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萨肯眼睛有些酸痛,他头疼欲裂,而此刻,他率先听到了伊丽莎白的声音。
“不行,你不能进去。”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又有什么权利阻拦我?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他女朋友,为了他的安全,我不允许任何有潜在危险的人进去!”
“就凭你着两句话?呵!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拦住我!”
二女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弗洛萨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不由得出声喊道:“都别吵了!”
这两个丫头有这个力气去吵架,明显那个上弦月已经被解决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深深的陷在了床上。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已经原地踏步太久了。
从什么时候起呢?应该是伊莲娜死去的时候起吧,自己的时间就好像是停止了一般,而自己的实力似乎也停留在了那个时间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
而就是这个时候,伊丽莎白和瓦尼娅顿时从门外冲了进来,瓦尼娅一步超过伊丽莎白,扑在了弗洛萨肯怀里嚎啕大哭。
伊丽莎白皱起眉头,想要把瓦尼娅拉起来,弗洛萨肯伸出手,牵起伊丽莎白的手,报以歉意的微笑。
伊丽莎白明白了,弗洛萨肯是想和瓦尼娅说些话,伊丽莎白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连她都还没有和弗洛萨肯亲热过,怎么这个家伙一上来就抱住弗洛萨肯啊。
而且弗洛萨肯还没有拒绝。
虽然说当初父亲也是有许多妻子,但是伊丽莎白是一夫一妻主义者,因为她的独占欲很强,这里面有天生的原因,也有后来经历的影响。
她不想和瓦尼娅分享弗洛萨肯。
但是对于这场战斗,明显是瓦尼娅出力最多,她除了进来帮了弗洛萨肯一小会儿之后,在后面的战斗中几乎没有什么建树,至少伊丽莎白是这样认为的。
这使得她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这让她那心中早已沉寂许久的不安感再次苏醒,她害怕自己就这样失去弗洛萨肯,亦或者弗洛萨肯会对她改变看法。
她的实力比不上瓦尼娅,所以有可能弗洛萨肯以后不会让伊丽莎白帮忙。
弗洛萨肯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他总会从最有利的方向出发,一旦伊丽莎白帮不上忙,她就会被放在后方,成为一个累赘,最后甚至会失去弗洛萨肯的爱。
伊丽莎白害怕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她觉得这种事情极有可能会发生。
她非常的不安。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不安已经被弗洛萨肯了然于胸,这时弗洛萨肯对瓦尼娅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单独和你们说一些话。”
瓦尼娅肩头一抖,不由得看向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偏过头去,不想看瓦尼娅那张脸。
瓦尼娅又看了一眼弗洛萨肯,最后点点头,然后笑道:“你没事最好。”然后快步出去了,并带上了房门。
伊丽莎白看到瓦尼娅关上门的瞬间,就朝着弗洛萨肯走去,坐在了弗洛萨肯身边,皱起眉头:“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傻事!”
弗洛萨肯苦笑:“我知道,关于瓦尼娅——”说着将床边的三角帽拿了过来。
“我不是说她,”伊丽莎白说道,她握住弗洛萨肯的手,“为什么把帽子给我?你明明知道你对黑暗的抵抗能力比我低,为什么还要逞强?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在慢一点杀了那个家伙,你就真的会死的!”
弗洛萨肯点点头:“我知道。这同样也是我想和你说的。”弗洛萨肯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正好,街道上传来人群的喧闹。
在弗洛萨肯不知道的时候,整个暗鸦城又恢复了正常。
弗洛萨肯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他一愣,想起了那天,伊莲娜坐在床上,抚摸这这顶古旧的三角帽,眉眼间满是不舍与让人爱怜的温柔。
“继承我的姓氏,然后将我杀死吧,弗洛萨肯。”
伊莲娜将这沉重无比,却又轻若鸿毛的三角帽庄重的戴在弗洛萨肯头上,但是有些歪斜,弗洛萨肯将其戴正。少年抚摸着她的手指,伊莲娜缓缓将手指抽了出来。
那手掌上,只剩下了食指,中指和拇指。
“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你的旅程还没有开始。”伊莲娜看着窗外,洁白如玉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伊莲娜的眼睛已经瞎了。
窗外的雏菊在四月的春风中微微摇曳,散发着纯白的光晕,弗洛萨肯眼角不断的流着泪水,却依旧一言不发。
“我走到了天穹的尽头,作为代价,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同样我已经打碎了那扇大门,”伊莲娜低下头,摸索着什么,弗洛萨肯将手送进伊莲娜手中,“你在颤抖,你是在为我悲伤吗?我好开心。”
弗洛萨肯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自己哀嚎出声,他颤抖的双手死死握住伊莲娜那仅存的左手,全身颤抖。
伊丽莎白的右手只剩下了一小节断臂,而被子下面,那双腿短的不自然。
“没有时间悲伤了,”伊莲娜轻声开口,“去吧,朝着天穹的尽头前进,杀进那扇大门,杀的那些神明一个片甲不留,杀出一个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来。”
弗洛萨肯低下头,死死的抓着伊莲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