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洋断断续续联系了半年,后来如愿以偿见到了秋晨,当年唯一一个惊艳到我的女生,如今却有了新的归宿,想来也是可惜,如果我对夏曦并非一往情深,也许这个女孩现在已经被我拿下了,但人生没有如果,历史的车轮浩浩荡荡向前,对于过去,我们只能缅怀,对于现在,我们只能珍惜。
秋晨和以前最大的区别是问她话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回上几句了,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有些冷冰冰,但这已经算是她最温和的时候了,以前在她身上压根找不到接地气的气息,现在勉强半边脚落地了。
“你和林洋打算以后怎么办?”我老是问这种关于将来的问题,殊不知其实大部分人只关注当下,未来最应该丢给未来的自己去考虑,眼下的幸福难道不是最需要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么?
可我却喜欢关心别人的未来,就像给她们的人生画上结局一样,尽管现在我已经预期到我们的未来会在某个时间点画上句号。
“生宝宝。”她回答得直爽,相当得省略。
“但你们俩是女的呀!”我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构成,于是疑惑地看向林洋,“就算你去泰国了,也做不到让秋晨给你生孩子吧,我说你平时怎么教育人的,好歹基础的性别观念也要培养起来吧,说这种话会让人误解的。”
林洋却不慌不忙地说,“最近江州市出现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家伙。”
“乐于助人?”我的联想能力,不得不把那家伙往医生方面去思考,“做手术打折还是免费?”
“都不是。”她摇了摇自己戴上的手环,“这是最新的科技,变身手环,我从她手里拿到的,只要带上去就可以变成另一种性别,相当实用。”
我摸了摸手环的材质,“塑料货,真的么?你别又恶作剧捉弄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我不相信现在的科技可以做到逆天的改变,除非给你手环的那个人是一个魔法师。”
她回忆道,“我只记得那个女孩一头银发,说自己的王国被拯救了,需要答谢现世的人们,我被她挑中了,然后她就给了我这个手环,之后便消失了。”
“什么意思?”我怀疑她真的被神棍给坑了,“你花钱了吗,花了多少?”
她使劲摇头,“一分未花。”
“然后你戴上手环有作用吗?”我越来越感觉自己被她钓鱼了,她的手怎么摸都像是女孩子啊。
她神秘兮兮地冲我笑,“应该有作用吧,不过目前我还没找到如何启动它的方法。”
“你找打吧你。”我直接一个响指砸中了她的脑袋,“开这种玩笑不得好死啊,有意思吗你!?”
她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你还真的差点就信了,这是我在一本小说里看来的,逆天的变身手环可以让主角可男可女,穿梭于学园之内,一会儿是普通的高中生,一会儿又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相当酷炫。”
“那还是变身手环吗?”懒得和她争论这个无聊的话题,“说到底,你们俩之间准备怎么办,大学都快结束了,毕业季也到了,你们俩…”
她双手交叉,“绝不分手,我家晨晨无敌好,没有人可以取代她。”
“我也是。”秋晨搂住她的胳膊,让我羡慕。
“好吧,祝你们幸福,听说最近有国家支持你们俩这种婚姻了,也许移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秋晨摇头,“结婚并不重要,名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要在一起。”
“你们准备私奔了?”我好奇。
她们俩硬气地点头,“拿到毕业证就开溜,去家里人找不到的地方,买一间房子,度过余生。”
“你们俩还真是硬核。”我无比汗颜,“就凭你们俩这初出茅庐的小女生,还买房子,夸什么海口,江州的房价你们付得起吗,又不是喊个口号,钱就自己飞过来了。”
林洋瞪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海口?”
“你滚蛋吧。”又是无聊的调侃。
但这句滚蛋之后,她们真的滚了,半个月后,我再联系她们,手机已经是空号了,毕业季过了,学生毕业了,大家都走散了,皆大欢喜,本来是场喜剧,在我看来却是一场悲剧,人生的悲剧,分别的悲剧,还有面对世俗无奈的悲剧。
我顺利地在江州本地找了一家产品设计相关的公司,工作氛围不错,就是工资比起我哥实在说不出口,他挣得是大头,我类似于挣他的零头,所以每次一块吃饭,他老是抢着结账,然后傲气地对我说,“你自己挣的钱留作零花钱吧,你的其他费用我包了。”
有点像霸道总裁,但他一点都不霸道,也许小时候顽皮了一些,但长大之后却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稳重,也越来越对我的口味。
清羽的留学生涯在读研究生之前暂停了一段,她回国了,我们在她家开的庆祝会,但来的只有我和我哥,我姐据说出差到外地,无法相聚,而欧阳鹏跟着苏梓墨去了澳洲,估计再也聚不齐了,所以在偌大的别墅里,显得有些冷清。
但两个小鬼头长大了。
叫琴木的小姑娘做饭挺厉害,我问谁教她的,她还神秘兮兮地不告诉我。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姐帮清羽时不时地看孩子,顺便教她的,而且还教了琴木一套实用的拳法,没想到这丫头是个有来头的练武奇才,也没教多久就会了很多招式,据说上高中之后打退了不少小流氓,颇有我姐当年的风范。
“琴木,你和小绘香谁打人更疼?”
“当然是我啊。”琴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夏末姐,你的眼光没怎么变呀,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现在已经17岁了,不是小孩了,你提问的语气和句子劳烦升级一下好吗?”
“琴木小姐,你现在学习怎么样?”
被我这么一问,她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夏末姐,你真不会聊天,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想我需要把你拉入和我聊天禁止的黑名单里。”
“别别。”我被这小孩唬到了,“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
她动手直接在手机上敲键盘了,“姓名夏末,年龄21,卒年不详……”
“好啦好啦。”我向她撒娇求情,“琴木小姐姐,你大人有大量,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在学校里过得好不好呀?”
“好得很。”她微微笑,“多谢关心。”
一个转身我被她潇洒地甩开,果然女中豪杰,连走路姿势都和我姐好像,委屈清羽用她的留学时光,收下了一个暴力狂妹妹,不对,是两个,看来她要是乱发脾气,很可能会被妹妹们联起手收拾。
至于另一个小绘香,她和我八字不合,主要是她不乐意搭理我,所以我没找她聊天,而且她也不愿意亲近我,反而缠着我哥说了很多话,这让我更加疏远了她。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挺厉害的,当着我的面钓我哥,我还没办法发作,真的是一浪更比一浪强,前浪死在沙滩上。
然而这不过是漫漫长河中一个小缩影。
人生嘛,长着呢。
半年后,快过年的时节,我又遇到了清羽,特意问起乔寒的事。
她支吾了半天也没告诉我关于她的下落。
我本以为她蒙混过关之后,甩开我,然后装作一无所知地中断联系。
然而我错了。
我被她带到了一家医院的疗养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恬静的少女,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然而她的眼睛却紧紧地闭着,好似永久的沉睡了,我问清羽她为什么睡着了。
清羽说,去年在江州出的车祸,她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但乔寒受的伤太重了,中枢神经受损,直接变成了植物人,尽管清羽先后请了很多国内外的知名专家坐诊,却都无计可施,他们说如果病人无法自己醒来,强行做大手术,很可能会让病人直接呼吸暂停,也就是死亡。
所以清羽将她安顿在了这里,过去了大半年了,她放弃了继续读研的念想,只要一有空就到医院来看她。
我蹲下身摸着她的手,就好像当年我们俩约定时的样子。
自以为自己浑身上下充斥了魔力,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摸一下乔寒的手,她就会醒过来。所以这次走了之后,又过了两个月,清羽突然找到了我,她对我说有一个方法可以唤醒乔寒,但非常危险。
我问她有多危险。
她不吱声。
直到她带我去见了卫黎,我才看到了一尊古怪的神像。
卫黎解释说这非神像,而是一个箱子。她经过了几年的不懈努力,才找到了这装载着古桐国信仰神物的箱子,但不知如何开启,她对我们实话实说,如果有办法找到开启这箱子的钥匙,或者采取特别手段打开,就可以通过里面的神物改写现实,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将所有人类进程中不合理的部分全部抹除掉。
但我全然不信,如果有这种东西,为什么前人留下了它,而并没通过它长生不死,说明这根本是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