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将手指放在两人的鼻孔处，不出所料……
“他俩已经死了，老爷子你报警没有？”我站起身，对着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点了点头，显然刚才在叫我起来之前，就已经报警了，毕竟这次可不是简单的小打小闹了。
仔细瞧了瞧，他们眼眶之处的切口竟异常平整，如果不是专门的外科医生，那么凶手甚至仔细琢磨了一下下刀的角度，然后用匕首一点点地把整个眼球扣出来……而且尸体没有被任何移动的痕迹，周围也没有厮杀的痕迹，就连血迹也因为昨晚的大雨被冲淡不少。
而且居然能在老爷子的农家乐里直接动手，他就真的不怕被发现吗？
蓄意已久的谋杀？还是无差别杀人？
如果翠竹镇真的藏着这么一个杀人魔，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喂，你们之中有没有认识他们两个人的！”对着围着这一堆吃瓜群众，我随口问道。
结果人群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纷纷往后后退了不少，生怕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吃瓜倒是吃的挺开心的，一到要证人的时候个个倒是躲得挺快。
见此，我也只好无奈地叹了一生气，随手搭起一具尸体的肩膀，对着老爷子招呼一声：
“老爷子，来，搭把手，总不能让他俩一直躺在这！”
老爷子见状也过来抬起了另一具尸体。
看人群还围在周围，老爷子也是颇为不爽，直接大吼道：
“看什么看，既然不帮忙还不快点散了！真希望杀人魔找上你们啊！”
这一吼，才把人群给吼散了。
毕竟看别人倒霉很开心，自己倒霉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昨天下过一场大雨，这现场基本也被毁的差不多了，基本没有保护的必要。倒是这尸体，本来地上就湿，放不了几天就该长蛆了。
所以我和老爷子先把这两具尸体安置在了后厨的柴房里面，因为里面要放柴火的缘故，倒是比外面干燥不少。
“老爷子，翠竹镇里有法医吗？实在不行，那种专精外科的医生也行，否则这尸体很快就会腐烂的，到时候要进行尸检难度可就大了。”我把一具尸体放在了稻草堆上，对着一边的老爷子说道。
“法医？法师我倒是能给你找几个来！”
“咱就一个小镇子，哪有什么医生，平时也就镇口那家黑诊所，能看点小感冒不错了！”
老爷子一翻白眼，对着我明显不可能的要求吐槽到。
毕竟，翠竹镇也就是个偏僻的小镇子，连火车都不能直达的地方，确实没有像样的医生也很正常。
也就是说，现在，也只能乖乖等警察叔叔来吗？
对了！
“老爷子，奶奶她们去哪了？”
“放心吧，在叫你之前，我早就用采茶的借口把她们支开了，毕竟你倒是无所谓，让两个女娃子看见这些可这就是糟糕了。”
虽然言语中隐约透露着对我的歧视，但是不得不承认，老爷子这次倒是做的没错，虽然不能瞒住她们，至少也不能让她们看到这些。
“话说，小子，你就不害怕？”
老爷子一挑眉，指着两具死相颇为凄惨的尸体对我问道。
“不就是死人吗，都不能动了，相比活人，死人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吧。”
我随口答道，轻轻抚过了两具尸体的眼睛，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是起码这样，会好一点吧。
“嘿，你小子倒是看得挺透啊！看来当初任凭你自生自……咳咳，放你出去锻炼倒是做对了啊！”
你刚才绝对是想说自生自灭的吧！
我将干燥的稻草铺到两具尸体上之后，没接过老爷子的话碴，反而是对着老爷子反问道：
“老爷子，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害怕啊，怎么？你也被太爷爷放养过？”
本来老爷子听到我的反唇相讥，就是一招黑虎掏心。这次倒是反常了，斟酌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吐出了一句话。
“那个年代……见到活人才算是稀奇事吧……”
“啊哈？老爷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当我老头疯言疯语吧，话说，这警察效率也忒低了，我半个小时前报的警，到现在还没来，我去看看去。”
说哇，老爷子便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柴房，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我。
嘁，明明就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还故意话说一半装神秘，唬谁呢这是！
……
等我从柴房出来之时，原本散去的人群此时倒都是堵在柜台前面了。
没办法，发生了这么邪门的事，正常人想的当然是尽快逃离这里了，毕竟留在这里说不准自己就成了下一个。
所以原本要去找警察叔叔的老爷子也被堵在了柜台，应付着客人们的退款要求。
“老板，我要退房，这鬼地方我不呆了！”
“对啊！对啊！出来旅游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结果老爷子就翘着二郎腿，霸占着柜台，颇为大气地说道：
“要走可以，钱不准退，进了我老头口袋的钱还就没有拿出来的先例！”
这语气，倒还真像个流氓兵痞
“你这黑店啊！”
“对啊，就是黑了，你能怎么办吧！”
“你……”
客人一拍桌子，脸都被气的青红皂白的，最后放弃般地说道：
“得得得，算老子倒霉，这钱我不要了，我直接走总行了吧！”
“那也不行！”
“嘿，你这老头！”
看着这两人就要打起来的样子，我也是颇为无奈。
真是的！老爷子就不能好好说，非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站上桌子，用力地拍了拍手。也因为我这动作，原本哄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一双双或惊惧，或疑惑，或愤怒的眼神直视着我。
“我说，诸位客人，冷静一下好不好，你们可以走，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啊！”
“对啊！你有什么自由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听到我的发言，人群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我，也许他们觉得比起一个丝毫不讲道理的硬骨头，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更好欺负吧。
但是，我可不是什么软骨头啊……
“诸位客人，我毫不客气地说，在凶手没有找出来之前，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嫌疑，所以，我们小店不能放各位走。”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杀了人吗？”
“我就要走怎么了，就凭你们两个能拦得住我们大伙？”
“对啊！”
人群之中应和之声纷纷响起，大有一番推平了我们的店直接闯出去的气概。
看着他们群情激愤的样子，我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人的智商在有的情况确实是1+1=-1啊。
我不急不缓，对着他们说道：
“确实，如果你们要硬闯我确实拦不住你们，但是啊，但愿不会有凶手混在你们其中，不然的话，等他出了镇子……”
“要知道翠竹镇的野外可是方圆十里都无人的山区，不是杀人灭口的必选之地吗？”
“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都看见了今天早上的尸体吧，你们觉得……”
“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底底下杀人，凶手会是什么善茬，还是你们觉得，他会害怕你们的人海战术？”
讲到这里，一时喧闹的人群全都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也从愤怒变成警惕，当然，这警惕不是对我的……
而是对着刚才还在自己一起高喊口号的同伴的。
是啊，谁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就不是昨晚动手的人呢！
简简单单的猜疑链，对一群乌合之众来说也确实是足够了。
接下来，该给他们一剂定心剂了。
“当然，如果你们不走，大家都呆在这里，起码凶手大白天总不敢在这里造次。而且，某些和受害者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我建议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毕竟，谁都不敢保证，昨天的事会是最后一次发生。”
讲到这里，人群的整个气势便都烟消云散了，尤其是躲在人群中间的两个女生，从我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讲到“亲密”一词时，她们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嘁，现在才知道害怕了……
“诸位客人，言尽于此，如果各位还是执意要走，我和我的爷爷自然也不会阻拦大家。那么，祝各位，旅途愉快！”
……
在把小绵羊们哄开心了之后，他们也都很自觉地乖乖进圈了。
对嘛，这样多乖，干嘛要给牧羊人添麻烦呢。
在客人散了之后，我也不再掩饰自己脸上的冷漠与嘲讽，径直离开了大客厅，而就在我准备再回柴房看看能不能在尸体上找些线索的时候，被一个颤抖的声音叫住了。
“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
我转头一看，正是刚才被我注意到的女生中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倒是大学生的样子，整个身子都不规律地哆嗦着，眼角甚至都出现了点点晶莹。
真是的，非得被我恐吓一下才出来。
“这位客人，你有什么事吗？”我装出一副标准的服务式微笑，对着那个女生说道。
这家伙，直接冲上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过大的力道甚至让我这个男生都一时间挣脱不了。
“救救我！他杀了那两个男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对吧！对吧！快回答我！”
变态的求生欲扭曲了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蛋，抓着我的样子活像一个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疯子。
久违的剧痛瞬间袭击了我的脑袋，神经就像被一只大手搅成一团，即使是想说话，嘴此时也仿佛失去了控制，连半个音节都蹦不出来。
嘁，失策了，还是太高估这些象牙塔里的人心里承受能力了吗。
PS:真正的三千字大章啊，从此以后，我也是能写三千字大章的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