着,颇感委屈,这荤腥倒也不是最终要的,若是想吃啊,抓个野兔烤烤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最主要的是没酒啊!这酒总不能自己酿吧!
也幸好不是冬日,而是夏初,不然呐,没地方住,那不得冻着了,少年目光望向天空,月亮啊,滚圆滚圆的,像个球儿!
“明日应是就能到绵阳了吧,也不知能整些银子不”
少年打了个哈欠,哎哟了一声,整了个能让自己舒服些的姿势,就在枝头啊,缓缓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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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近午时,绵阳北城门,一个衣衫破旧,身形消瘦,身后背了个大半人高木匣的少年缓缓入城
差点没能进去,被门口那军士给拦了!
当时那看守城门的军士,一见何默生!马上手中长戟就是一架!
“流民不得入内!!”
何默生当时神色一正,那脏兮兮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的表情,似悲愤!似忧愁!似苦涩!似哀怨!
反正当时就是脸上五官就给扭一起了!
“士可杀!不可辱!小生如何能是流民!莫要看我现在衣衫破旧!莫要看我如今模样狼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腹中藏墨千万斤!败絮外,金玉中!你又如何晓得!可知百家之中!便有苦行者!不带一点银子!光着双脚行万里!一路皆靠天地!天为被褥!地为席!感悟天地至理,莫非在你等看来,也是流民!岂有此理!小生一路行千里....”
说的是义正言辞!字字珠玑!反正那军士当时是一句都没整明白!就是觉得很厉害,也很啰嗦,赶紧就把这家伙话语打断
“行!行!行!莫要再说,莫要再说!进去吧!后面还有许多人等着进城!”
何默生当时,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一步!踏入绵阳城!
可刚进城,这眉毛就耷拉下来,为啥呀?
饿啊!想喝酒啊!没银子啊!
这枪是肯定不会再舞了,说不定这一舞,又要被赶来的军士给驱逐,还丢人
“哎....”
又是一阵叹息,背着木匣的何默生缓缓走于城中,不愧是都城啊!就是热闹!路上的人啊,穿的可都体面!
你看那少年头上的玉髻子,怕是卖了能值好多银子吧!你看那妇人手中的银镯子!纯银呐!那熔了,能熔出多少两白银呐!再不济的!那些普通些的行人,穿的虽不是什么华贵衣衫,但想必兜里那喝些酒的银子总有吧!
可就自己啊,浑身上下,当真是一个铜板儿都没啊,人家是穷的叮当响,自个儿是穷的连叮当响都没了呀
苦,真的苦
何默生唉声叹气,漫无目的的走于街道之上,一步步慢慢的走着,目光啊,看着两旁,看看啊,有没有什么抢劫的啊!什么仗势欺人的呀!什么偷东西的呀!要是有了这般的人,把那暴徒几下就那给那么制服咯,把那什么别人被抢的银子啊,被偷的物件呐,给还回去,这酒钱可不就来了嘛!
走啊走啊走啊走,这越走,何默生这心里啊,是越凉
为啥啊?
这绵阳的治安也太他娘的好了呀,这一路走来,竟是没遇到半个可以行侠仗义,收取酬劳之事!
惆怅,惆怅之上!更添惆怅啊!
这么一直走也不是个事儿啊,何默生当机立断,寻个阴凉地方歇歇,当下便寻了片载有柳树的树荫,刚坐下,一寻思,这坐着也不行啊,万一坐着的时候,就出现了些可以行侠仗义的事儿咋整啊?
可继续走,正午时分,太阳那么大!他不是个事儿啊!
何默生一拍脑门,得!那就在这载着柳树的地儿散散步,守株待兔啊!讲不准这儿就有什么歹人作恶呢?
于是啊,何默生就以一息一步的速度,在这树荫之下,缓缓而行
走啊走啊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何默生忽然停下脚步!
有他娘的个屁的歹人作恶!守株待个他娘的兔啊!这走了半天!啥也没啊!
不过停下脚步,倒并非是应为这个,而是啊,此刻,何默生正前方,缓缓走来一名女子!
身穿一身淡蓝衣裙!青丝如瀑,肤色白净如藕,双眸如秋水,眉黛青颦,樱唇皓齿,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而更加令何默生在意的是!
此刻这女子手中,正拿着个肉馍儿!
肉馍!肉馍啊!
何默生在看到那肉馍的同时,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喉结啊,也是上下滚动了一下!
香啊!可真他娘的香!肉香!馍香!
双目死死的盯着肉馍,鼻子狠狠的吸了两口,何默生心中又是一阵哀叹
可真是他娘的想吃啊!可兜里没银子呀!
背着木匣的少年此刻神色悲戚,愤慨,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女子手中的肉馍
许是何默生的眼神太过于直白!又或许是背着木匣的少年模样看着着实寒颤,两人啊,又是同在树荫之下,相对而行
那身穿蓝衣的女子,看着何默生,缓缓停下了脚步
绵阳!遇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