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半夜被吵闹声搅醒了,她睡在大床上,两个妹妹睡在旁边的小床上,本来是一片和谐安宁的景象,保持到天亮之前是没问题的。结果琴木大概是做噩梦了,没由来地踢了绘香一脚,然后两个人争执不休地闹起来了,尤其是绘香,她想补回来一脚,但琴木不依,于是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把旁边睡得正香的清羽吵醒了。 清羽打开大灯,“你们俩可真优秀,一件小事你们也闹腾的起来,琴木,我先问你,到底为了什么,喋喋不休地吵架,你不知道我明天要考试复习吗?” “我做梦的时候好像不小心踹了绘香一脚,但我不是有意的。”琴木小声喃喃道,“这也不全是我的错啊,做梦谁能想得到那么多啊,而且我也向她道歉了,她非认死理,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不依,她就跟我闹,还扬言说要打我一顿。” “太过分了啊。”清羽幽怨地说道,“绘香你必须道歉,琴木是你姐姐,她做错了事情,但不是她有意踹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还她一脚呢?我不认为你的做法合理,所以道完歉后,赶紧给我睡觉去。” 绘香抗议道,“可她踹疼了我,我找谁说理去?” “你过来让我看看。”清羽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伤到哪儿了?” “腿上有一道痕迹。”绘香特意展示给她瞧,清羽别无他法,只好吹了口气,然后轻轻揉了几下,“怎么样,好多了没?” “一般。”绘香钻回了自己的被子,“琴木跟姐姐睡去,我一个人睡就不会意外受伤了。” 琴木见绘香的态度不太友好,又想还几句嘴,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吓得钻到清羽的被窝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他回来了。”清羽猜测道,随后关掉了大灯,“你们俩给我安静一点,不准再吵了。”
黑暗中,琴木和绘香纷纷点头,保持着极大限度的忍耐。
而清羽也在紧张地观察着门外的动静,不用多说,半夜回来的肯定不是她母亲,只有一个人,是她喝得酩酊大醉的父亲,她不喜欢父亲这个样子,尤其是他喝醉了之后对母亲大打出手的恶劣行径,更是让她非常厌恶,但她又不得不依靠着他,尽管明面上家主更看好她来继承家业,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父亲她又不能明着忤逆。
所以选择隐忍是最好的方法。
清羽听到门被用力敲了几下,还有拉动的噪声,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锁门了,方才松了口气,她用眼神暗示着两个妹妹闭上眼睛睡觉,她们俩此刻很乖地按照她的要求做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安宁,清羽连大声都不敢出,就怕门外的酒疯子闯进来。
“人呢!?”暴躁的喊声响起。
清羽没有理会,她只想早点摆脱外面这个人,然后安稳地睡上一觉。
至于她母亲,因为她父亲酗酒的问题,早就搬到学校的宿舍楼去住了,图的是一个清静,但她没办法全身而退,或者说她退了就代表这个家完全失守了,所以等这个疯子稍微清醒了点,她再去外面将他扔回房间比较安全。
虽然考虑过将他拒之门外,但终归是自己的父亲,睡在外面碰到什么事情很难说。
“都是混蛋…”一声叹息。
清羽屏住呼吸,换了个姿势,捂住了耳朵,琴木睁大眼睛看着她,轻轻说道,“姐姐,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清羽面色温和,“他要是敢闯进来,我让他这辈子出不去。”
“姐,他为什么又回来了?”琴木继续问道,“他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清羽眨了眨眼,“谁知道呢,整天喝酒喝得神志不清,哪天死在外面都没人帮他收尸,小孩子别管太多了,睡觉,明早送你去上学。”
“哦。”琴木靠在她的怀里,渐渐地睡熟了。
躁动声过去之后,清羽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客厅的灯也被打开,照亮了睡在地上的人,酒气熏天的男人,领带歪歪斜斜的,也不知道成天在干些什么,结了婚的男人还这么放荡不羁,自以为逍遥浪子,其实是清羽眼中的可怜虫和败类,但她不得不扶起他,然后将他推到了卧室的床上后,关门离开了。
清羽不禁在想,如果他和老妈离婚了该有多好,但是自己会被划给哪一边,又无法确定,她有着自己的雄心和壮志,南宫家的家产和公司不能落到这种人手中,所以表面关系先维持好,至于未来需要她灵活判断,总而言之,她是不可能独善其身,两手空空的离开。
回房之后,清羽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她打开门,发现屋外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坐在客厅里,而她父亲神志貌似清醒了些,和她断断续续地聊着天,很明显那个第三者到家里来了,而且是堂而皇之,清羽看到之后有一点生气,但碍于她的不追究,没怎么发作。
“我送妹妹们上学去了。”清羽交代了一声后,冷淡地带着琴木和绘香离开了。
她似乎有听到父亲在夸自己的办事能力强之类的,但她压根不在乎这种人的夸赞,他要是真的想对自己好,就应该把酒戒了,和小三一刀两断,重新挽回母亲的心,可他什么也没做,说着那几句空话又有什么用呢?
虚有其表。
她用力摁下了电梯的按钮。
下到一楼,她恰好碰见了来找琴木玩的小女孩,名字叫徐灵,就住在这小区里,她们平时一块上学的,清羽对她有些印象,所以她担任起了照顾三个小家伙的任务,将她们送上车后,让助理确定好具体的路线,然后自己骑公共单车去学校的图书馆了。
“昨天晚上又发生什么事了?”走到图书馆门口,清羽接到了夏末的电话,“你老爸又喝醉了是吧,我就知道,照你这个情形,还不如让你老爸早点滚蛋,让他住外面和那女人一块去,图个清净。”
“你猜的真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清羽无奈道,“我是没辙了,我尽力在维护这段婚姻,我不想让我妹妹们成为单亲家庭的受害者。”
“可你的维持,让我感觉你快成为你两个妹妹的老妈了,你妈住学校里,你爸不管事,我说你家可真够乱的,有钱人都不注重家庭幸福指数吗?”
清羽冲电话里骂咧道,“别张口闭口有钱人的,这和有钱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能耐,别在电话里瞎嚷嚷,给我想点有用的办法出来。”
“办法当然有,逼走你老爸,然后你们就彻底清净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清羽上了二楼的阶梯,“以后你少打听我们家的事情,和你不沾边。”
“那我挂了,大学霸你好好复习吧。”
“你连我去了图书馆都知道了?”清羽惊讶。
“那当然,我的定位器在你那,我本来用来另作他用的,结果和你聊天的时候,被你揣兜里了。”
“还真是。”清羽摸出个黑色的小玩意,“你还要吗,不要我扔了。”
“别扔,下次见到面给我。”夏末立刻急了,“这小东西值钱的很,好几百块呢。”
与此同时,乔寒正在家里喝着冰镇果汁,顺便看乔芸小黑板讲题。
“乔寒同学,你看黑板,把你嘴里的吸管扔了,麻烦对老师尊重一点好吗?”
乔芸用黑板擦连砸小黑板,方才制住了她嚣张的气焰。
乔寒将果汁移到一边,“你刚才说的那一题能再讲一遍吗?”
乔芸指着她道,“我就知道你没用心听我讲,这一题难度系数挺高的,注意仔细听。”
“不是这一题。”乔寒指着更上面,“是22题,那道选择,怎么用的最简单的方法?”
“基础题?”乔芸随手写了几个公式,“直接代入计算啊,我口算出来的,因为这种算数没什么含量,所以算的比较快。”
“好吧,那你再说一遍那道难题。”乔寒皱了皱眉头,“速度稍微慢一点,我理解能力不容易跟得上你的节奏。”
乔芸只好忍气吞声道,“我只说一遍了,你自己悠着点。”
“没听懂。”乔寒试着去理解,但这几个步骤过得太快,她无法有效地串起来,“再说一遍好吗?”
“你自己玩吧。”乔芸扔下了粉笔,“什么时候理解了再来叫我,我先去睡觉了。”
乔寒连忙大声呼喊道,“喂,我明天考试了,你今天去睡觉了,我明天怎么办啊?”
“凉拌。”
“不行,你给我回来。”乔寒扯着她回到了小黑板边,“端正态度,再好好说一遍,好姐姐,算我求你了。”
“看在你喊我姐姐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上一会儿课。”
没想到一堂课直接延续到了中午十二点。
乔芸哈欠连天,乔寒笔记做了好几页,行之有效即可,但乔芸付出的努力太多,所以中午饭还没吃,就去睡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