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季节,黑暗往往降临得更快。
原本纯白的都市,仅限此时染上了灯火的色彩,以不至于被夜所彻底吞噬。
但是,谁也不会注意到,阴影下即将爆发的死斗……
…………
距离太阳下山,已经过去了数小时的时间。
气温仍在降低,似乎正预示着夜的漫长。
在这座现代化都市的至高之处——混凝土大厦的顶端,潜藏着某个身影。
那是,被称之为Archer的、与黑暗格格不入的男人。
男人身着无华的淡色轻骑(Hussar)军服,赤红的半肩披风,于凛冽的寒风中飘扬,闪耀的肩章,凸显元帅(Maréchal)之名。
Archer此时正扶着带护手的长剑,眺望夜色之下的远方。
作为制高点的钢筋大楼的顶楼,可以在此一览冬木市的全貌。
偌大的都市,以奔腾的河川为界限,被分为了两部分——
西部是,沉沦于黑暗的、静寂的旧城;东部则是,即便夜已渐深也仍旧灯火辉煌的,现代化的新都。
过于鲜明的界限,更会萌生违和感。有限的视界之内,仿佛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Archer的视线向着黑暗的一侧。
对人类而言,要看清如此距离的事物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但是,对于作为从者的男人来说则不然。
于战场千锤百炼而成的视力、也就是被称作千里眼的力量,令Archer无论多遥远的事物都能够看清,因此是相当适合用于侦查的技能。
那么,拥有这份超然视觉的Archer,又见到了什么事物——
“Archer,果然还是撤退吧。”
仿佛来自于雾气,直接传达到Archer耳中。那是Archer的御主——一名病弱少女的声音。
当然,安德莉娅本人并不在此处,而是藏身于某个隐蔽的地下室进行着指挥。『雾气』是她进行联络、以及干涉的手段。
“但是,还差一点应该就能找到了……”
Archer紧皱着眉头。
直到刚刚为止,Archer都在监视着最新出现的从者(Berserker),但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从者(Saber),将原先的从者连同御主带往了某个地方。
若仅仅如此倒还好,然而,处于监视下的数人,竟突然从Archer的视线中,物理意义上地消失了。
遮断的结界——Archer这般断言。这是只有Archer那敏锐的视觉可以察觉到的细节,两条街道的连接之处,被未知的扭曲力『切断』了。
换而言之,被切断的裂缝之中,也许隐藏着不可视的空间。
仅凭人类不应该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歪曲,所以,在那里理应还潜藏着拥有阵地做成的Caster的从者……
“不行,对方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更何况那里是敌人的领域,继续留在那里无异于送死。”
安德莉娅的口吻,转为了命令。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紫色的从者便从千里之外,向Archer这边径直射出了致命的一剑。虽然没有直接命中Archer——应该说,是故意射偏的,却也足以作为威慑。
向监视者表达『我知道你就在那里』,这便是那一剑的意义。故意射偏的理由则更为简单,那是对正面战斗的绝对自信。
“侦查就交给我的『雾光』,现在你先撤退。”
“……遵命。”
然而,就当Archer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异样的气息,令Archer瞬间警惕了起来。
“慢着,Archer,有什么人向你那边去了!”
“啊……我知道了。”
早在御主的提醒之前,Archer便已经提起带护手的长剑。
预兆不祥的气息,随凛冽的寒风而来。
Archer始终注视着黑暗的一侧。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显得平静。
“来吧。”
无限深邃的黑暗,在下一个瞬间,凝聚成为星辰般的光点。
苍色的野兽,于此一瞬现出了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