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作者:超高校级复仇鬼 更新时间:2018/12/22 12:58:26 字数:9674

其零

世界经由神的七日中诞生,在无尽的时间中成长,最终走向崩坏的尽头。

计算、再演,无数次虚构假想世界,吾辈曾妄想着寻找将世界引往正确未来的钥匙。

然而,无论如何演算,这都是既定的过程,以及结果。所有的可能性,终将向往『终焉』的方向收束。这绝非吾辈所期盼的未来。

因此,吾辈得出了结论——正因为生而错误,所以根本不存在正确的未来。

终有一日会抵达终焉的世界,自诞生之出便注定是不完美之物。

既然如此,不完美之物由吾辈剔除,以新生的世界取而代之——

舞台早已准备就绪,就在这封闭四方的异界。

这是不为任何人所知的伟业,是对缔造不完美世界的神发起的叛逆。

这正是吾辈的理想,缔造完全世界的唯一途径——究极的『Creation』。

于创灭轮回七日的起点,七方愚者齐聚,此乃为抵达真实而设的棋子。

黑将吞噬万物,白将孕育万物。命运的指针抵达尽头之时,方为最终审判日降临之时。

那么,接下来,就由吾辈来讲述,创世的七日神话。

为神所抛弃的人子们,至少,倾听吧,此乃再塑世界之战。

然后,喝彩吧,为吾辈所缔造的明日献上喝彩吧!

审判的彼岸乃是,吾辈所追求的完美之物。

此刻,正是世界的终点,亦是世界的起点。

/Cre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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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未尝获得的可悲之人

我的名字是浅见亚美, 在编于冬木市私立穗群原学园2年C组 , 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特点,平平无奇的普通女高中生罢了。

只是,要那么说也不大妥。我姑且还有一个有别与一般人的身份,那是,在常识中被视为异常的『魔术师』。

脱离文明社会与常识,投身于神秘之中,这正是我们被称为『魔术师』的生物。

至于神秘为何物,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科学之光尚未驱逐的阴影的集合,也就是所谓的人类文明社会中被称之为『未知』的事物。

比如,在我面前的事物,就能够称为神秘的缩影。

…………

在我面前,山间寺院附近树林的空地上,反常地刻着血色的图案,就好像只有魔幻作品中才会出现的魔法阵。

夜逐渐深了,暗近的气息也愈加浓厚,声音被阻断在黑暗之外,这个世界,宛若被死的结界所隔绝了一般。

黑夜之中唯一的光源是象征神秘的满月,满落大地的月光,令魔力(Mana)充斥着这个空间。银辉虽与往常无异,却散布着不详的征兆。

在这么一片死的世界,除了一个少女以外再无他人。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自我质询着,但是没有答案。

结果是没有任何理由,仅仅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做这样的事情罢了。

为什么呢,内心深处仿佛存在着暗示一般的声音。

『圣杯战争』……

从未听过的名词,好像曾存在于遥远的过去,却又被封锁于记忆之中,无从回想。

当伸出右手的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鲜红的印记——

双生的螺旋,为阿胡拉与安哥拉的化身;彼此对峙的日月,对应着创生与毁灭之神(希瓦)。

记忆中,这是被称之为『令咒』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的,我不知道,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告诉我,这是『被选中的标志』。

所以,现在应该进行的,是一场名为『英灵召唤』的仪式。

...虽说姑且也是魔术师,但是我绝对属于半吊子那一类,就连最基础的魔术都有可能使用失败。

——既然如此,为何我的脑中又会出现如此复杂的仪式过程呢?

真是不可思议呢。

仰望着夜空,暗自赞叹那无边尽的雄伟。

越是看着,就越会觉得深邃,这具身体也如堕入了黑暗一般,飞往了天空。

“算了。”

现在再考虑任何事情都已经没有意义,既然早有觉悟,要做的话就做好了。

于是无言地向前一步,举起镌刻有圣痕的右手,缓缓地念出咒文。

“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

少女的声音回荡于死绝的结界,令空气宛若凝结了一般。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溢之时即废弃之时。

遥望彼方之异界,终望此方之炼狱。

无可超越的神之伟业——

全无之地即白,全有之地即黑,

诞生,在白之中,

湮灭,在黑之中。

宣告——

汝身归吾麾下,

吾命寄汝之长剑。

应圣杯之召,

若顺从此义理,此意志的话就回应吧!”

诉说着不存在任何印象的魔咒。

“在此起誓——”

吟唱之中,血阵的红色愈加鲜艳,逐渐泛起了光芒。风流自阵中涌出,红光亦开始暴走,大气中的魔力(mana)则源源不断地涌入阵中……

“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

风压所产生的巨大力道迫使着我后退,而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撑起右手。光芒愈加耀眼,盖过了全部的视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平的守护者呀!回应吧!”

魔术回路全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魔力正不断地被榨取着。

“还差一点……”

声音因痛苦而颤抖着。在巨大的魔力作用下,身体几近要被撕裂。

血管中仿佛有蚂蚁在爬动,全身上下的魔术回路也忍受着灼烧般的剧痛。

阵中产生了巨大的魔力反应,涌入阵中的魔力凝聚着以太,构建出人形……

在身体处于崩毁临界的瞬间,自阵中传出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Servant,Lancer,顺应召唤而来,虽然向个人借出力量不是本意,但既然被召唤了就决定帮助你了,心怀感激吧。”

“欸?”

光芒消散,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死绝的结界仿佛在瞬间被打破了一般——

惊叹,震撼,不可思议。

这样的情感占尽了意识,甚至连正常的思考也无法办到——

出现在阵中的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金色的长发,洒落着有如太阳般的光辉。手握笼槛般的长枪,姿态傲然,威风凛凛。

正如满天星辰中的满月般夺目,又如万里晴空中的烈日般耀眼。

或许给予人的感觉十分阴沉,但是只有这无与伦比美丽是不容置疑的。

已经说不出话了,仅仅是被折服在这世间无存的魅力上,沉溺于这份美丽……

然而,当有人忘我地凝视着自己的面容时,这位女神却红透了脸颊。

“嗯……嗯……呃……啊!为什么不说话啦!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神呀!”

这种状态,生气了?不,倒不如说是害羞了。

“欸?”

错愕。

直到这个瞬间,我才刚刚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惊讶…… ”

没错,惊讶。

即便是这样的自己,竟然也真的召唤出了传说中的英灵。

那么这是否也意味着,

那从未曾听说过的「圣杯战争」 

即将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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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正义使然的可笑之辈

创世之初,世界一片混沌,神之灵漂浮于原始的生命之海。

神曰:「要有光」

世间便有了光。当光与暗分离之时,便是昼夜交替。

这是第一天

神曰:「要有空气」

世间便有了空气。当空气与水区分开来时,便是天空。

这是第二天

神曰:「水得聚集在一起。」

水便聚集在了一起,露出了地表。从此便有了陆地海洋之分。

这是第三天

神曰:「要有星辰日月」

世间便有了天体。幽静而无瑕的一方掌管黑夜,炙热而耀眼的一方掌管白昼。自这一刻起,时间真正地开始了流动。

这是第四天

神曰:「要有生机」

于是生命之种在陆地生根发芽,蓬勃生长。游鱼,爬虫,飞鸟,走兽,都被赋予了活力。生机洋溢着陆地。

这是第五天

神曰:「要有统领者」

神便照着自己的模样制造了人类,将生气吹入人类的鼻孔,使人类获得智慧与理性, 让人类统领万物。

这是第六天

神见一切都创造好了,于是便安息了。

这是第七日

历时七日,开创天地。这便是创世神话。

那么

当一切反转之时,又将如何?

第一天

光明不复存在,世间一片漆黑。

第二天

空气不复存在,天空化作一片水雾。

第三天

海水不再聚集,淹没了陆地,自此不再有海洋陆地之分。

第四天

星辰日月失去了踪影,时间不再流逝。

第五天

生命凋零,世界死气沉沉

第六天

理性蒸发,混沌之中唯有食肉的灾兽。

第七天

一切回归原始, 神之灵仍漂泊于生命之海。

历时七日,毁灭天地。

而这一切,都将于极东的都市上演。

「圣杯」

一切「恶」之起源

少年哟,

倘若你拥有左右这场仪式的力量,你将作何选择?

是放逐这个世界,亦或是拯救这个世界?

你的答案是——

“我将拯救这一切。”

…………

教堂之中,少年睁开了双目。

他在祈祷,然后倾听到了主的声音——

『启示』……

在那遥远的东方国度,「恶」即将现世……

“倘若这便是主的指引……”

自听到『神谕』的那一刻起,少年早有觉悟。

“那么就让我来终结它吧。「圣杯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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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憎恶所使的空白人偶

魔剑出鞘之时,必将伴随着生命的陨落。

过去,我曾是持染血之剑的刽子手。

不识生命之重,因而剑刃无数次出鞘。

否认生之意义,因而生命无数次夭折。

肃清,诛灭,扫荡。

异端之血刷洗着剑刃,永无止境。

为何而杀戮?追求为何物?

荣耀?还是财富?

那是谁也无法知晓的答案

因为、这里(心中)空无一物。

宛如冰冷的杀戮机器。

要做的只有杀死、杀死、杀死。

舍弃为人的资格,作为杀人鬼而存在。

战斗,然后无情地杀害,直至、被杀死为止。

这、本应就是我的一生。

然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与『你』相遇了。

身为已逝之人,却自诩贤者,再次立足大地。

诉说着、生的意义

歌颂着、人的伟业

“生的价值非死,还请铭记这一点,Miss.布里齐特。”

你曾这样这样对我说着。

有如、天使一般动人。

将我这样无可救药的杀人鬼,从杀戮的泥潭中解救出来。

啊啊,即便是时至今日的追忆,那也是、如梦似幻的七天。

——不断重复着杀戮的人生,于此处出现了转折。

第一次、认清生命之重。

第一次、尝识生之价值。

正因为曾经毁灭过,所以更加珍视——

正因为如此,我无法容忍,肆意践踏生者,自诩为神的『恶徒』……

…………

那已经是、来到这时钟塔的第八年。

自接到消息的那一瞬起,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伦敦。

天文台卡利昂,位于灵墓阿尔比恩的本部。

被黑暗吞噬的长廊里,只有我一人在走动。

除了心跳和脚步,再无别的声音,眼睛所能目视的东西也仅有深邃无比的黑暗,完全没有活人存在的迹象。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实。这里不是一般的魔术师能够进入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脚步越来越快,早已冷却了的心脏,在静寂中怦动着。

穿过了长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腐朽的木门。

这个时候本应敲门才对,但是无法平静下来的大脑,命令我径直推门而入。

门的另一端是不亚于长廊的黑暗,一束摇曳的烛光是此处唯一的光源。

就可以目视的范围来说,并非多宽敞的空间,不过作为个人办公室已经绰绰有余。

空间内唯一的活物,就是在我面前的——悠然地坐在办公桌旁的老者。

“来得可真快呢,布里齐特。老夫记得两天前你应该还在大西洋的荒岛上。”

老者调侃一般说着。但是,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听到那些。

“先生,您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无视他的『问候』,我直击主题

“啊,关于那个,老夫确实『看见』了。”

即使如此,老者的语气也没有过变化。

“你所追查的那个人会在未来的几天现身于日本的冬木市——嘛,只是那家伙的存在形式已经无法称之为人了。至于那场仪式,恐怕也会再现吧。”

“……是,我知道了。”

“那么,你打算作何抉择?”

“如我最初的誓言,我会亲自,将那家伙『杀死』。”

一向冷酷示人的面具,此时亦没有任何动摇。

即便如此,这里(心中)早已躁动不安,被名为『愤怒』的情绪驱使着。

那是、被埋没了十年的愿望。

“……果然要去啊。看来多年来的工作,也该到结算报酬的时候了。”

说罢,老者将左手抵在腐朽的木桌上。随着一句极简短的吟唱,老者的掌心焕发出苍色的光芒,先是如猛蛇般于黑暗中肆虐,随即盘聚,构筑着形体。

待到苍色光芒消尽,狭小的空间再次归于黑暗,但是这次,藉由微弱的烛光可以看见,老者的桌上凭空多出了一具木盒。

长度在十五英寸上下,作为盒身的木块已经大片地腐烂,而固定着它的形态的,是一块残破的布,深红的色彩,仿佛是曾被亡者之血染红的骸布。

“抱歉啊,为了封印这孩子的杀意老夫不得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这可能会影响到它的威力也说不定。”

“哪里的话,您能代为保管它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呵呵,你不介意的话就好。不过,说起来这孩子也还是够生猛啊,准备保存的时候差点要了老夫的命,最后还是靠从传承科借来的圣人遗物才成功封印了它。”

老者咯咯地笑着,就好似在讲述每天都会发生的日常一样轻松。而我则无暇听取他的闲谈,面无表情地走到办公桌前 ,伸手去触碰那深色的骸布。

尘封多年的圣物,经由我的双手,在黑暗中解放开来。然后,沉眠于盒中的『怪物』,再次得以接触这个世界。

那是、一柄带鞘的短剑,或者称之为匕首更为妥当。剑鞘呈全然的黑色,在烛光下闪烁着朱红,镶嵌于鞘中的赤色宝石,如注视着黑暗的魔眼。

就这般静寂地躺在盒中的它却不似死物,宛如,即将苏醒的凶兽。

兽的獠牙(剑刃)归于鞘中,

兽的欲望(朱色)溢出柄首,

兽的杀意(魔眼)威慑生者。

直视、注视,仿佛灵魂早以不属于自己。

仅仅是瞥见程度的目视,『心』也会轻易地被杀死。

这就是,曾夺取无数生命的,名为死的诅咒。

时隔十年,我再次拾起了破灭的荣耀。

无言地,仅仅是沉重地凝视着这曾经的『搭档』。

什么也没有改变,不论生者或是死者……

“最后还有一件事……你就当是劝告好了。”

当我拾起短剑后,老者接着说道,语气仍是那样事不关己的轻松。

“如果去了冬木市,你必死无疑。这是老夫看到的结果。”

“……”

老者的双眼于黑暗中闪烁着光辉。我很清楚,那是能够窥伺未来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老者的话语才更为重要。

早已被决定的、命运的结果。

“即便如此,你还要去吗?”

“是的。”

没有丝毫踌躇的答复。

对我而言,有着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十年前,早已被裁定的,我的命运——将迎来终点。

怀着毫不动摇的决心,我在老者面前摘下了手套。

然后,呈现于烛光之下的,是鲜红的印记——

折断的剑,指向天使所在的国度;罪孽深重的灵魂,永世徘徊于炼狱,为妄想抵达天国而赎罪。

“我本就没有活着归来的打算。”

对,这就是我的愿望。

最初,也是最后的,必须要杀死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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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妄想超越的傲慢之徒

人类,正是被过去的阴影所困,所以才无法再直视前方。

啊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成为了被过去操纵的傀儡。

这双眼睛、被蒙蔽得太多。正因为是有如泡沫般脆弱的内心,无法直视那不堪的过去。

所以,一切的记忆早已被尘封,就连追赶他的理由,也早已忘却——

…………

某个时刻,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

偌大的空间因挤满的书架而显得狭隘,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阴气,唯一的光源便是那朽木桌上的蜡烛。

微弱的火苗摇摆不定,随时都将被黑暗吞噬。

桌面上平铺着一张羊皮纸,在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陈旧的黄褐色,边角残缺不全,显然已经有相当一段历史了。镌刻在羊皮纸上的似乎是一副地图,线条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仔细观察轮廓的话,不难看出那就是冬木市。

“基于构成世界的五大元素,自虚数中诞生,听从吾之号令……”

我的指尖落于地图的正中央。在咒歌吟唱结束的瞬间,紫色的光线自指尖的部分向四周蔓延开来,其轨迹几乎无法找到任何规律性。

只有一处,光线特别密集——

“柳洞寺……”

我依稀记得这个地方的名字。

紫色的光线,实际上是我用于探测地脉魔力流向的使魔。

“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占卜的结果给我带来了些惊喜,也打消了心中最后的疑惑。

光线密集,也就意味汇聚着巨大的魔力。

突然反自然地聚集地脉魔力,并且能够达到这般规模,目前为止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圣杯」

我收起了羊皮纸,然后从木桌的抽屉中取出了一封信。

“只要有这个的话,我就能得到万能的许愿机……”

信封完全的漆黑一片,没有署名,宛如诅咒一般落到了我的手中,然而对我却意义非凡——

「圣杯」即将降临的证据,以及能够争夺万能许愿机的证明……

“呵呵……”

愉悦。

这是我前所未有的快乐时刻……

“等着吧,兄长,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见了……”

埋没了多年的愿望,终于找到了实现的机会。

“在这场「圣杯战争」结束之时……”

渴望凌驾于他的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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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沉溺爱意的不可理喻者

爱是什么?

呵呵,我可是很清楚的……

无时无刻都不在「爱着某个人」。

你的目光,你的话语,你的气味,你的身体,全部都令我陶醉。

想要为了你而活。

想要与你融为一体。

想要将你留在身边。

想要将你永远地据为己有……

这样深沉而炽热的爱……

但是,这份爱意无法传达到。

不识爱的你却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明明身处「幸福」,却要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不理解。

为什么……

「人」 是 如 此 脆 弱,就连我的「爱」也无法承受。

不过,没有关系的。

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

无论这需要多少的代价……

…………

作为『家』的公寓,如果要给人居住的话,未免也太过狭窄。不过有限的空间内仅仅摆放着一副长椅,一个实验台,再没有别的家具。

倚靠在长椅上的少女就是我了。

实验台上的是某种生物的残骸,还没有腐化,身体断成几节,内脏也被捣碎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形态,只是从那被肢解了的上肢还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人类的尸体。

但是,不过是魔术的失败作,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理会它了。

因为呀,我已经得到了,『契机』……

伸出右手时,映入眼帘的是三划鲜红的印记。

“『圣杯战争』……”

钻研黑魔术的时候,偶然间知晓了这样一场仪式的存在。

拥有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力量,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本来的话,这种神域之物绝非我等能够触及的,但是,有的人类却为了私欲,擅自将神的领域降格,为己所用。

『圣杯战争』就是这样一场亵渎神明的仪式。

然后,我被选为了亵渎神明者——

御主。

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展开厮杀的七人之一。

虽然如此,即便是在亵渎神明,我也不曾有过罪恶感。

“呵呵呵呵……”

相反地,是窃喜——因为被选中而倍感愉悦。

“只要将大家都杀死的话……”

我打从心底这么想着,

“亲爱的……”

往身边看去时,只有一具已经腐烂的干尸,脸部的表情扭曲而狰狞,想必直至死的那一刻,都是活在绝望与恐惧中的吧——

“你就能接受我了吧……”

尸体猛的抽搐了一下——

仿佛是回想起了过往被支配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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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向往平常的超然者

我呢,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没有能够引人注目的特长,也没有能够称得上伟大的理想,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个高中生。

居住在这座城市,每一天都重复着几乎一样的生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是,并不讨厌这样。

对我来说,平凡也是一种幸福。

就算不断重复做一样的事,但只要是能让人开心的事,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我有家人,有值得信赖的朋友,能与大家平凡地度过每一天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因此,我也不再奢求什么,自然也没有什么能够称得上愿望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我的愿望就是让这样的日常延续下去,永远都不被打破吧——

…………

某一天的夜晚,因为即将到来的弓道比赛,我留在了学校练习。

这一天有满月,即便是夜晚视线也很好。

望着百米开外的靶子,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呆滞。

大脑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余地,仅仅想着怎么命中靶心就足够了。

深呼吸,然后有条不紊地架起了弓。

紧绷的弓弦微微颤抖。

视线的焦点瞬间集中在靶子上,锐利的目光先箭一步刹穿了靶心。

脑海中无数次模拟箭飞过的轨迹,然后寻找着能够命中靶心的唯一正确的路线。

“咻——”箭矢离弦,比声音还要迅捷地融入夜幕中,在下一个瞬间又重新出现在了靶子上,已经察觉到这点时,箭矢撞靶的声音这才传到了耳边。

正中靶心。

稍微有些高兴,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长久以来的锻炼总归是会看到效果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我微微一笑,便准备收拾弓具了。

“唔!”

然而,就我打算这么做时,似乎有什么在灼烧着右手——

伸出右手一看,三划鲜红的印记,镌刻其上……

日常的生活,要被打破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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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彷徨于光中的愚昧之徒

时钟塔,世界上最大的魔术协会本部,被伪装成为英国伦敦郊外的一座普通大学城镇,实际上是魔术师群聚研究魔术或传授魔术的场所。

魔术师,要形容的话就是紧紧咬住历史之暗不放的生物,脱离社会,投身于神秘,并妄想着以这股黑暗抵达真实之涡。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他们与人类的趋势(科学之光)背道而驰,凭借着代代相传的执念,成为活在过去与常识之外的怪物。

作为时钟塔最古老的校舍,至今仍在世界闻名的伦敦大本钟,现在是隶属全体基础科的教室。

普通的一天,普通的一个上午,在这个古老的讲室,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氛。

讲师是一个有些发胖的中年白人,头发剪的很短,神色严肃,但那五官挤在一起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所谓魔术,就是用于加速这一进程的工具……”讲师振振有词地说着,声音却软绵绵的,如朗读教科书般的语气,简直是杀伤力极大的催眠弹。

不过,讲台下却少见敢分神的学生,几乎无一不在认真听讲。

毕竟,想要从这基础魔术科毕业,讲师的评测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也有不在乎学终评分的学生存在——

教室的角落,坐着某个戴眼镜的少年。

单手托腮,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完全没有将讲师的课堂放在心上。

打了个哈欠,相当无趣地在玩弄自己茶色的头发。

“无聊。”

少年发自内心地这样想着。

『魔术』,少年对这样的事物抱有的情感很复杂,不过硬要说的话,还算属于喜欢的范畴。

不讨厌『魔术』,但讨厌的是讲师——应该这么说吧。

看,那令人犯困的声音不又响起来了吗。

“威尔逊同学?”

欸?似乎有哪里不对,这样的声音未免也太过有冲击力了——

“威尔逊同学!?”

音量忽然就提高了数十个分贝,虽然还称不上震撼,但也能稍微吓到人。

“嗯?”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讲师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请不要在我的课堂上分神。”

生气了。连脸色都变得青紫,不过很快又把情绪平静了下来,继续着他的讲课。

该说真不愧是讲师的素质吗……但对少年来说不过是过于正经的魔术师。

他完全无视讲师的警告,继续分神着。

稍微说说这个少年的事情吧。

威尔逊·维利·诶伯尔,少年的名字。

以血系来说,是长期隐居于北欧的埃伯尔家族的第十二任正统继承者。在时钟塔的话,不过是刚刚被带来学习的『新人』。

既然身为『新人』,那么通过基础魔术的评测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时钟塔制度所规定的流程。

虽说埃伯尔这一家族在魔术界并没有什么能够称道的成就,但无论怎么说也是延绵了千年的血系,仅仅凭借那时代所累积下来的神秘,就足以碾压当下那些刚刚起家的魔术师们了。

加上威尔逊自身独特的魔术天赋,学终评测什么的闭着眼睛就能通过——所以现在的课程对威尔逊来说毫无意义。

至于为什么原本不隶属时钟塔的家族的继承人会出现在时钟塔并成为这里的学生,那大概要归功与将当初『怂恿』威尔逊来到这里的家伙了。

时钟塔仅有的十二君主之一,现代魔术科(诺利吉)的Lord.埃尔梅罗Ⅱ世。

而此时正在基础魔术科上课的威尔逊,名义上也是属于埃尔梅罗教室的一员。

威尔逊刚来的时候就有听说,那个埃尔梅罗教室实际上是个问题学生云集的地方——不过,威尔逊也没有否认自己是问题学生的余地就是了。

怪人被分配在怪人的教室,再由怪人来指导,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威尔逊同学?

就在少年想着其他事情的时候,同桌的女孩忽然向自己搭话道。

“怎么了?”

“你的东西,掉地上了。”女孩指着威尔逊的脚下,略显羞涩的样子,始终不敢与威尔逊的视线对上。

“我的东西?”

往地上看去时,视线中只有一封漆黑的信。

将信捡起时,自己心中却出现了疑问。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东西……”

“可是,我看到它从威尔逊同学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清澈的眼神,清澈的声音,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少年上下打量了信封一番,然后在摘下了眼镜后,微微露出了笑容。

“这样呀……谢谢你了。”

不否认女孩的话。

因为,这双眼睛在信封上看到了,是神秘之暗的痕迹。

笑容在少年转过脸庞的瞬间便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用那对绮丽如宝石的眼眸窥探着突然出现的信封。

最早看出来的,是信封遭到了魔术加密这一事实,而且还是相当高位的魔术,至少凭借威尔逊现在的水平是绝对无法破译的。

然而,本应完全被神秘之暗覆盖的信封,威尔逊却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自那黑暗中焕发的,象征本质的『光路』,甚至不需要聚焦视线。

如果不是故意所为绝不能办到这种程度,换而言之,对方很清楚,少年的『魔眼』的力量,被施加于信封上的Lock ,也是特地设计成了只有这对魔眼能够轻易破解的模式。

这一瞬间,威尔逊有某种,内脏被彻底看穿,令人反胃的感觉。对魔术师而言,这种摆明了已经知晓对方本牌的行为,足以称之为挑衅。

“有趣。”

威尔逊那宝石般的眼眸,在某个瞬间确确实实闪过了饶有兴致的光。

受到了挑衅仍坐视不理,这可不符合威尔逊的信条。

所以,威尔逊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以剑刃在信封的封口处衡量了一会,然后向着魔眼捕捉到的『光路』起点之处——

切断,连接,回溯。

存在于这份信封上的,过去的光叠加于现今的光,宛如,足以称为奇迹的时间倒流。

然后,威尔逊轻易地打开了信封,仿佛那魔术的加密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不,确实已经不复存在了。

信的本体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张,上边是用红墨水工整地书写着的英文。

然后,在最显眼的部分——

致持有『彷徨』的威尔逊·维利·诶伯尔

被赐予天使的七枚圣羽,作为被选中的七人之一,厮杀吧。

在『圣杯战争』之中

…………

像是某种仪式的邀请函一样的东西。紧接着下面的文字,大概记载着地点、仪式规则之类的。

只有将这所有的文字阅读完毕后,威尔逊才察觉到——存在于纸张背面的扭曲的文字。完全不属于拉丁语系,是威尔逊没有办法看懂的类型。

(不过形状歪曲成这样,也很难辨别是什么语系吧。)

红色的文字——然而不同于红墨水的红色,威尔逊能够清楚地闻到,自那之中散发着的铁的味道。

歪曲的形体,如恶魔的姿态;猩红的血色,如地狱的魔眼。

这种东西,之前曾听埃尔梅罗Ⅱ世提及过,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被称作诅咒的咒文(curses)。而且,恐怕在威尔逊将信完整地阅读完后,诅咒已经开始生效了。

“不应邀的话就会杀死的意思吗……还真是蛮横呢。”

威尔逊冷静地自语着,将信工整地收回到信封中,眼镜和匕首也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圣杯战争……还是稍微调查一下好了。”

…………

————————————

后注:七篇序章分别对应即将参加圣杯战争的七名御主,暗示各自参加圣杯战争的缘由

(新人第一次写的屑文,文笔不是很好,还有诸多不足的地方,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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