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看清那个人的面目,我已经先冲了上去。我就知道这个城府深的老头会暗算我,只不过,这个人出现的还真是及时,到底是谁呢?
我持剑一跃而起,在空中,灵力画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线,剑身在夜色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深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毒血教教主也同时拔出一柄黑色的长矛,与空中急速下坠的碎月剑勐力撞击。
「啊……这小子到底有几分能耐?连我都被震退了。」毒血教教主被我的剑风逼得直直后退,他只是不断惊呼着。
「就知道你这种人花招确实不少,你是打不过我的!」他急忙闪躲我斜砍而来的轨迹,却正好中了我的一记强力膝击。他被我撞的向后倒去,长矛飞了几尺远,而他也瘫软在地上。
烟尘散去,这场短暂的交手就这麽落幕了。此时我才看清那个人究竟是……郑思英?
他的上身早已全部变为乌黑,大口大口的喘气着,随即跌倒在地。我赶紧过去扶住他,而他只是开口说: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第一次遇到这麽关心我,还会在重要时刻出手帮助的人。
「没有,多亏你了,我没事。」我查看了他的情况,确实非常的不乐观。
「不用管我了,你去保护她吧!」在此同时阎苡晴也跑了过来,蹲在我身边。
「你的伤比较要紧吧,况且你的毒效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再不出几个时辰,你就会一命呜呼。」她这麽说。
「没关係的……」郑思英晕了过去,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直接将那颗白色的药丸喂进他嘴裡。
在静待药效发作的同时,我看向瘫在地上的毒血教教主,他紧闭着嘴巴,死死的瞪着我们几个。
「那麽,就交给妳了。」我看着她,把碎月剑交给她。
「嗯……」她提着剑的模样有些英姿飒爽,还蛮好看的。她直接走向毒血教教主所在的地方,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晴儿,我知道……」毒血教教主先一步开口了。
「你又想说什麽藉口?」我有些茫然,她真的那麽讨厌她父亲吗?
「每次你要干什麽,都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不是的,我只是……」毒血教教主还想解释些什麽,却被她一口打断。
「很好,我说不过你,我永远说不过你。你就继续说着你那些天花乱坠的藉口吧,我是不会听的。」她真的不想让她父亲说任何一句话,彷彿两人好像积怨多年,彼此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妳真的不愿听我说一句吗?」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好像就是为他犯下的过错做出一种微弱的弥补罢了。
「母亲听过你说过多少次了?而你有一次真正做到你说的吗?你总是信口开河,却又多少次履行承诺?」她说得脸红脖子粗,却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成天就是做那下流的勾当,有没有想过别人对你的感受!你没有!」……
「你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摆在最前面,为了这个,你可以不择手段,抛弃任何东西!」她终于止不住奔腾的情感,几束眼泪随着她扭曲的面容流了下来,看得我一阵鼻酸。
「是嘛……我在你们眼中原来是这样子的吗?」他叹了口气,用袖口擦擦即将滴下的鼻血。
「你有好好的看过自己吗?还是你只是为了钱,为了权力,为了别人而活?」她真的很努力的在感化她父亲,不过我想还是徒劳无功的。
「听着,我真的很努力想要给你们一个好的环境……」他还在极力解释着他的过错,说实在的,我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这个叫做好的环境?」阎苡晴指着身后的营寨,大声的吼叫着。
「修练一些邪门歪道,聚集一些不良的教众,这是好的环境?我看这根本就是大毒窟,装满罪恶的池子!」她已经非常喘了,只得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
「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当我踏入研究毒物的那一天,我就注定回不了头了。」他说的没错,一个人只要越陷越深,就更难浪子回头。十之八九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这种悲剧现在就在我眼前真真实实的上演着。
「是嘛?真的不能回头吗?你都已经牺牲这麽多东西了,难道不能就此放弃了吗?」她沉痛的说着,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她痛苦的神情。
「我的答案,永远都是不可能,对不起,晴儿。」毒血教教主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执迷不悟吗?像他这麽顽固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够坚持到最后像他一样的却少之又少。这点确实值得钦佩,但不顾别人的观感就无法让我苟同了。
「是嘛……」她无助的跪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想要抱住安慰她。
「当你喜欢上做一件事情,甚至是上瘾的时候,就很难戒掉了。爹做了最坏的示范,我真的,没办法!」毒血教教主深深的顿了一下脑袋,好像是要把所有的罪恶洗清。
「我问你,你好好告诉我,别跟我说假话。」她语气坚定地说着。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了。爹,跟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试着看看你周遭的美丽风景?不管是人、是事、是物都好,有没有停下脚步,好好的欣赏过?」伴随而来的是一小段平静的沉默,我也开始反思自己,是否有留心处处,还是只是浑浑噩噩的虚度人生?
「没有。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好吧,我知道了。」她举起手中的碎月剑,最后的一刻即将来临了吗?
「要怎麽样随便妳,不过,我要妳记住,别像妳爹一样。别步上我的后尘,这是我的最后心愿。」我静静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一切即将画下一个暂时的句点。
「我知道了……」说完她的眼泪又像暴洪来袭,不停的流泪,无法控制。
「爹,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碎月剑就像天上的流星般,直抵毒血教教主的心脏。流星转瞬即逝,一切又再次归于平静。
我刚刚没有张开眼睛,因为我不忍看下去。不过,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碎月剑不过是深深的插在旁边的土裡。她手仍紧紧握着剑柄,诉说着强烈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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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妳,晴儿。」话音刚落,毒血教教主一把夺下碎月剑,直直朝着自己的心脏给捅了下去。临死前,他仍挂念着她,连我都为之动容。
她晕了过去,我揹起郑思英和阎苡晴,下了山。
毒血教教主身亡,代表着毒血教,已经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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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城裡沸沸扬扬的传开毒血教教主身亡的事件,仅在一夜之间,毒血教就如失了领头的羊群,分崩离析,堪称灭教了。
郑思英正躺在郑家的房间裡,身上的乌黑早已消退的不留痕迹。此时,他正慢慢张开眼睛。
「我……还活着啊……」
「家主,您醒了啊,我这就为您准备吃食!」小月殷勤的替郑思英服侍着,双眼炯炯有神,彷彿因为主人的历劫重生感到无比的开心。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没心情吃东西。」他坐起身来,详细的察看着自己的伤势,基本上已没有什麽大碍,只要多加休养,几个月内就能恢復至以前的水准。
「白夜呢?后来怎麽了?」这是他最为挂念的问题,大病初癒就是念念不忘这件事。
「我这就唤他进来,我已告诉他家主您要我转达的事项。昨夜他背着您和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就守在外面一整夜,似乎是睡着了。」
「什麽?妳让他睡在外面?」
「家主,并非我的决定,是他自己说要在外面就行的。」她焦急的解释着,深怕一不小心主人怪罪下来,可是有大难临头的。
「还有,妳全部都告诉他了?包括全部后面?」郑思英嘴张的大大的,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是的,主子……」小月还是坦承了她全部都告诉他的事实,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也罢,我会再跟他好好解释的,也只能这样了……好了,妳去叫他进来吧。」
「是,奴婢领命。」小月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而郑思英只是苦笑了几声。
「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想法后,会不会跟我疏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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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通知我要叫您进去,他已经醒了。」好快的恢復力!
在知道了他对我的想法之后,我跟他的关係好像有些改变,但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有些事我还是决定放在心裡就好,提起只会让他难堪罢了,我想就这麽放在心底就好。
毕竟,我注定孤独,跟他在一起只会让他更不好过。怀着暗暗下定决定的心情走了进去,就看到他用着他的招牌笑容看着我。
「你醒了啊?看来那老头给的药是真的,还算良心。」我掩盖着我的好奇,先是调侃了郑思英。
「你就别挖苦我了啊,后来那个邪教怎麽样了?」他问着。
「还能怎麽样?当然是消失了啊。」这一切大概都要归功于我,没有我,他们的大计就能继续下去,教主也不会被杀。
「那就好。明日跟我去拜访理事大臣吧,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插个好的选拔位置。」其实我想说不用的,毕竟我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新的一天会开始,旧的一天会过去,还有什麽未知等着我呢?
(总算是弄完毒血教之行了,接下来还有更精采的,别错过了!各位大佬们!)