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回到了家中,Fatimah已经收拾好基本的东西了,晨礼已经结束了,大马士革的一天也终于开始了。
“你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伤的那么重。”
根本不用我说,Fatimah也知道昨天经历了多危险的事情。被怪物挡路,被追踪和偷袭。要不是有丽娜引导,估计会和那些偷袭的人一样全军覆没吧。
“我们保护的对象因为我们的疏失被袭击了。到最后,我们反而变成了被保护的那一方。最后我们损失了三个兄弟。”
我们一共才去了七个人,死了两个,一个被感染后被SCP基金会收容。剩下的三人两人重伤,一人轻伤,这种和全队覆灭没什么两样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个危险到差点有去无回的任务。
“若是你死了,我不会独自一人留下来。”
虽然Fatimah眯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笑,但这个时候应该是因为我在做这种危险的工作而生气。
“我会小心的,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只是在安慰Fatimah,为了她这个危险的身份有我不得不进行战斗,只要能重创追杀她的组织,将追杀她的人都杀光的话,她也能在这里安宁的活下去吧。
“若是有那个人的帮助的话,就简单很多了。”
熊丽娜的话,虽然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一人一夜杀三百人还能毫发无伤的话,那一定是有着很厉害的手段。
“是啊,那个组织有着闻所未闻的医学和知识,说不定能让死人复活都可以呢。”
很难得的,Fatimah对这个组织也很感兴趣。
“嗯?”
我和Fatimah坐上了摩托车,在这个时机说这些事情,让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不,没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
忽然改口的Fatimah,刚刚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闭上了嘴。安静的坐在后座上让我载着向南郊驶去。和和荒漠地形的东郊不同,这里倒是住了不少人四周的休耕的农田也多了一些绿意。路上拉牛车的和载客的忙碌的穿梭。但路过很多地方,我和Fatimah都是频频皱眉。
“抱歉,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差很多呢。”
我们离开了一个小镇,因为战乱,这里的卫生条件很差。镇上也没有像样的排污系统,导致恶臭难闻。在农村的房子外墙上,贴满了牛粪团。用人手糊上去的印字弄的满墙都是,让我心中直发毛。
“这个国家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森林资源,农民根本没有木柴来当燃料,当然也没有石油气给他们做饭。嗯……”
因为突然飘来的一阵恶臭,Fatimah捂住了嘴,感觉她快吐了。
“那我们还是在城市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抱歉,我好像有点晕车,我真的没怎么在农村生活过。”
Fatimah有着良好的出身和教育,甚至在美国留学多年。再加上学医所带来的洁癖,让她很难忍受这种地方。
“没关系,我也没怎么在农村生活过。”
虽然我以前念书的小城市并不是很大,但非常干净。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一片泥土。
“你们那里的农村也是这样么?”
“不,因为中国人口多,农村居住都是集落的形式。虽然可能比不上美国,但也算干净。瓷砖和粉刷的洁白的墙面就像这里的寺庙一样。”
在这里,唯一能称得上干净的,是这里的清真寺。人们洗干净手脚,才会来寺庙中朝拜。
“那也是不错了。那里也有清真寺么?”
我们离开了那个小镇,来到了一条河边。因为安静了很多,Fatimah看上去好多了。
“有,虽然不是像这里一样到处都是,但相信真主的人有很多。若是你来我们国家的话,你也可以去那里。”
我们调转了方向,重新向大马士革市区行驶。
“不,你不去的话,我也不会去的。”
虽说她说自己已经放弃了曾今的信仰,但她内心是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即使我知道那原因可能是因为我。
“有信仰能让你过的轻松一些。”
毕竟她受了那么大的苦难,一身本事却报国无门,家父被国家背叛杀害,自身也被武装分子追杀。
“神能保护我么?能救我么?Victor,我除了你谁都不相信。在这里,除了你会救我以外,还有谁会看我一眼。”
Fatimah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一路的颠簸和臭味让她忍不住吐了出来。我们停在了路边,在清理的一下之后,Fatimah用水壶中的水漱口。
“Victor,相信有神和信靠神是不同的。我虽然并不讨厌神说的话,但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信或是不信他的话,那和亵渎有什么分别?”
Fatimah痛苦而小声的抱怨自己的遭遇。
“是么,那也好。好点了没?”
通常有固执信仰的人比较难以沟通,但Fatimah并不是这样的人。Fatimah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上了摩托车。我们在只是去南郊兜了一圈,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买了一张桑噶饼做晚餐,虽然并不是很好吃,但这里是政府提供资金免费发放的。因为有了工作,我们用我手中从黑市伪造的一张身份证拿到了免费的饼。
“和一年前相比,这里真是好很多呢。”
政府军努力的将这一带的叛军都驱逐了出去,让大马士革越来越安宁。但在更北边的阿勒颇,战火还在破坏着那座古老的城市。Fatimah看着公园玩耍的孩子很难得的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虽然战乱还在持续,但生活还在继续着。
“吃饱了么?”
因为她把早餐吐掉了,所以我有些担心她没吃饱。
“我想吃点荤的。什么种类都可以。”
Fatimah笑了笑。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水壶喝了口水。
“吃鸡肉可以么?我给你做。”
在这里,鸡肉的价格是最便宜的,因为在战乱的时候,鸡是最容易饲养的。
“嗯,我们去市场买吧。”
我站了起来,现在开始准备晚餐就需要去市场买一些东西。虽然在市场上牵着她的手多少有一些突兀,但我们俩都不是很介意。
当然,我们也并不是很急着买肉,而是在老城区的集市逛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心情不错,Fatimah买了不少零食,当然,巴格达什的冰淇淋她也没放过。也不知道她吃了那么多,晚上还吃不吃的下肉。
“到了。”
终于,我们还是找到了卖肉的地方。挂在门店前已经宰杀好的整只羊肉。但问了下价格,似乎要7000叙利亚磅一公斤。这让Fatimah眉头皱了起来。虽然鸡肉很便宜,只要2000叙利亚磅一只。但最后她的注意力移动到了堆在一边的一堆肉上。
“抱歉,那些肉是羊的内脏。是不卖的。”
摊主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你也吃羊的内脏么?你确定你能吃的下么?”
因为这里的人们都是不吃牲畜的内脏的,所以Fatimah对羊内脏产生兴趣让我有些奇怪。
“嗯,我以前从来没吃过,但昨天我给他们开刀的时候,突然来了食欲。”
卡到Fatimah的笑容,我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等等,食欲?”
那可是人类的内脏啊。就算再怎么学医,血淋淋的内脏还是内脏啊。
“可我总不能直接咬上去啊,我又不是僵尸。我知道中国人会做。对么?”
Fatimah只是和那个店家商量了几下,很快就买下了一只鸡,然后又将一大包内脏送给了我们。还为我们清洗了一下。
“我虽然不怎么会做,不过我知道谁会。你昨天救的那个中国人相当会做中餐。我可以去拜托他帮忙。但他这几天受伤了,他应该只能教我们做。”
我们将一整包内脏打包好了。然后直接来到了哈里里安保公司,老城区里这里并不是很远,所以很快就到了牛哥。见到他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嘿,这不是Victor么?”
因为我和Fatimah的到来而从床上跳了起来的牛哥,已经恢复往常那种精神劲。
“你受着伤呢。在伤假结束之前,你能安分点么。”
看着已经生龙活虎的牛哥,就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得。
“没事,皮肉伤而已。一看你就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这一次,牛哥又说对了。
“对,我带了很多羊杂,你觉得做什么好?”
我带着牛哥来到了楼下的餐厅我们已经把简单清洗过的羊杂放在了水池里。
“火锅!从油田回来以前就我一人是吃火锅的,根本没心情搞,现在终于用个伴了。”
他从冰箱中掏出了一大块牛油。我记得这块牛油也是从油田那里的民工那里弄来的。
“好啊。晚上我带着东西去你家里整,再喝上两盅。”
看到这些玩业,牛哥瞬间来了劲。这么多羊杂,估计可以吃很多天。食堂的并没有其他人,我和Fatimah挽起了袖子开始处理内脏。
“你确定你受伤着还要喝?”
我看了一眼因为受伤坐在一边只能看着的牛哥,他正抿着嘴想着他那刚捞到的好酒。
“怎么总是要在我正高兴的时候提醒我?”
若不是我提醒他,估计这家伙真的活蹦乱跳的拎着酒来我家了。
“明天还要去探望迪亚哥和熊爷吧,你可不能给我醉咯。”
从医院传来的消息,这两个人已经没有危险了。但要恢复正常至少需要静养一个月。收拾好了所有的内脏之后,我们拎着食材和锅子,牛哥单手拎着燃料罐和炊具就往我家走。
“叙利亚人应该是不吃羊杂的吧。”
在摆好阵仗的时候,他发现Fatimah面前也有一双碗筷。她很快察觉到了牛哥是在说自己,也察觉到了他大概的意思,然后有些困惑的看了我一眼。
“她在国外长大的。”
我随便编了个故事,我想牛哥也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况且Fatimah确实在美国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么久了,你还没介绍她呢。”
牛哥坐在了桌子前,往自己的被子里到了一杯红茶。
“我叫法蒂玛。”
Fatimah忽然张口,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了自己的名字。这让牛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在学中文。”
我在一旁稍作解释了一下。牛哥慌忙点了点头,将开水倒进了锅里,乘着水滚沸了将一整盘羊肚和鸡肉丢了进去。接着尝试着用蹩脚的英语混杂着各种奇怪的语言试图介绍这些肉怎么吃。Fatimah虽然似懂非懂,但吃着到也毫无顾忌。说道高兴的地方,便喝起了一边的红茶。
“真是个不错的人呢,这个叫OX的人。”
在送走了牛哥之后,Fatimah开始和我一起洗餐具。牛哥需要休息,所以所有事情都是我们来做。
“是啊,能在这里遇到这样的朋友还蛮不可思议的。”
Fatimah擦了擦手,然后坐在了床上修补起了我的衣服。
“中国人都是这样的么?”
Fatimah躺在了床上,走了一天的路,她也应该累了。
“中国人太多了,有各种各样的名族,各种各样的人,北方的名族性格就像OX一样直爽,但也很喜欢打架。南方人则是相反,说话很拐弯抹角,而且多是只动口不打架。当然,每个名族和地域的情况都不尽相同。”
“我想睡了。”
天虽然才刚刚黑,但因为这附近停电了,没有灯光只能睡了。
“我还有点事情,会晚点回来。”
我看着Fatimah睡下后,我便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