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权利的游戏

作者:墨染尘哀 更新时间:2019/1/1 0:39:09 字数:7634

银龙帝国帝都小溪城,靠近皇城的一片中心城区内,在一条幽深静谧的巷子里是一座贵族府邸庄园,熟悉此地的皇都人士定然知道这是帝国财务总管内瓦尔侯爵的府邸。

此时,一头梳理得整齐的银发披在肩头,年纪看起来颇大的老内瓦尔侯爵穿着一身便服正坐在书房靠窗边的椅子上看书,忽然听到门外有盔甲的碰撞声,微微皱眉看向门边。

只见一名15岁左右的少年骑士推门迈入,这个有着一头卷曲的短发的少年骑士一脸喜色,径直来到内瓦尔侯爵的面前。

「父亲!我回来了!」

「唔...是达伦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元帅大人的母亲和夫人,还有小妹送去元帅府邸了?」

侯爵大人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达伦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摆了摆手。

「别提了!嘿嘿...这一趟算是白跑了。洁西卡女爵和诸位元帅夫人,以及元帅的妹妹都被暴徒抓住了...我想可能救不回来罗!」

「什么?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侯爵一皱眉头,看着坐在沙发上解开护腕盔甲的达伦。而达伦就一边脱铠甲一边说了一遍,这一路的所行见闻,包括怎么在烈阳城之外的大道上碰到布里波利,还有听闻的罗姆·唐的事情。

内瓦尔侯爵听完,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

「这下糟了...达伦你这趟真不该去,元帅大人说不定会派遣人暗杀你。」

「啊?额...为什么?」

「哼,布兰登元帅...我与他共事这么久,对此人非常熟悉。这是个很看重自己名声的人,且一心振兴布兰登家族...此外,我发觉他其实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啊。如今,他救不了母亲,势必被人非议他救母得来的名声,恐怕他会雇佣刺客将所有知情人稀疏暗杀掉保全自己和家族的名望呢。」

「哦...那我就放心了,父亲您不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那可是极为麻烦的事情呢!」

内瓦尔侯爵诧异的看向达伦,而达伦则是一脸轻松的耸耸肩。

「父亲您一定不知道吧?那个罗姆·唐让送信的家伙每到一个村子、镇子、城市就吹号角吸引人过来,并将自己掳掠了元帅母亲的事情,和打算讨要赎金的事情到处说...如今从银杉树公国到孚尔坦公国...以及都灵王国西部,二十多个村子,十多个镇子,知情者恐怕有好几十万人呢...还能都杀了么?」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嘿,倒是个好办法!是那罗姆·唐的计策么...嗯,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趣。」

内瓦尔侯爵不禁笑出声,一想到现在布兰登元帅肯定急的火烧眉毛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这么一来,还真不能掩盖住这件事,必然闹到最后会震动整个帝国的上层权力圈,皇帝陛下那里也一定会知道的。

「父亲!有件事,我想找你商量!」

「何事?」

「目前,银杉树公国的公爵位置空着,我找个伯爵当得太久了...咱家还没有个公爵呢,不若您向皇帝陛下保荐一下我?」

「空着?不是有霍尔曼主教担任了大公爵么?」

「哎呦!父亲您不知道,霍尔曼已经死了...」

「啊?!」

达伦又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霍尔曼死于军中的事情,以及那里现在悍匪团猖狂的攻城略地的事情。

「哦?好小子,你想当公爵了?」

「当然想!姐姐跟伯瓦尔家族的那个艾森一起去军中效命,回来之后肯定会晋升的...您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么?虽说我是您的次子,可我是您的儿子啊~!」

内瓦尔侯爵点点头。

「可以是可以,但如今悍匪团在银杉树公国如此猖獗,那里很危险...银龙帝国疆域辽阔,你怎么偏偏想去那里啊?北地不好么?」

「我讨厌苦寒之地,何况听闻南方的女孩子水灵,多金发碧眼...多姿妖娆...」

「哼!少开玩笑,为父问你!如今银杉树公国暴徒猖狂,那霍尔曼和泽瓦林尚且不是罗姆·唐的对手,你小子就算当了银杉树公国的大公爵,有何方法将其驱逐,亦或者歼灭呢?」

内瓦尔侯爵严肃的看着达伦,而达伦则是躺在沙发上悠悠的说着。

「霍尔曼是很厉害,但为何不是罗姆·唐的对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听闻那罗姆·唐江手下编组成一个团,自称悍匪团。一行人来去如风,一日百里夜也能行八十里,跟以往的暴民不同的是,他们从来不依靠城市据守抗击帝国军,反而专挑防御空虚的城市、镇子从极远处发起奔袭,守军不知,是故屡屡得手。而银杉树公国的帝国军想跟他们正面较量,对方却不和他们打,所以毫无办法。」

「既然如此难缠,那你还去?帝国疆域辽阔,何必去那种地方跟难缠的暴徒拼个死活?」

达伦双眼望着天花板,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父亲,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帝国看似庞大,可也就像鸡蛋累起的高塔...我没说错吧?」

「唉...谁说不是呢?这场暴乱平息之后,帝国内各处依旧会有很多盗匪盘踞深山、密林...前些年三川皆有洪水频发,之后又是旱灾,接着暴乱...今年冬天又是雪灾...如此,神依旧不肯眷顾我帝国,而我等血肉之躯的平凡之人,哪里能扭转这般危局呢?我认为不出三年,帝国再度分裂成诸多王国,是迟早的事情。」

达伦一个打挺坐起身。

「正是!北地国的王爵,皇帝陛下的那位叔叔不是曾经提议恢复国王的头衔么?要求皇帝陛下将王国的王冠赐予如今的王爵们...然后,由各位国王募集王国内的勇士,倾尽全力先平息盗匪、暴民之乱?元老院的那些老爷子,不是跟那位王爵老爷走的很近?一旦皇帝陛下应允了!那么...帝国立刻会恢复昔日的分封王国制!」

「这也正是为父担心的,一旦诸王掌握了大权,皇帝陛下未必能调动得了他们...到时候,一旦这些国王的野心膨胀,必然天下大乱,又会像千年前那般刀兵四起!」

内瓦尔侯爵看着达伦,而达伦的双眼充满着令他欣喜的那股子欲望的火焰。

「父亲!恢复旧制度,乃是势在必行了,数百年前诸王纷争,最后黄金家族凭借卡斯特的英勇战胜诸王一举成为银龙帝国的皇帝,如今又是这般光景,父亲焉知我内瓦尔家族不会是下一个黄金家族?」

「呵呵...好!好啊!我的儿子达伦,你的志向让我很欣慰...可能我是看不到了,但我内瓦尔家族兴盛在即,当由你和你的姐姐伊丽莎白去做...」

「这么说!?父亲同意为推荐我出任银杉树公爵?」

「嗯,不错...但是,还得等一个人过来,才能让此事周全...」

「是谁?」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老的管家小跑着来到书房的门口,敲了敲门。

「侯爵大人!布兰登元帅来拜访您了,随行的还有亚莫将军!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房间里内瓦尔侯爵看向达伦,然后摆了一下头。

「走吧,我们要等的人来了...」

......

次日,天明十分,三声长号响过,诸位帝国大臣、总管、贵族、将军和元老院的十位辅政元老、神殿的教宗、主教等等百余人一通朝见银龙帝国的皇帝。

分左右站好的两拨人,一起低垂着头,默默等待着。

当大殿的门再次开启的时候,两名护卫骑士和两名穿着华服的使者引路,银龙帝国的皇帝由四位拖着他那长披风的宫廷侍女陪伴下走路议政大殿。

所有的官员,除了穿着白色袍子,拄着木杖一副先知模样的教宗大人,其余人等都纷纷向皇帝陛下行礼。

大臣鞠躬,骑士单膝跪地,祭祀则是做着祝福的手势,并低下头,而所有的侍者,除了那四个提着皇帝披风的侍女,都跪在地上叩拜。

年轻的银龙帝国皇帝,只有20岁左右的年纪,长得颇为中性,头戴高高的皇帝的皇冠,披着白毛领绒布红色长披风,身上穿着装饰复杂又华美无比的皇帝礼服,整个人昂着头快步走过一众行礼的文武大臣,布上三层高的台阶。

四个宫女自然一放手,将披风放置在皇帝的由纯金打造的宝座上,那宝座的基座有十二匹骏马驮着,左右各六匹,神态各异,高高的靠背上方是光明神王的雕像,象征皇权神受。

而皇帝在宫女布置好披风之后,一转身就直接坐在了上面,一只手扶着一侧的座椅扶手,另一只手的胳膊肘放在扶手上弯曲着手臂用拳头撑着头。

「抬起头来,诸位。」

略带疲倦的声音令所有人抬起头看向皇帝。

这位黄金家族的第二十六位皇帝福纳特,长得非常漂亮,虽然都知道他是个男人,可却生了一张不输于女孩的脸庞。一头金色的头发仿佛烟花一般有着波浪卷分左右贴在两侧脸颊上。虽然,他是个20岁的人,可看上去就跟15-16岁的少年一般,皮肤晶莹剔透。

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纯真,让人觉得他的内心十分清澈,一见便心生好感。

「呼,诸位连日来辛苦了,国运艰难,有劳诸位勤勉为朕为帝国操劳...听闻南方的暴乱已经平息,朕甚感欣慰。如果,今天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若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样说完,皇帝陛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似乎,他很希望没什么事情,大家早早回去。

忽然,有人站出来高声说话。

「皇帝陛下!有一件急事,需要陛下主持公道。」

「哦?是内瓦尔侯爵...请慢慢说。」

站出来的正是内瓦尔侯爵,戴着单片眼镜的他扫了一眼右侧的大臣,最后目光落在了元老院的那帮元老之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人身上。

「银杉树公国暴乱本平息可又起!一名为悍匪团的暴民势力重新攻占了比特林堡!甚至元帅大人的生母,陛下的启蒙导师洁西卡女爵、元帅的夫人、妹妹及数十位贵族陷于危险的暴徒之手!新晋银杉树大公爵霍尔曼,暴乱初期对前任银杉树大公爵求援视而不见,害其身死,公国沦陷!如今,又在出任大公期间,连番的败战,损兵折将,失地陷城!这都怪元老院首席达维德,竟然推荐如此废物...以至于帝国蒙受损失,领民寒心!我恳请陛下将达维德罢免元首之职!再慢慢审问,看他还有没有其他隐瞒的罪责!」

那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元老院第一元老,也就是元首达维德一听,立刻站出来。

「陛下!内瓦尔侯爵胡说八道!我是冤枉的!」

还不等皇帝陛下反应过来,跟着就有一大堆的贵族官员跑出来站到了内瓦尔侯爵的身后。

「请皇帝陛下主持公道!请皇陛下彻查达维德用人不当的罪行!」

福纳特陛下一时间有些蒙了,看向达维德,眼中甚为不忍。但事情如今发生了,又不能不办,一边是对自己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老贵族、朝廷重臣内瓦尔,另一边也是忠于自己,更是钟情于自己的人达维德。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达维德是皇帝陛下的情人这件事的,但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帝陛下不是也为帝国的延续娶了皇后和妃子,还生了几个皇子作为储君,也算是为帝国的延续尽了力,至于皇帝私下里喜欢跟达维德一起腻乎这种事属于皇帝的私生活。

但是,有一件事是让人不能接受的,达维德如果是个小官员也就罢了,偏偏跟皇帝陛下好上之后,竟然成了元老院的第一元老。

且在军方和大臣老贵族派系看来,元老院和祭祀神权体系本就是眼中钉,更兼达维德没什么治理国家和统御军队的大本事,只会魅惑皇帝讨要恩宠,若是做个内廷的总管侍从,更加适合他。

一边是勤勤恳恳工作的人,一边是只会耍嘴皮子和满足皇帝陛下生理需要的弄臣,这就让很多人不服达维德。

而越是不服,达维德又因为身居高位,越发的想证明自己。

于是,银龙帝国的朝廷上的派系斗争才会如此的激烈。但有一点,达维德很让皇帝陛下满意的就是,这个人的确对福纳特陛下很忠心,不惜为陛下除掉了曾经仰仗权势欺压陛下的一位大贵族,将其全族血洗一空。

此事,虽然让皇帝陛下更加信任,可也彻底跟贵族决裂。

银龙帝国的统治,就是依靠贵族,有时候皇帝都得依着贵族,如此对着干就是等于和帝国为敌。

正在皇帝为难的时候,大元帅也站出来了。

「陛下!我也想说这件事,可被内瓦尔侯爵抢先了...那罗姆·唐率领千人众连番攻陷了顿丘堡、托斯镇和比特林堡...手下暴民自称悍匪团,极其凶恶!如今,银杉公国的暴乱似乎有再起的征兆,帝国第一战将白龙将军两年征战的努力恐怕要付之东流了。」

皇帝愣了,然后摆了摆手。

「唉,元帅大人您说笑呢?一千人的暴徒,怎能攻下比特林堡?虽然我如元帅您精通军事,可我也知道昔日那个班德路祭祀驱策三十万暴民都没能攻下比特林堡呢...」

不光皇帝不信,所有不知情的大臣都不信,他们的想法都跟皇帝一样,可他们也很想看看今天这个戏要闹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看起来,老贵族和军方的人要搬倒这个元老院的元首大人呢?

达维德张开双臂耸了耸肩。

「陛下,内瓦尔侯爵这是在侮辱我等?难道这种骗人的话,有谁会相信么?霍尔曼虽然之前的确有过失,但我认为他不去救援那个银杉树前大公,实则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这个以前我们不是都已经认同了他的说辞么?何况,霍尔曼我是知道的,他很有才干,人也聪明,说道处理政务,做了多年书记祭祀的他最是熟悉,论统御士兵,他在做书记祭祀之前还做过圣殿骑士的教官,您也知道啊?」

这般一说,皇帝陛下点点头。

的确,霍尔曼的才能是有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同意让他去,除了这是亲爱的达维德提出的一方面,另一方也是因福纳特陛下知道霍尔曼是个人才。

虽然,福纳特陛下有那么点龙阳之好,喜欢达维德,可他作为皇帝还是很务实的。

「算了,内瓦尔侯爵...您一定是听了谁的小道消息,被蒙蔽了吧?霍尔曼带着三千帝国军与数十万暴民周旋,竟然可以保证他们一人不失,在白龙将军破袭的时候与其遥相呼应,一举击破三十万的暴民,这也是功劳吗!换了是谁,恐怕也未必比他做得好啊。」

内瓦尔侯爵听了并不领情,也不接着皇帝给的台阶下。

「陛下!如果我说的有一句假话,您可以命人将我砍头示众!」

「哎呀,老侯爵...千万不要如此,朕相信您老...额...一心为国操劳,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有人收到信使的急报呢?」

「陛下!昨日我儿达伦跟随亚莫将军前往银杉树公国,路上遇到一些人,听到些传闻,回来与我说,我才知道此事!」

福纳特陛下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亚莫,而亚莫则是一甩披风站出来。

「陛下!这是真的!」

「啊?真...真的啊?朕的启蒙老师洁西卡女爵真的让暴徒抓走了?如此国家大事,怎么不见有人报告我!?」

看起来,皇帝陛下是真的慌了。

达维德一看不好,立刻跪下来。

「陛下!不要听信那些谣传啊,要是有这样的事情,我情愿被推出去砍头示众!」

达维德也是急昏了头了,一时间没有说辞,就学内瓦尔以死相逼,希望陛下站在他这边。

不料他话音刚落,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士闯入议政殿。

「急报!!」

「快!拿上来给朕看看!」

那骑士将红色的木筒递给侍从,侍从又匆匆来到皇帝面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绢布卷轴。

皇帝匆匆看罢,不由得瘫坐在宝座上。

「真的...顿丘真的被攻陷过...比特林堡真的又被暴民占领了...这么说洁西卡女爵和一众贵族,也被抓了?」

达维德听了,不禁吓得魂飞天外。

「陛下!哎...哎呀!我也是一不小心,让霍尔曼那个家伙给骗了!想不到他竟然这么不中用!都是我的错!不敢轻信他!我错了!陛下!」

错了?那哪能就认个错就可以啊?

一众贵族和将军纷纷站出来高呼。

「请陛下查办达维德和霍尔曼!」

这一下,元老院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教宗和一众祭祀眯着眼睛气定神闲,装着在那里为帝国祈祷。哪敢多搭一句茬啊?

福纳特陛下这下真被难住了,要杀达维德,他是当真不忍心。虽然,我们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可料想爱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既然是真爱,陛下自然要护着达维德,于是他急中生智想了一个说辞。

「咳咳...诸位爱卿!用人不当,可以再找适当的人,这是小事嘛!现在,首要国家大事,是如何营救女爵和一干贵族的性命!要知道,人命关天...一切都该有个轻重缓急,先说说看,大家有什么办法没有?那个暴徒要什么?要多少赎金才肯放人?」

一边说,一边给达维德使眼色,皇帝陛下故意岔开话题,达维德也只好安静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亚莫上前鞠躬。

「陛下,我母亲和嫂子、小妹暂时安全,相信诸位被俘的贵族也是安全的...可是...这个...」

「亚莫将军,可是什么?你说嘛!」

「可是,那个暴民头子罗姆·唐开出条件要三千匹一流的军马,不然十天之后就杀光所有的俘虏,还扬言以后抓到的贵族一律格杀勿论...」

「啊!?如此猖狂...这...哦,好好好,只要三千匹战马而已啊!哎呦!小事...给他!我们可有闲置的战马?」

皇帝刚说完,一名总管下属的副官站出来。

「陛下,北地诸王部落进献了五千匹北地挽马,都是一流军马...如果陛下同意,可以调拨三千匹...」

「同意!调拨!给那个罗姆什么的家伙送去,让他放了朕的老师洁西卡...还有元帅的夫人、小妹!以及那些贵族!」

皇帝话音刚落,大元帅布兰登立刻站出来。

「陛下!不可!」

「啊?」

「我堂堂帝国,怎能屈服于一介暴徒贼寇?!何况,我身为元帅有责为陛下护持帝国,若是今天陛下给了他军马,以后天下的暴徒都学他这般,那还能都答应了吗?此事万万不能如此做!不然我...我请陛下辞去我元帅的官职!」

「元帅大人您不担心您的母亲么?还有妻子和妹妹?不就是一些军马,让那些蛮族、野人的王再献上便是...还是得快点救回女爵为好。」

「不!陛下!救母亲是我一人的家事,不能因此连累了帝国蒙受损失,被猖狂的匪徒拿捏掣肘!如果陛下执意如此,请赐我一死!不然,我断然不会答应这样做!帝国的骑士们也不会答应的!」

这样一说,贵族们、军方的骑士们纷纷侧目,心道元帅大人真是满门忠烈啊,论起对帝国和皇帝陛下的忠心,元帅大人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福纳特陛下皱着眉头,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匪徒杀了朕的老师啊!」

「陛下!我...有一个方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话的是内瓦尔侯爵,所有人看过去,发现内瓦尔侯爵脸色红扑扑的,像是在憋着笑,或者难为情的样子。

福纳特陛下一听有办法,立刻摆摆手。

「但说无妨,快说说看啊,老侯爵您有什么办法?」

「陛下...额...请诸位莫要笑我,去年因为国运多厄,老臣绞尽脑汁耗费心力,患上一怪病,夜里睡不着觉。」

此话一说,内瓦尔侯爵很是不好意思。

所有人听了也感觉有点尴尬,这老头子说这个事情干嘛呢?难道是为了夸耀自己为帝国殚精竭虑么?老不羞的...

「嗯...我儿子达伦为我找遍了帝都,幸好有一位旅行的医者告知有一种奇物,是一种蓝色的粉末,野人管这东西叫天光药剂(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意思),放入水中饮用可以清神明目。要是放在茶水中饮用,不论人畜,只要饮下这茶水,一个小时之后就会瘫软无力感觉困倦难耐。不如,我们在进献马匹之前喂这些马喝下药水,料想那些暴徒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定然不会有所防备。如此,这战马一旦困倦睡去,岂不就成了累赘。」

说到此处,亚莫一拳头砸在自己的手上。

「哦!我明白了!只要趁这个时候派兵追缴,定然可以一战击灭这些可恶的暴徒!」

「没错!亚莫将军说的,也是在想的...」

福纳特陛下顿时面色好转。

「妙!真是太妙了!内瓦尔侯爵您的方法好!」

「惭愧,如此下作,当像是匪徒行径,不似骑士风范...老臣愧对光明神的教诲...」

「哎呀,只要是对付暴徒,什么方法都是正确的!光明神也会不会责罚你们的,为帝国为皇帝尽忠...只要能歼灭那些弃誓者,不管什么方法都是忠于神的子民该做的!教宗大人,您说呢?」

教宗是个苍老的白发老者,佝偻着背点点头,低垂着眼睛看向内瓦尔和亚莫。

「没错,神的慈爱是赐予忠诚之人的,不论所行的手段,内心世界才是最重要的。而为皇帝为神征战,难免要使用一些看似卑劣的手段对付异教徒,可神依旧会褒奖那个人!」

福纳特笑了笑。

「是极!是极!内瓦尔侯爵不愧是帝国的元老,对帝国殚精竭虑,是所有贵族的楷模。」

「惭愧,其实...陛下...这个方法是我儿子达伦想出来的,原本本我斥责了一通,因为我认为此法很是不齿,有违骑士的道德。但刚才见到陛下如此惆怅,不得已才试着说了出来,实在不敢领受陛下的赞誉。」

「哦?原来是达伦伯爵想出来,当真是帝国未来的栋梁。」

布兰登也走了出来附和。

「陛下,如今银杉树公国暴乱又起,需要一个有才干的人过去主持大局,不若让年轻一辈的贵族去历练一番吧?我看达伦就是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既然如此才思敏捷,有勇有谋,何不让他担任银杉树公国的大公?主持剿灭那里复起的暴乱?」

「嗯...元帅大人说的不错。那么,既然已经决定用这个方法,不若就让达伦伯爵前去吧...嗯...书记官!为我起草皇帝诏令!」

一旁的书记官扶了扶眼镜,拿起笔沾着墨水等待。

「令...达伦伯爵晋升为公爵,敕封为银杉树公国大公,率领5000禁卫军新军驱3000一流军马,即日启程,前往银杉树公国,一切事宜由他临济决断,务必将复起的暴乱平息,将被俘贵族救回。」

所有人齐呼——皇帝陛下英明!

而趴在地上的达维德似乎明白过来了,好像自己被人算计了。

「陛下!达维德用人不当...」

见到一切尘埃落定,内瓦尔跟着说了一句。

不料抬起头发现皇帝陛下摆了摆手,下了宝座。

「哎呦,累死了...小事而已,改天再说~!诸位也都累了,回去歇息去吧~!」

不给内瓦尔机会,福纳特陛下顺势拉起达维德就溜了。

一帮子贵族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达维德还真是深得陛下宠爱啊...这样都搬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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