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那段过程与经历,直至今日去回想,也如一缕青烟,看上去是在手心上漂浮,实际上,又似梦一般的幻灭。
「这里...是哪?」
幽深静谧的暗道之中,没有一丝火光,哪怕是几分可以代表光的物品也在此不复存在。
我向着自己脸上捂了一巴掌,试试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痛痛痛!...看来,还算是活着嘛。」
即使确定了仍旧活着的事实,但还是会对突如其来的陌生情况,被吓个措手不及,惊慌与焦虑如果会说话,那么他们现在肯定会在我耳边吵成一团。
通过将手心按压在距离身旁最近的物体上面,可以稍稍推敲出一点来,这里是用冰冷的规则性石砖堆积,或者是建设的?....我不清楚,也望不清楚。
心里貌似有股底气在催促着我,向前进。脚步与紧贴在石砖上的左手心不紧不慢地缓缓向前推进,不知时间流动了多久。
「我看见了!前面,有亮光!」
我高兴的呼出声来,哪怕身旁也没人可以跟我一起庆祝,但我依旧还是举起一只手,悬停在空中,等着一个不可能会一同拍响的巴掌声。
穿过了半边的黑暗,总算能从光明中透出一口气来。
「待会...这里,又是哪?」 奢华的装潢与品红色的毛地毯,微微摇晃的小烛火在水晶灯饰上发出明亮的光。果不其然,我真的是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偷吧。
我将身体从狭隘的烟囱管道口中拖出,积满柴灰的双手趴扶在品红色毛地毯上。
「看看又是哪位小调皮又来钻我们家秘密通道了?~」 一声清甜柔美的音色在我疲惫的耳畔穿入,那如天籁般的声音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多么的舒服,相反,一股不知名的怀念与亲切的感觉满溢在心头。
我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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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狼狈啊...维德卡洛.潘德拉贡氏。」 迦缇安手上拎着的一杯红酒,衬托着淡淡月色,晶莹透亮的玻璃杯环上反射出一缕明光。
百支鲜花与朵朵花瓣环绕在维德卡洛的头顶上空,各自挥发出的耀眼光芒,将本该黯淡的黑夜撕破出一道似白昼般的光。
「是我大意了呢....迦缇安。」 维德卡洛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狂妄的苦笑,那强挤出来的狂妄与苦涩的微笑相衬,显得十分的不搭调和勉强。
「是的啊,你大意了,你太大意了,你根本不会想到那几件事吧?」
「会想到什么事?...」
迦缇安把摇晃均匀且入味极佳的红酒倒入肚中,环绕的鲜花与飞舞的花瓣也在红酒全数灌没的那一刻再次陷入了沉眠。
「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主。」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的吾主就在,就在刚刚!..就在,刚 刚....」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魔法领域是专门用来洗涤被强刻在身上的魔法刻印的,现在的你,应该是比以往更为清醒的时候。所以,你该醒醒了!维德卡洛.潘德拉贡!!!」
「...吾主......吾主,吾主是.....是.........」 现在的我就好像深陷入最深的泥潭,拼尽全力想要去获取那昂贵的希望,无数张人脸凭空浮现在我模糊的视野当中,他们的嘴唇无一不是一张又一合,一张又一合,念叨着,默念着,碎念着,恰是那永世折磨你的诅咒般,我回想起了,在这混沌的泥潭里。
这就是我。一张像是那孩童般稚嫩的脸靠过我耳边低声的哭诉道:「这就是我。」
「哈哈哈哈——!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迦缇安!我一直都很清醒,我清醒到我连自己在做什么,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吾主叫我来,就是为了绑架罗兰小姐,不过嘛...」
「她今天看起来也像是不在家嘛。」 维德卡洛的脸上已经在一阵激烈的反抗扭曲中,回复为以往的疯狂,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被强迫似的。
此时此刻,站立在一旁的迦缇安看似漠然,其心里已对眼前的人长哀了一口大气,一切又归于了寂静。
「请回吧。」 只有这一句话,迦缇安转过身后离开时,只留下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什么感情都没有,就好像是从死板的古书里跳出来的文字般,冰冷且僵硬。
厚实的黑云将皎洁的圆月盖起,从那遥不可及的天际线上,几丝凄惨的北风拂过宁静的后院,花丛与嫩草相互碰撞与细微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如迦缇安所说,请回吧,维德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