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和地洒进了房间,陈列在房间中的玩偶仿佛在这一刻被赋予了一丝生气,可可搓了搓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并在下一刻将目光投向了床边的大木箱,送去了爽朗的笑容。
“早上好~”
在调皮地打完招呼后,可可兴冲冲地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扎好了胸前与头顶的大蝴蝶结。
星光祭会在明天夜里如期举行,想到此她更是加快脚步前往家中的庭院里寻起了盛放的蒲公英——在月光下吹散蒲公英是她在每个星光祭必须践行的活动也是和父母之间重要的约定,不过也正因如此她与闲谈中的管家罗森和车夫比尔两位老人撞了个照面。
两人在庭院的角落旁品尝着烟草,兴冲冲地聊着些什么。
“早上好~罗森爷爷~比尔爷爷~”
“哟,早啊小领主~”
车夫比尔摘下了头顶的礼帽后,向可可送去了问候。
“我在想着返回「斯卡琳特」,果然不辞而别是不被允许的啊…”
比尔将帽子带了回去,带着慈祥的笑容打趣地讲到。
“如您所见我在向罗森借几片马蹄铁,好提前做好准备踏上返图。”
“哥哥那边没问题吗?”
可可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比尔也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地讲到。
“少爷那里昨晚我就打过招呼了,并且我在昨天接到了送信,老爷似乎正好找我绕路,去置办一些小事以及需要拖运的货物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多久留了,比尔爷爷。一会我会去找下人送一些上好的马蹄铁到你的马车那里。”
可可落落大方地答应了老人的道别,比尔在道完谢后便向着庭院侧面的马棚方向走了出去,而可可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管家罗森,并大呲呲地咧嘴露出调皮的笑容。
“罗森爷爷给我点钱好不好呀?~”
“又是铜币吗?…小姐…”
罗森一边从口袋中掏出铜币放在可可的掌心,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莫非是又想要去城门旁的枯井吗?…早知道就让那小哥等着你好了…”
“小哥?…”
可可瞪大了眼,而下个瞬间却因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皱起了眉,反而以严肃的口气再次向罗森发问,罗森也被可可身为领主的严肃气场所震慑,慌张也跟着蔓延上了头顶的皱纹。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大概已经有了一刻钟了,估计是去市街闲逛了吧?…”
罗森为可可表情的变化感到意外,但还是将自己所知的告诉了可可,毕竟在罗森看来这种决策根本不必惊扰到领主。
听闻了管家的报告可可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才让心境平静了下来,她换上平时的笑容压低声慰劳了老管家。
“嗯嗯~谢谢你,罗森爷爷。我突然也想去街上走走呢,所以不在的时候大家就劳烦你照顾咯~”
“当然,小姐。”
罗森坦诚地接下了可可的目光,在可可从他手中拿走硬币离开后许久,老管家依旧望着她离去的石板路,久久没能将那一脸的忧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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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以前,天空刚能望得见点点昏黄之光,大地尚未完全从夜色与冰冷中走出之时,黑狗便早在所有人之前醒了过来。
虽然他并没有感觉与平日有何特别之处,但每每清晨时分他都会想起自己每日必须践行的祈祷,并且距离上次在井中投入银币已经过了近两星期之久,如今他对找一口枯井的渴望更是无人所急。
“这次…也投下银币吗?…”
黑狗换好先前宅邸佣人拿来的换洗服,径自走出了宅邸的大门,并在此刻看着手中的一枚银币而满面苦涩。
“有什么事情感到困扰吗?小客人。”
正从外墙返回宅中的罗森在路上与黑狗撞了个正着,而黑发的年轻人也在听到老人从容且不失礼节的话语后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其后黑狗将困扰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分别是询问他这城中是否有枯井存在,以及能否将自己手中的银币兑换成等价的铜币。
“枯井的话…就在城门后方小酒馆的院内…除了那里,塔卡尔据我所知基本就没有了,还有您要换那么多的银币做什么…?”
…呃——
黑狗一时语塞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并抓了抓下巴,老管家见状又换了种说法将事情带过,毕竟自己管家的身份也有严令禁止让客人难堪的一条规矩。
“哈哈,既然您不想说,也不必满足我那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说着罗森便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皮囊,细数起了里面大大小小的硬币,最终将等量的铜币交给黑狗手中。
“就当是我以个人名义为您兑换的好了,还请您将那枚银币收起来吧。虽然是显得微不足道的心意,但您确实也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黑狗看着老人爽朗的笑容,不禁有些难为情,但为了顾及老人的面子,还是再三犹豫后将银币收回了口袋并倒了谢。
“您刚刚说到说好奇心是?……”
“不,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只是我理解像客人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概都会想和客人您一样做一些许愿吧?……”
许愿?…啊对,是啊……——黑狗不禁歪了歪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在片刻间自己已经对罗森挂上了尴尬的笑容。
不仅仅是因为黑狗自己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更是因为他想起过去在井边与可可相见时的事情,所以为了让老人安心他也只好如此回应。
“期许心爱之人投入自己的怀抱,永生不灭,或是获得万人不及的力量…终究又有谁能够得到‘神’的恩惠呢?…”
罗森若有所思地摸索着白胡独自呢喃道。老人默默凝视着黑狗独自一人走出宅邸,最终在摇了摇头的同时叹了口气。
“看来,只是我在胡思乱想吧…除了小姐以外,这世上应该再无二人才是吧。”
老管家如此确定道,将心中渺茫的希望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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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走下宅邸前的阶梯,当即却随着脚下踏空险些摔倒在街道上。心不在焉的他只想着尽快赶在米娜醒来之前完成祷告,所以在未经允许擅自行动的状况下也行动也难免会有些慌张。
“真是倒霉…”
黑发的年轻人不禁抱怨道,并俯下身子擦了擦鞋尖上染上的灰尘。
——这是什么?…
黑狗的目光被地面上凹陷的一点吸引了过去。
与整条石砖路不符,那里仅留下了一处圆形的小凹坑。
年轻人忍不住走近俯下身查探才发现这是一处仿佛被球形重物所砸遗留的痕迹,凹坑内的石砖变得粉碎,残留下来的赤色细沙就同一旁同色的石砖一样不起眼。
——这是、血的味道…
黑狗用手指捻起细沙在鼻子前嗅了嗅,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是新鲜与陈旧混合为一谈的血腥气息,虽然就比例而言残留在细沙中的血可能只有一滴,但这足以让他敏锐的嗅觉查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