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血教营寨裡面非常複杂,茂密的树林裡头隐藏了我不知道的祕密,还有此行的最大目标——解药。
「这麽複杂的地方,况且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总不可能慢慢翻找吧?我们应该从何找起?」我问她,并且刻意找人少的路径走,以防被怀疑。
「只要找到主营帐就行了,不过现在有客人,不知道能不能接近。」我都忘了今天他们要待客,我们所乔装打扮的小喽囉是根本无法接近那裡的吧。
「到底是要招待谁?何必弄出这麽严密的防御?」这点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整个营寨封的密不透风的,我看连隻小虫子都飞不出去。
「听说是朝廷挺二皇子的高层在私下囤积毒药,来对付对手用的。我也是勉强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此事应该只有双方的高层才知道,且他们的口风绝对非常紧。」这我就有点兴趣了,跟二皇子有关,就表示跟灵安公主有关。
「而且还是一笔数目不小的大交易,购买的都是最精良的武器。也难怪他们要把消息封锁得这麽勤劳,要是传出去朝廷跟江湖上的邪教做交易,岂不颜面扫地?」权力越高之后,对面子的重视度也会日渐水涨船高,这也不难推测为何双方都那麽谨慎的原因。一方面有社会舆论的压力,还有就是跟朝廷做生意,多少会引来其他人侧目,甚至是眼红。
这种双输的局面想必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吧,因此只要能戳破这个天大的谎言,或许灵安公主的谜团能够更进一步的解开也说不定。
「我跟妳说,耳朵过来。」我轻声唤了一下在旁踱步的阎苡晴。
片刻后。
「嗯……我知道了,我会照做的。」她答应了,总算是又迈进了一步。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把我父亲的生死决定权交还到我手裡。」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当然,但还是给妳个忠告。妳父亲的生死关係到整个毒血教的生死存亡,因此,在做决定前好好想想。」
「我会的。」
「那麽,一切照计划进行,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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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英正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平常炯炯有神的双眼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变得黯淡且毫无生机。
「家主?」一个ㄚ鬟走了进来。
「是小月啊,我要的情报送过来了没有?」郑思英从床上坐起。
「是的,确实送来了。我现在就讲给您听。」
「几个月前,二皇子搞出了一个大命案,就是发生在镜水桥的那一起暗杀天子宠妃事件。」
「哦?那件事朝廷不是审完了吗?真凶不就是一位平民百姓吗,怎麽说是二皇子搞出来的?」
「没错,大理寺的最终决审报告确实是这麽写。但经过您的情报蒐集网调查后,又发现了不一样的蛛丝马迹了呢。」
「找到新的证据,还是证明被害人与加害人的关係?」郑思英全神贯注地听着。
「都有。新的证据是,凶手使用的武器,是朝廷捕快及钦差专用的小刀。」她停顿了一下。
「证明那名凶手在刻意隐藏身分。」郑思英也小声的呢喃了一下。
「继续说。」
「但刺到的部位不过是腿部,且没有造成大量出血,正常来说是死不了人的。但经过检验,发现那把刀上面附有毒血教的剧毒,因此那位妃子才丧命的。」
「拿朝廷的东西,跟那个江湖邪教的毒药揉合在一起,这两者感觉就是不会有任何关係的啊?」
「更加确定有关连的是,那名『平民百姓』被查出其实是毒血教的一名死士,只是把身份隐藏的很好罢了。但还是有破绽,我们在他身上搜出毒血教的令牌。」
「也是,那个凶手在还未来得及消灭所有证据之前,就已服毒自尽了。」
「这麽一来,就是有人雇用毒血教的人士来进行这个暗杀的动作?」郑思英敲了一下脑袋,但垂下去的那隻手早已全部变的乌黑,还蔓延到肩膀了。
「您所言甚是。没错,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的。」
「然后只要查出雇用指使毒血教的背后主使,且那个人和朝廷有关连,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的确,后来,我们又发现二皇子的亲信,曾经和毒血教的人有过接触。」
「这种事情他们怎麽可能笨到外流,消息来源可靠吗?」
「还算可靠,上个月晚上有不只一个人目击到他们的人马在暗巷碰头,但具体的去向就不太清楚了。被认出来的原因则是,他们交换了疑似是通行用的符。」
「竟然犯如此拙劣的错误,果然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郑思英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发黑的手臂,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
「我们猜测他的意图,应是对皇上下马威的作用。」
「只要知道是谁做的,要想出他的目的不难吧?也许,祈朝的大劫之日就要到来了也说不定。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郑思英摆了摆手,示意着丫鬟离开。
「是的,家主,希望您早日康復。」郑思英沉默了,他知道早日康復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种简单的奢求。
「等等,我有些话要说,请记得在我离开后转达给他。」主僕两人心裡都明白,这是在交代遗言。
「自从在雪地裡看到你的背影,我就深深地着迷其中。第一次见到你,你那疑惑的表情,更是深深的印刻在我心裡,永不磨灭。你那雪白的双手,一旦握住了,就让我不愿放手。」
「与你的每一次对话,都会让我瞭解更多东西。你教会我扶持,不单单只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为了彼此而在各自的道路上努力着。你也教会我,不学着站起来,就等着被吞噬掉。不管是什麽也好,你教会了我——如何学会去爱一个人。」小月已听的频频拭泪,这并非冠冕堂皇的恋爱,而是默默放在心底的心意。
「不过,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到天荒地老。我多想陪在你身边,即使你不知道我……」郑思英抬起头来,无数条河流自他的脸上流下。宛如星辰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喜欢你。」郑思英羞愧的蹲下,彷彿不想被任何人知晓。
「告诉我!我没有龙阳之癖吧,告诉我!」他紧抓着小月的衣领,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郑思英把她放下,懊悔的槌着牆壁。
「砰!砰!」他敲的极为勐烈,手掌已渐渐地迸出了血丝,染红了雪白的牆壁,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狂热的印记。
「家主,您冷静一点,不要伤害自己!任何事都有办法解决的……」小月丝毫没有因为郑思英的无礼而生气,反倒是带着哭腔疯狂般的劝戒着他。
「不!我无法冷静!」郑思英停止了敲击,手上带着丝丝的鲜血随着斗大的汗珠——亦是泪珠滴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他发狂似的摀住自己的头,发狂似的大喊,好像要喊出所有的不甘愿,及依然留存心中的那份情感。
「不……我得冷静下来……郑思英,冷静,一乱则误大事……」郑思英总算是渐渐停止这种近乎于自残的行为。
屋内的许多物品早就因为郑思英的失控,该砸的都砸了;该碎的都碎了;该坏的都坏了;而该流的泪也都流了。
「家主,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我等一下请人来清理这些东西。」郑思英没有做任何回答,这小月不知如何是好,脚步停在原地。
时间似乎静止在此刻,是郑思英的一句话打破了危险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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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丢了一条胳膊,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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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丢了一条性命,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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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郑思英就算战到剩最后一口气,也要保你毫髮无伤!」
「现在马上备马!我留了特殊的追踪药剂,能够找到他们!」郑思英取下挂在牆上的宝剑。
「家主……」小月显得很犹豫。
「别囉嗦!快照办!」
郑思英眼中的坚决,强韧的就算海枯石烂也不会磨灭。
孤身一人,半身乌黑,单手提剑,一骑绝尘。
(今日先送上一更,我得去看书了,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