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在完全被阴影笼罩的空地之上,有如怪诞的二人彼此对峙。
苍色的火焰已然熊熊燃烧着,染血的剑也于黑暗中闪烁着凶光。无论如何,战斗几乎是不可避免地一触即发。
然而,突然介入的黑色男人,中止了这场闹剧。
『厮杀之时尚未到。』
神父在处理完士郎的伤势后,以这样的理由,抑止了二人的战意。
尽管士郎并不清楚其中蕴含着怎样的意味,但这番话语,以及那红色的印记,确实让好战的猛兽放弃了战斗的念头。西服丽人也在神父的某句劝告下,撤退回到阴影处。
“少年哟,这就是名为命运之物——谁也无法逃脱的枷锁。”
而这就是在遭受士郎的质问时,神父所给出的答案。
——或许,根本称不上答复,不过是在阐述过于理所当然的事实。
现在,神父也已经离去,险些成为战场的空地上,只余士郎和苍色的男人。
月依旧被阴云笼罩着,不被光眷属的大地,对生灵而言过于黑暗。
“……你不要紧吧?”
重伤的士郎蹒跚着往男人这边走来,然后缓缓地问道。
“区区皮外伤何足挂齿,比起我来你还是先顾及你自己吧。”
正如男人所说的,与士郎的伤势比起来,男人仅仅是切开皮肤程度的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即使经过了神父的应急处理,那终究是足以致命的重伤。
他松开了右手,随即,朱色的棘刺,在黑暗中化为了虚无。
“没办法了,到这边来。”
男人以嫌麻烦似的口吻说着,主动走到了士郎面前。
“看来那个神父做的只有止血和消除痛觉,只做到这个程度还真的庸医啊。”
他用指尖在士郎的伤口前绘制着什么,那是肉眼可见,有如魔法的翠色文字。
仅仅一工程的奇迹——寄存于文字的魔力,以此处的术式作用于士郎的肉体。
“唔……这是……”
“是治疗的卢恩。不过作用大抵只有调整你自己的愈合能力而已。”
“这也是魔术吗?”
“姑且算是吧。你可不要抱怨,治疗这方面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
在男人放下了手后,士郎的痛觉稍微恢复了些许,但还称不上剧烈,在可以忍受的范畴,能够感觉到,有某股外来的热流在血管中流动。
伸手轻轻地触碰了自己腹部的伤口,没有出现预料中那般搅碎的痛感。
士郎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明明是你将我召唤到此处,却反问我的身份吗?”
男人是反应更为诧异的那一方。
“就算你这么说……我会来到这里只是偶然,对于发生了我可是完全一无所知。”
“居然对状况一无所知吗,你该不会是完全没有接触过魔术的一般人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
“啊,难怪我从一开始就感觉魔力供应不够,就连对付刚刚的女人都要费很大劲。你这样的家伙居然能被圣杯选中还召唤出了本大爷还真是奇迹啊。”
男人提及了某个词语。
祈愿与执念的交织,满盛污秽之物的圣杯。
那是、桃子无论如何都想要士郎远离的东西。
“难不成,你是……”
“是被你们人类冠以英灵之名的存在,而我是作为Berserker回应你的召唤的从者。”
作为Berserker的从者,男人以此自居道。
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也好,士郎能够感觉到,自称Berserker的男人,与Saber是同样的存在。
那个瞬间的祈愿,传达到了世界的彼方,而能够回应这个愿望的存在,确确实实地降临了。
纵然只是巧合,但这也就意味着,士郎始终被卷入了,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之中。
“啊……”
不局限于肉体的痛觉,一时间过多冲击性的情报,也让大脑难以思考。
而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的某个声音,更加剧了这种冲击感。
——那是,Saber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