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小村子,称不上与世隔绝也算是十分偏僻了。外来拜访的人几乎都不知道这个小村子叫什么名字,路过的旅行商人也是“这里”“那里”“那个地方”“哪个地方?”“哦!原来是那个地方啊!”类似此类语句代指这个我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人并不多,倒是十分亲密,如同一家人似的。在这个平均年龄三十岁的家庭中,像我这么大的任谁都能摸我的头,宣誓主权一样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头上,然后按着一定的频率不断揉搓,嘴里还念叨着“又长高了呢,克劳斯君~”
哈——哈——
既然大家都这样年长,那么我作为小孩子(16岁)应该并不奇怪吧,既然我是小孩子(16岁)那么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趁着大家都在劳务之际唯独自己什么也不想做一个人独断专行偷偷的跑到后山躺在树荫下吹着暖风并且无所事事的合上眼小憩着安然而怠惰的度过一整个下午像这样做出这种合情合理再符合小孩子(16岁)身份不过的事并不奇怪吧?
不过追究我偷懒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我的右手断掉了,骨折,尺骨断成了三段,桡骨断成了两段。看,我的右手现在还打着石膏呢。
再说了,作为小孩子(16岁),偷懒本身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也不是什么值得感到羞耻的事情,只是——
“克劳斯,嘿,克劳斯·杜兰戴尔。”
如同这样,在这种时候某个很烦人的家伙就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喊我,很烦,真的很烦。
这里的某人指的就是我那欧派在短期内迅速发育的妹妹。
她气势汹汹的走到我旁边,搞不清楚是愤怒还是不耐烦,总之她皱着眉头,态度十分的、异常的不友好,明明只是偷个懒而已,却搞得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她迅速的靠近我,然后遮挡到了我的阳光,我感觉到眼睑上的温热感正在逐渐消失。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她在阴影下俯视我的脸,以及那幅清秀面孔上睥睨小虫子一样的眼神,一脸嫌弃的表情。
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啊呀,啊呀~我还以为是哪里的死狗被丢弃在这里了呢,走近后仔细一看原来是死废物克劳斯啊——”
先将画面定格在这里。
还是介绍一下吧,眼前这位如同我仇家一般的少女是我的妹妹,我与她并非表亲兄妹,也不是关系上的堂室兄妹,单纯的,只是拥有共同的父母,连DNA差距也小到几乎可以不计的亲兄妹。
所以不会发展为各位绅士所想象的那种关系还真是抱歉了呢(毫无诚意)
雪莉·杜兰戴尔,不管是名义上还是血缘上都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和她外貌上相似处并不多,对比一下,就会发现。我黑发,她金发;我是金眼,顾名思义金色的眼睛;她是碧眼,顾名思义蓝色的眼睛。她的容貌几乎和母亲一模一样,我则是更偏向于父亲。对,就和你们想的一样,我妈是个金发金眼的大美人,我爸则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汉,除了有一副能被外人称赞的漂亮的蓝色眼睛外,几乎没什么可以挖掘出来的优点了。
所以说这俩人的爱情故事在我心里始终是个谜。
扯远了,继续说我妹妹的事情,其实我俩的关系并不如血缘上那么亲近。说白了,真正的兄妹并不像各位在ACG文化中接触到的一样,妹妹整天黏着哥哥,一口一个“欧尼酱”的在耳边叫着,哥哥则一脸姨母笑着“亚撒西”的摩挲妹妹的头,然后俩人就这样摩擦起电,最后发生了不可描述的血腥事件……
现实中的兄妹就是,即使把妹妹的内裤甩到哥哥脸上,他也会一脸嫌弃的扔到一边,为了保持贞操会拿路边的泥水洗脸也说不定。即使以各种手法熟练的揉、搓妹妹的欧派,作为兄长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对,就是这么现实。
就属性而言,妹妹本身就是一个属性,除去这个本体属性外,像是天然系啊,傲娇系啊,或者清纯系之类的也会为妹妹润色人物形象。
就此而言,我妹大概属于毒舌系。
所以我总是像这样一边写着废话一边思考该如何应对她的语言攻击,什么也不回答不符合哥哥的形象不是?
“不是狗的尸体,是克劳斯哟,另外不要直呼你哥的全名。”
“克劳斯,克劳斯·杜兰戴尔,不管是从出生开始,还是直到刚才为止,我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哥。”雪莉的厌恶情绪似乎加剧了。
“哼,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认自己亲哥哥了,小时候可是一口一个‘欧尼酱’的在耳边叫着呢,那个甜啊。”
“我不记得有发生那种事,也不认为一对既非日本国民也不会日本语的人会在自己家中用日语交流。当然,即使有一亿亿分之一的概率发生了那种事,克劳斯,你就当我年少轻狂不懂事好了,倘若我从那时就能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我大概一生也不会把你当做兄长看待,到那时候我可能会用那具野狗的尸体来代指‘克劳斯’这种生物的。”
“连‘人类’都不是,已经变成了某种生物了吗!”
“啊,对,一边写着不明日记一边袭击妹妹的胸,而且还伸进衣服里面去摸的死垃圾,不管怎么想都和人类这个字眼挂不上一丁点的关系吧?”
“咳——”我打断了她,“插一下嘴,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雪莉你听好了。”
“哦——?”
“其实我在摸你的欧派的时候并没有产生任何反应,你哥哥我作为一名合格的兄长在完美的运作着!”
伴随着“啧”的咂嘴声,一只靴子踢在了我的右脸上。
雪莉的厌恶情绪似乎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了。
“啊——?摸着女人的胸还没有感觉,这种人渣的话亏你还说的出来?”
“对自己的妹妹有感觉是一种禽兽行为!”
“那摸自己妹妹的胸就不是禽兽行为了吗?你这个人类最下贱的渣滓!呸——”
情绪终于爆发了,一团温热并且湿漉漉的液体落在我的额头上,随之而来的是坚硬的硬底靴在额头上撵踩发出的一阵阵有规律的嘎吱声。
“很痛诶。”我说。
不理睬我的话语,雪莉双手叉在胸前,“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快去干活!”然后打算离开。
“对了,上次和你说的事情有头绪吗?”
并不受我话语的干扰,雪莉大步离开。
“不知道。”她说。
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绿色的HP条——25.668/30——上面的数字显示着。
“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啊……”
我依旧没有想起来这个HP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发现的它也无从记起了。
思考之际,数值又上涨了0.001,变成25.669了。
看着打满石膏的右手,我现在似乎可以从直观上感受到右手的痊愈了。
“不行的话——”
“诶?”
“问问村长去吧。”
远远的飘来雪莉渐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