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楼,老妇人为我安排的房间里,自称Detective的男人就靠坐在书桌旁。
没有任何行动,没有任何言语,仅仅是轻闭双眸,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朗白的炽光点亮了房间,男人的身影却形如黑暗,深不可测。
光是靠近就足以察觉,源于那股黑暗的,深邃的气场。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对我而言,只要尚且立足于大地,魔力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因此需要恢复的不过是被你消耗的令咒罢了。”
Detective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平静地说着。
提起令咒的话……
我将右手置于视线之内。
直到刚刚为止,已然褪色的三划圣痕方才重新镌刻在我的手背上。白天往那座寺院调查的时候,光是向Detective赋予了一次祝福便消耗了全部的三划令咒。
比起以庞大的圣杯魔力为基础构筑的圣痕,凭借个人之名所施加的印记,力量始终过于渺小。
“那,到山上的调查有什么结果吗?”
“结果,也不能说没有。至少弄清了一个御主的意图。”
说罢,Detective睁开了沉眠的双眸。
“将自己的预期之物定义为恶,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写本应发生的、或是说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预期之物……是什么意思?”
“还用说吗,当然是指灾难的源头——圣杯战争。倘若圣杯被定义为绝对的『邪恶』,那么她的所为就毫无疑问的是『正义』。将源头根绝,以此反转灾难。这也就是为什么,驻扎在山上的那家伙要阻止圣杯的现界。”
“这么说,那个人也预见了和我一样的东西,然后,想要采取和我一样的行动吗?”
“这可不对,助手。还没有任何人可以断言,圣杯战争中到底埋藏了些什么,那家伙不过是固执己见的偏执狂,不自量力地想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恶』。”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了雪茄的味道……
“然而,有罪之人(个人),没有定义『恶』的权力,为了赎罪而自称正义,将这番意愿强加于他物,只能称之为伪善罢了,其结果也与我的目的大相径庭。”
Detective讲述着某些看似很深奥的东西。对我而言并不太能理解,只是,令我不禁回想起了某个人物……
雪茄的气味愈为浓重,在房间里形成了烟雾的结界。
“在上山的必经之路,Rider的结界遍布在那里,想要强行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山上的御主手里有再多的情报也好,这边都暂时无法得到。”
稍微停顿了一下,Detective继续说道。
“姑且不提那个女人,至少从另一个御主身上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关于这一点,在回来之前就已经Detective便已经告知我了。
来自时钟塔的魔术师,为探寻过去的亡灵而来。
他结识着上一场圣杯战争的幸存者,将十年前的默示带到了现在。
形如最终审判(终结)的创世七日(伊始)。
于原始的生命之海,一切事物回归于无,与主的启示所揭示的未来如出一辙。
那么,又是谁人揭开了上帝的七印?
将圣杯战争推回正轨的肃清者,与Detective不同的Extra从者,又是为何而存在……
这些都尚且还是我们必须探明的迷题。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继续去调查——虽然本应如此。现在看来,既然已经发生了从者间的战斗,也就意味着圣杯战争、那七日的倒计时,在今晚就将启动。”
说罢,Detective站了起来。
“尽管不确定是否为必要的——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暂时担任Guardian的角色,以确保圣杯战争不会被提前完成。助手,有一份简单的工作要你去完成——寻找一个人的踪迹。”
“……谁?”
“那个伦敦来的魔术师,名字是威尔逊,应该就住在某地的宾馆。”
“姓氏呢?”
“不知道。在日本的都市找出叫这个名字的外国人并非难事,祝你好运。”
“慢着,这样太强人所难了……”
不等我说完,眼前的Detective便随着一股黑烟,彻底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不知该埋怨还是苦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