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看贝蒂这家伙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毕竟就为了捉弄他而要冒着被鹤海砍伤的风险的话,这样的代价可并不值得。
难道说这其中真有什么他不曾知晓的隐情么?
但就算是有,贝蒂一个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鹤、鹤海,且慢!!”
月君隔着贝蒂·艾尔沙向朝宫鹤海大喊。
鹤海一愣,放缓了逼近贝蒂的步伐。
“听我说,”月君喘着气说道,“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家伙来到这里可能并不是为了捣乱。”
“我来捣乱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嘛?”
贝蒂加快了摇晃月君的频率。
“你、你别晃我,”月君感觉眼前晕头转向,“现在解释要紧!现在这样的情况急需一个合理的、足以消除误会的好理由!”
“所以说这个可怕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快让她住手啊!”
“你以为向我求救就有用了?我躺在这里也很无奈啊!”
“朝宫小姐稍安勿躁!每一个人都是天主的儿女,不可公然对他人动用武力!”
曼彻斯特神父在一旁焦急的劝道。
“......那么,倒是说说看啊?”鹤海缓缓将刀放下,“你胡乱打搅我和月君重要活动的借口是什么?”
她特地将重音咬在了“胡乱打搅”几个字上。
月君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以目前这个情况下退一万步来讲——
即便不是为了贝蒂,而是为他自己的生命安危着想,月君也要想办法阻止暴走的鹤海。
说起来,这样的鹤海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难怪连神父先生都吓得不轻。
虽然他知道鹤海从小修行剑道,其它方面不说,至少她在剑术方面肯定是位高手;
圣弗朗索学院中的剑道社也由她创立,她作为剑道社当仁不让的第一任社长,精湛的剑术令不少慕名而来的挑战者折服。
就连麦文这条龙精虎猛的汉子和她对阵,不到五个回合手中的竹刀居然都飞了出去。
所以鹤海练的剑术重点应该不在单纯的力道上,而她制敌的关键更多的则是体现在“技巧”上面。
然而在追击贝蒂时,鹤海的那把仿佛凌空飞舞的长刀斩在门槛上面,门槛裂了一个奇深的口子.....
要说鹤海没有武道功底月君是不信的,但她平时带给月君的印象,几乎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的良家妇女样子。
本来,鹤海绝对不会是如同杀人鬼一般嘴里喊着“别跑把头伸过来吃我一刀”的女孩儿。
要不是亲眼见到她拔刀砍人,月君靠自己甚至很难想象得出这样的场景。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由得月君有半点质疑。
贝蒂·艾尔莎这个倒霉孩子不经意间触碰了鹤海的底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第一个揭露鹤海不为人知一面的人。
可是想来有些奇怪——
鹤海对贝蒂拔刀动怒的理由好像是因为,月君在参与她的告解时却被另一个女孩子抢走?
难道鹤海让他站在旁边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么?
这一切听上去怎么有点像电视剧里面演的,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天啊,那要是这样可就糟糕了!
被夹在中间的男人就像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小舟,在两股风暴的撕扯中摇摆不定,那下场可想而知......
呸!正经点好么?
这里既不是黑帮火拼的街头小巷,更不是日本晨间剧中两女争一男的修罗场!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问清他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命不久矣的妹妹”,到底是何许人也?
“贝蒂这家伙虽然失礼了些,但是我相信她不是专门为了恶作剧而跑到这里来的。”
“对嘛,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贝蒂再次抗议着她被强烈怀疑的行为动机。
“往日没有什么会面的机会也就算了,今日你倒主动跑来挑衅,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鹤海冷冷的说。
“你是哪位?我们以前认识么?哦——我可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剑道社的暴力女吗?”
贝蒂在嘴上倒是毫不示弱。
鹤海听到“暴力”二字后,脸色一沉又要提刀。
“咿呀!月、月君救命啊!”
然而在考虑到鹤海手中的日本刀的威胁后,贝蒂还是选择了......吓得哇哇大叫。
“啊别,等一等鹤海,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小题大做有损你的形象……”
月君赶紧摆出“不行”的手势。
鹤海露出许些犹豫的神色,但是她银牙一咬,将视线转移至贝蒂身上。
“怎、怎么?”
贝蒂强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但她脸上滴落的汗珠还是暴露了她。
“贝蒂·艾尔沙,圣弗朗索学院二年级生,红橡树合唱团成员,也是执行校长莫尔赫托的女儿,”鹤海仿佛是户籍管理员一般念出贝蒂(包括在她心目中的)的身份,“自欺欺人的妄想狂,以及月君身边最·烦·人的狐狸精。”
“喂!把最后那两个血口喷人的给我去掉!”
“难道还觉得被我冤枉了是么?真是没有一点自觉啊,你这只缠人的臭苍蝇!”
“不是狐狸么,怎么我又变成苍蝇了?!”
“你该关心的重点不在这里吧?”
月君不得不提醒她。
“平时只要我不在月君的身边,似乎你就会马上欢天喜地的凑过来呢。”
“哈?暴力女,你的占有欲这么强么?"贝蒂一挑眉,“平常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是我的自由吧?再说,我和这货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和他在一起又怎么了?”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那闲到不行的精力都用来放在如何勾引月君上了?”
“勾、勾引?真过分啊,我这明明叫做追......”
月君似乎又从她们的对话中提取到不得了的东西。
贝蒂意识到自己仿佛说漏嘴了什么,连忙转头对月君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