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视角:夏末
考完试以后,满心的惆怅和无限的悲哀,都难以形容我糟糕的心情,虽然这种体验从上高中开始就体验过不下一百次,但却是我第一次心有不甘的数学考试,我寻思着,难道是我想要摆脱目前的状态,才对未来充满了无法压制的向往和蠢蠢欲动的想法吗?大概是吧,谁不想考得更好一点呢?
更何况我哥答应我的条件非常诱人。
一个什么都可以实现的愿望。
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擦出灯神的阿拉丁神灯。
伸出五指在空气中虚幻地抓着,仿佛哥哥帅气而英俊的面庞已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深情款款地说,“末末,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为了让你有别于其他女生,我会戴上末末男朋友的勋章,让大家都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浪漫的桥段。
花痴一样闪着星星的双眼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敲醒了。
我抬起眼看着乔寒和南宫清羽两个人分别站在我课桌的两侧,各个脸上都流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花痴妹,又在想些猥琐的画面了吧?”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个个损我损地毫不留情,我只好擦了擦口水,装作正经地收起自己的笔袋和残留下来的草稿纸,“我才没你们想象地那么无聊,放学了吧,我们走吧。”
“应该是考试考完了。”清羽纠正道。
我只好点头应和着她,“是是是,大小姐,既然考完试了,你有没有意愿请我们吃饭啊?”
“你不要你哥哥啦?”乔寒惊讶地扭过身瞧着我,就好似我做了一件违背常理和科学的事情,“我刚从水房那边洗完手回来,碰巧见到他了,他在教师办公室里,我想你还是先去找他吧,清羽同学的饭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到的。”
“就是就是,找你哥去吧。”清羽侧过身站到了乔寒的一侧,“我和乔寒两个人去就行了,你有哥哥了,还吃什么饭啊?多浪费时间,像这种毫无意义,糟蹋生命的痛苦就留给我们两个人承受吧。”
“你们俩都是坏人。”看到她们俩竟然因为我哥的缘故站到了一起,我是又气又想笑,但这两个人如果关系亲近一点,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每次三个人走在一起不会冷场。
“安啦,我会带饭回来给你吃的。”清羽眨眨眼,而后潇洒地转身下楼了。
乔寒立志不愿做电灯泡,跟着她一块溜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记得把教室的灯关了,温雅老师特意叮嘱的。”
“知道了。”站在教室门口,望着被简单清扫的教室,再看看值日擦黑板的名字,最后一周,不巧轮到我了。
我不喜欢擦黑板,一股子灰弄得黑衣服都快发白了,就算是白衣服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但一想到班主任温雅那个罪恶的女人,脾气不好,而且撒娇也不好说话,于是目送她们二人离开之后,我不情愿地放下背起的书包,走到教室讲台上。
空荡荡的教室,此时格外地宁静啊。
给人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只有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我才敢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俯瞰着下方,左边第一大组第二排就是我的位置,每一周都会轮换一次,经常不巧我就坐到了老师眼皮子底下,稍微有点偷懒的小动作,就被温雅和其他学科老师抓个正着,以前我哥说我脸皮厚,别人回答问题站起来一问三不知,反射性地脸红。
而我,不仅不脸红,反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师,希望她给我下发一个特赦令,让我立刻坐下。
当然我哥也是从清羽那里听来的。
清羽几乎就是我哥的情报员,但他们俩之间不来电,虽然他们俩都是学霸,都喜欢做数学题,但两个性格偏于冷僻的家伙,见面连说话都有些磕碜,更别提走到一起了,不过网络上他们俩聊得挺欢的,我经常瞥到我哥的qq有清羽发来的题目,而我哥会在当晚用我的手机拍照传给她。
也许他们之间维持的是一种题友的关系,而关于我的情报成为了他们的利益交换。
想着自己的信息也能被利用,我反而有一些感激清羽,如果不是她的推动,我还真不知道我哥的闷骚程度有多么可怕,也难怪清羽对我们俩之间那点小九九摸得一清二楚。虽然她表面比较冷淡,其实,说不定她才是我们班最八卦的女生。
拍拍积满灰尘的黑板擦,一阵阵灰雾从黑板边缘飘散而下,以往值日的同学都会站在窗户边上拍黑板擦,但我比较有公德心,万一某些经常那个时候在下面走的同学吸多了粉笔灰,得了尘肺病怎么办?
我的做法很显然符合博爱主义,只是得委屈一下教室里的空气了。
“你在干嘛啊?”扇着风,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我从灰尘之中辨认出了他的模样,是我哥,绝对是他。
“擦黑板啊。”我又用力拍了几下,灰雾更严重了。
“你省省吧。”哥哥大步跨了过来,制止了我不人道的行为,“就你这样擦黑板,学校关门了你还在擦,而且你看看你自己的身高,最上面的地方你够得着吗?”
我仰起头看他抬高的手,的确够不着,但我可以跳啊,跳着跳着就擦完了,也没他说的那么遥不可及吧。
“那你帮我擦吧。”我正好撇清了相关事务,下讲台回自己位置上坐着。
“丫头,又在偷懒了啊。”他无奈地冲我笑,但一般情况下绝不会为难我再上台去,“你就看着你哥我擦黑板帅气的身影吧,小心把你迷倒了。”
“我呸。”翻给他一个白眼,外加一根半截的粉笔砸到他的后脑勺上,“送你的教训一枚。”
他摸了下被我袭击砸中的地方,瞪着眼朝我看过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帮你擦黑板,你还砸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啊?”
“擦你的黑板去。”我掰着另一根粉笔,但这次我没对他下手,而是对准了窗外一只落在树枝上的白头翁,又被我命名为白头麻雀,反正和麻雀都一样大,管它叫什么呢。
咻地扔出粉笔头,白头翁被我吓到了,扑腾着飞走了,然后我就瞄见我哥回头又没好气地瞪我,“末末,我说你们班老师也真够可怜的,被你们总是浪费粉笔,难怪上课都得去别的班借粉笔。”
“你连这种事都知道啊?”我讶异。
他刚好擦了一半的黑板,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盯着我,“这种事情哪怕是猜也猜得到吧?”
好吧,又被他无情地鄙视了。
擦完黑板后,我整理着乱糟糟的书包,将笔和橡皮擦收回笔袋里,准备同他一块回家。
他突然停下来,打量着我们班的黑板报,“画的挺好看的,是谁画的啊,那朵牡丹花,还有麻雀?”
“我啊。”别看我学习不好,黑板报这种展现班级魅力的事情,我还是能派的上用场的,只是时间久了,板报上的字有些模糊了。
“你?”他先是摇头,而后又是肯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任重而道远,我看你的水平有点苗头,下周三就带你去美术班,好好补课吧。”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美术班最近老被他提起,搞不清的还以为是他想学美术呢,不过他是真的为我操碎了心,连我妈都不怎么过问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在操办,老妈只用出钱就可以了。
“妹妹太没心眼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得为你费点心思啊,我可是为你跑遍了大半个江州,最后才从隔壁班艺术生的口中听来这个补习班,你可得给我努把力,不然我的牺牲就白费了。”
“隔壁班的艺术生?”我背起书包往外走,稍微愣了一下。
“好吧,其实是欧阳萱。”他忍不住笑了,停在门外的走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原来是艺术特长生,而且她的文化课分数也特别高,所以被江州美术学院优先录取了,如果有需要请教的地方,你也可以当面问她。”
“所以你今天去找她就是为了我上课的事吗?”我莫名有些感动。
他却摇头,“不光是上课,还有报考方面的事宜,以及学生会后天召开宣讲会方面的话题,我和她聊了很多,收获颇丰,以前觉得她挺严厉的,现在和她一接触,让我越发认为她是个平易近人的副会长。”
“所以你就一直拖到现在才来?”说不吃醋谁信啊,尽管我不会一气之下去咬他,但对他这种和女生一聊天就上瘾的行为也要给予否认态度,“以后和她保持距离,我自己去请教她,用不着你假借关心我的名义,去勾搭萱姐姐。”
“你萱姐姐根本看不上我,好吗?”我哥在这一点上挺有自知之明的,我表示认可。
“不要灰心,我看得上你就行了,你要相信你是最丑的。”
丑才有安全感嘛。
难怪某些女生就爱找丑的男生当男朋友。
可是我哥他并不丑,我这样做是不是在打击他的自尊心啊…
“我丑的话,那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咱们俩一条船上的两只小蚂蚱,谁也别伤害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末末你说对不对?”
“滚开。”不爽地抛下两个字,将书包一把扔给他,果然他该滑头的时候依旧滑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