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萨肯他,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啊。”
修那微妙的表情浮现在伊丽莎白面前。
伊丽莎白摇晃着桌子上的玻璃酒杯,酒杯里混黄的酒浆在同样混黄的灯火之中摇曳着,她透过那混黄的酒浆,看着桌子正中央摆放的那拳头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鲜红色的血液,三角帽随意的放在一边。
伊丽莎白将酒杯拿起,一口将混黄的酒浆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液体就像一团火球滚落入喉咙,化作一条火线,在身体里的四处奔走,驱散了身体之中的疲惫和寒意。
自从和卢修斯的战斗之后,她的疲惫感更加严重了,如果不是有弗洛萨肯为她准备的这瓶血液,或许她又会再去袭击弗洛萨肯也说不定。
她自顾自的将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拧开玻璃瓶的盖子,滴上几滴弗洛萨肯的血液,蓬勃的生命力在酒浆之中散开,原本金黄色的酒浆就这样变成了混黄色。
她的脸上挂起一抹酡红,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卡尔依旧蜷缩在角落里,他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都醉了,你看看你,都已经喝了十多瓶了,就算是大男人也被放倒了。”他皱起眉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担忧。
塔什尔和她丈夫的灵魂在隔壁桌一言不发的看着伊丽莎白,塔什尔想要去劝劝伊丽莎白,克罗摇摇头:“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去劝她的,她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伊丽莎白此刻似乎自嘲似得笑了一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醉?我倒是希望我醉啊...可是就算我喝了这么多,我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可怕啊...真想像普通人一样酩酊大醉,然后睡去,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伊丽莎白异变之后的身体恢复力超越常人,这使得她根本不会受到酒精的影响,喝酒根本不可能让她醉倒。
她想继承拉斯特曼,但是绝对不是通过杀死弗洛萨肯的方式,她根本做不到,那绝对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会去杀死自己的恋人啊!除非她疯了,甚至伊丽莎白觉得,就算自己真真正正的疯掉了,也不可能回去伤害弗洛萨肯。
但是,但是弗洛萨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他就杀死了自己的爱人,杀死了上一代拉斯特曼,从而继承了拉斯特曼的名字。
而且弗洛萨肯说着这些残酷无比的事情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怎么能让伊丽莎白不胡思乱想呢?
弗洛萨肯已经视死如归了吗?所以说他在战斗之中才那样不顾一切,才会一次又一次踏入险地,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继承拉斯特曼名字的存在了吗?
那就是伊丽莎白·哈斯布隆·杜泽,一个曾经是公主的少女,一条丧家之犬,一个被黑暗感染的怪物。
伊丽莎白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沉重的思绪和复杂的感情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伊丽莎白身后响起了下楼梯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了瓦尼娅。
银发的少女看到红发的少女居然在喝酒,而且从伊丽莎白身上传来一股浓厚的酒味,一看就是喝了很久,喝了很多。
瓦尼娅不由得皱起眉头:“弗洛萨肯还在修养,你居然就在下面喝酒?还真是好兴致。”
伊丽莎白咧嘴一笑,带着说不出口的苦涩:“啊,我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酒缸子里,只求能醉死在里面。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瓦尼娅眼珠一转,有些戏谑地反问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伊丽莎白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瓦尼娅,然后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兴趣似得转过去,摆摆手说道:“你不说就不说,我又不会损失什么。”说着就又喝了一杯酒。
弗洛萨肯的血液不算好吃,因为伊丽莎白自认为还有一部分是人类,至少自己的味觉还是人类的味觉,不是怪物的味觉。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隐隐约约已经对弗洛萨肯的血液有了某种不可察觉的依赖。
瓦尼娅看到伊丽莎白的模样皱起眉头,快步走到伊丽莎白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你看看你的样子!这还是弗洛萨肯看中的人该有的样子吗?要是让弗洛萨肯看到了,他又会怎么想?”
伊丽莎白猛地锤击桌子,整个一楼都响彻她的怒吼:“你又懂什么!你不过是一个硬要插一脚的局外人!”双眼顿时爆燃火焰,恐怖的气息在一楼肆掠。
卡尔瞬间就站了起来,想要上前拉住伊丽莎白。
瓦尼娅看着伊丽莎白那足以吓坏普通人的眼眸,一脸平静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个局外人,但是我的目的很明确,我就是要让弗洛萨肯喜欢我。为此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告诉你吧,我会和弗洛萨肯一起去凌冬城,去剿灭暗月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