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在少女紧闭的眼眸之上，映出了一圈金色的光晕。
浸润在晨光之中的少女仿佛一个恬静的睡美人，让人不忍打扰这份宁静。
但是，少女的眼睑微微颤动，终于还是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待少女完全睁开双眼之时，里面隐藏的竟是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
少女，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床上了坐了起来，身上是一层崭新的被褥，昨天被血弄脏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这是……
夜千枫捂着自己到现在还有些晕晕沉沉的脑袋，从床铺之上坐了起来，想要动自己的右手之时，竟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转头看去，少年本来还算整齐的黑色碎发此时倒是乱成了一团，头上那根蓝色的呆毛也无力地耷拉下来，他趴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还发出了有些可爱的呼噜声，而紧紧握住自己的，也是他的手。
夜千枫见此也是微微一笑，刚想帮少年打理着睡乱的黑色头发，不过少年明显不是睡得很沉，只是这微微一碰， 少年便立刻睁大了眼睛。
细细一看，这眼睛里竟是布满了血丝！
“谁！谁碰我！”
因为昨晚折腾了一晚的缘故，帮千枫姐全部弄好之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了。再说，虽是闭着眼睛，换衣服的时候也总有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弄得我接近天亮之时才堪堪睡着。
本就睡得不是很沉，这一碰，我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刚起来，便看见千枫姐伸到半空的手，看这位置，应该是想帮我整理头发吧。不过还好，虽然知道只是单纯的力竭昏迷，但是直到看见千枫姐安然无恙地醒来，我心中一块大石头才彻底落地。
我摸着自己杂乱的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象往常一样，对着千枫姐说道：
“早上好啊，千枫姐。”
而千枫姐也是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应答我：
“嗯，早上好，小凡。”
但是，就算是这样熟悉的日常问答，我也感到了些许不自然，至于原因，我们两个都是心知肚明。毕竟昨晚发生了这样的事，要是还能当作什么都不发生才不正常吧。
所以，我也省去了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对着面前的赤瞳少女问道：
“千枫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要是我没来的话后果有多严重！”明明是想尽力压抑自己的情感的，可问到后来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急切甚至质问。
“我……”
难得的，千枫姐对我竟然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小凡，你先休息一会把，你看你都一晚上没睡了，这些事可以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少女的赤红眸子竟是有了躲闪之色。
看似是担心我的身体，但是，跟我相处长达半年之久的她怎能不知道如果不听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怎么可能安心休息！
一时间，我竟是有了被背叛的感觉，好像我昨晚做的事全都变成了无用功一般。
“千枫姐，你不好好告诉我我怎么可能安心休息，你知道我昨晚找到你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吗？浑身都是血啊！而且手上还握着带着血的匕首！”
我一时有些心急，抓住了千枫姐的双肩，双眼直视着她的赤红色的瞳眸，渴望着她能够像以前一样能对我毫无保留。
此时此刻，昨晚的真相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我渴望的是，这个现在世界上我唯一能够无条件信任的人的一个肯定的眼神！
但……
千枫姐的眼神躲闪着，完全不愿与我正面对视。
“小凡，你让姐姐想一想好吗？姐姐具体也记不清了……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我的心中仿佛缺了一块。
竟然连你，都要对我隐瞒了吗？
我放开了千枫姐的双肩，勉强挤出一抹有些凄惨的笑容，对着千枫姐说道：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还是强行拖着自己走出了这个房间。
夜千枫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儿凄凉的背影，她又何尝不痛，但是，只要一说谎，聪明如他，一定会立马找出破绽。
所以，自己唯一的选择，只有缄口不言。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这样会伤害他，让他对自己那份无条件的信任出现动摇，但是，那残酷的真相也一定会伤害他。
与其让小凡一人承受，不如让自己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就算被小凡误解也无所谓，只要小凡永远不知道月语的事。
可是，这里……
夜千枫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赤红色的眼眸之中一颗颗豆大的泪滴不争气地落下。
好痛……
走出千枫姐的房间之后，我仿佛是丢了魂一般。
我真的想不通，千枫姐她为什么要瞒着我，她那时肯定是和凶手呆在一起，只要她肯说出来，既排除了她的嫌疑，又能找到凶手不是吗？
就算……
就算，她说，自己是莫名其妙就被带到那个地方，就算是这样明显是借口的理由，也好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说呢……
难道为了袒护凶手，连我都可以隐瞒吗？
不知为何，心中的那股烦躁之感愈演愈烈，好像有一团火在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内心。
就在这时，我碰到了正坐在竹廊之上的老爷子，不，与其说是碰到，不如说是他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来的。
也是，昨晚的事情必须也得对他有一个交代。
“小子，该给我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了吧。”老爷子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示意我坐下来好好跟他解释。
正好现在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坐下来跟老爷子聊聊天。
我顺势便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昨晚我也是突然想到一些凶手的线索，才突然跑出去的，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人群对千枫姐喊着什么‘赤瞳之女’，没办法，我才拿出了手枪，后面的事老爷子你也知道了。”
“少来，光是有线索，你会跑出去？你可不象是为了别人那么热心的人？”老爷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
“多半是你半夜发现千枫那丫头不见了，才发了疯一样地出去找的吧。”
没想到，我这点小心思，竟是被老爷子看的明明白白，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点头承认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
“那你问过千枫那丫头没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躺在那里。”老爷子接着问道。
这正好又戳中了我的痛处，不知道出于什么情感，我竟是一时有些不想回答老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闹别扭一般。
“喂，问你呢，说话啊，突然变哑巴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满意了吧！千枫姐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不知道啊！”一气之下，我竟是对着老爷子吼了出来。
老爷子显然也是被我吓到了，但是立马脸上的表情就是多云转暴雨，站起来，撸起袖子就是朝着我喝道：
“嘿，长本事了啊！你小子！敢吼我！”
我的头脑可能是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所影响，竟是同样站了起来，双眼怒视着老爷子，摆出了架势，跟着老爷子对峙起来。
“你这小子，想干架啊！不就是那个丫头没搭理你吗？搞得跟天塌了一样，嘁，简直跟个窝囊废一样，怎么？没有那个丫头你就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压抑不住的情绪竟是一瞬之间全都爆发了出来。
我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根根抱起，双眼血红，我怒视着老爷子，吼道：
“老爷子，你再说一遍！”
没有理由，只是愤怒。换做平时的自己，我一定会嘲讽现在的自己的愚蠢，但是，现在，我管不了这么多，甚至对着老爷子，我都怀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我知道，老爷子说的都是实话；我也知道，我现在的郁闷也仅仅只是千枫姐对我隐瞒这一点让我不爽……
不对，何止是不爽，简直是非常不爽，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一样
老爷子轻佻地看了我一眼，眼中轻蔑之意更盛，又再次将那话说了一遍：
“怎么？没听清楚，那我就在说一遍，你小子就是个整天靠着女人的怂蛋！你瞧你这丢了魂的样子，怎么，没那个丫头，你就要去寻死不成！我老郑家出你这样的血脉真的是丢脸丢到祖宗上了。”
在那一刻，我的大脑之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仿佛“崩”一下，断了……
我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向着老爷子冲去。
尽管知道就凭我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打不赢老爷子这个练家子，也只到我这样冲过去的一拳就算切切实实地打在老爷子的肚子上，大概率也是我的手会骨折。
但是，我还是选择冲了过去。
要说为什么的话……
“md，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这个老不羞来插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